??“他这是什么毛病?”黎大飞恼火地说。
柏子仁扶着购物车:“这叫勤俭。”
黎大飞翻白眼:“不就是一颗白菜吗?”
宝豆完全没有听到黎大飞的抱怨,比对了很久,终于从一堆圆白菜里挑出一个长得最漂亮的放进车筐里。
“接下来是牛肉。”宝豆掏出小本子:“不过到菜市场买的话……”
“得了得了。”黎大飞说:“你知道菜市场有多远吗?楼下就有超市折腾什么?”
宝豆被这么干脆地否决了有点不高兴,又不敢瞪黎大飞,只好嘀嘀咕咕地去买肉。
“你是怎么克扣人家的?”黎大飞说:“看他那副葛朗台的样子。”
柏子仁说:“不要胡说,我工资卡都给他了。”
黎大飞一愣,神情古怪地打量柏子仁。
柏子仁视若无睹,推车跟上。
黎大飞掏耳朵:“我没听错吧?”
柏子仁说:“听错什么?”
“你一直对我这么冷淡!却偷偷跟这个小妖精这么亲热了?”黎大飞指控。
这话一出,两人身边的路人纷纷侧目。
柏子仁:“……”
大家围观的视线太过炽热,黎大飞也感觉到了,讪讪地压低声音:“小柏柏,你真的把工资卡上交了?”
“别叫他小妖精。”柏子仁说:“人家也没叫过你蹩脚道士。”
“我是正统道家弟子。”黎大飞说:“不要转移视线啊亲,工资卡是怎么回事?”
柏子仁无奈:“又不是你的工资卡。”
而且其实宝豆根本不敢拿,即便是柏子仁把密码和网银用法都教给他了——宝豆也坚持不愿意再碰一次那张卡。
“我觉得很失落!”黎大飞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以为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啊!”
柏子仁:“……我做了什么让你有这种错觉?”
黎大飞:“……”
“你这个冷淡的人。”黎大飞抱怨:“你对谁都要保持距离,怎么就让宝豆这么轻易把结界破了?”
柏子仁转头看他:“我很冷淡吗?”
黎大飞耸肩。
其实要说冷淡也不完全正确,柏子仁不会露骨地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一绝对不会主动和人交好,更多时候,柏子仁都和身边的人保持一种礼貌但不至于疏离的距离。
也就是黎大飞这种坚韧无比死缠烂打的性格能黏住柏子仁,这几年能随意造访柏子仁家的除了长辈和孩子就只有一个黎大飞。
所以宝豆的出现,在黎大飞眼里才成了一个十分显眼的例外。
收留阿果——这没问题,柏子仁对成人不温不热,但是一向不会拒绝老人孩子,收留一个来历不明但疑似孤儿的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
但是。
柏子仁早就知道阿果其实是宝豆,而宝豆长得再可爱,那也不是个孩子了。
更不用说他其实是只狸猫精。
无条件给他吃,给他住,现在连工资卡都交了!
在学校同居(?)几年,毕业后互相扶持(?)的日子竟然比不上一只狸猫!
还是个卖菜的时候举个计算器摁来摁区区的小气鬼!
黎大飞觉得很不平衡。
不就是会做饭吗,顶了天也不过是多了条大尾巴啊,说起来难道柏子仁喜欢有尾巴耳朵哪一型的?口味还真重……
还是说,因为宝豆是柏子仁外婆养大的,所以柏子仁对宝豆有种自然的亲切?
那种毫无隔阂,不需要任何磨合,就能从彼此身上感觉到的安全感?
想来想去还是不服气的黎大飞看了看低头开门的宝豆,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他低头露出的后脖子。
“哎呀!”宝豆吓了一跳,拿着钥匙的手一松,差点蹦了起来。
柏子仁精准地伸手接住钥匙,另一只手放到宝豆脑袋上。
宝豆:“?”
“耳朵出来了。”柏子仁开门。
宝豆:“=口=!”
黎大飞:“尾巴有没有被吓出来?我看看~”
“流氓!”宝豆指黎大飞。
黎大飞举手:“没碰你。”
宝豆捂脑袋,等耳朵下去了,才说:“你这是——语言性/骚扰!”
黎大飞:“……”
“我说得对不对?”宝豆看到黎大飞被自己的话噎住了,乐颠颠地跟进门去问柏子仁。
柏子仁说:“对。要是他再性/骚扰,火锅就只给他看,不给他吃了。”
黎大飞:“……”
“……这样有点可怜。”宝豆为难地看了看黎大飞,火锅很香很香的:“给他喝一点汤吧。”
黎大飞:“……”再说下去他也觉得自己好可怜了。
不过吃人嘴软。
在牛肉面前,黎大飞很快就把自己失宠的事情抛到天边去了。
“火锅就是要配酒!”黎大飞一喝酒就上头,满脸通红地鄙视宝豆:“不喝不是男人!”
宝豆看看啤酒罐,又看看柏子仁。
“不行。”柏子仁说。
宝豆毕竟不是人,柏子仁不能确定酒精会不会对狸猫造成什么影响。
“看起来很好喝。”宝豆不放弃:“我就喝一点点。”
柏子仁说:“不行。他已经醉了,别听他胡说。”
宝豆:“=口=他醉了?!”
柏子仁夹起一块牛肉:“趁他没撒酒疯多吃点。”
“发酒疯?”
柏子仁看看黎大飞的脸色:“差不多了。”
宝豆:“?”
黎大飞突然一拍桌子:“大胆!”
宝豆吓了一跳:“?!”
“朕岂是你想看就看的?!”黎大飞又拍了一下桌子。
宝豆赶紧把黎大飞眼前的菜挪开,免得被他拍翻。
柏子仁继续涮牛肉。
“朕心里苦啊!”黎大飞拍完桌子又长叹一声。
宝豆:“啊?”
柏子仁说:“别搭腔。”
黎大飞迅速拉起宝豆的手:“爱妃,朕其实骗了你。”
宝豆:“啊?”
“其实我不是皇上!”黎大飞悲痛欲绝:“十八年前的雨夜,琴妃诞下一个公主,可惜当时后宫危机重重,无奈之下琴妃就把亲生女儿送出了宫!把乳母的儿子换到身边!”
“那个女孩就是你!”黎大飞说:“实不相瞒,朕早已厌倦这宫中生活,来来,朕把龙袍还给你,这样朕就可以和影卫双宿双飞,一起亡命天~涯~咿儿呀呀~”
柏子仁放下筷子:“皇上,该就寝了。”
“我不是皇上!”黎大飞义正辞严:“小雅,要叫爸爸!饭做好了吗?”
柏子仁:“……”
黎大飞转头对宝豆说:“不要学你姐姐这么叛逆,乖,给爸爸端洗脚水。”
“你才不是我爸爸。”宝豆瞪他。
“我就知道!”黎大飞又拍桌子:“是不是隔壁老王?十八年前被我甩了就怀恨在心!勾引你妈妈来报复我!我命苦喔喔~”
宝豆==
怎么又唱上了。
“洗脚水在房里。”柏子仁说。
“真的?”黎大飞转悲为喜。
“真的。”柏子仁架起他:“你进去就看见了。”
宝豆跟在他们后面:“要睡觉啦?”
柏子仁架着黎大飞走:“嗯,把他放倒……放到床上就不闹了。”
宝豆有点不高兴:“他要睡我房间呀?”
他不想跟醉鬼睡觉。
柏子仁把黎大飞掼到床上:“把你枕头拿到我房间去。”
宝豆立刻又高兴了:“那我把睡衣借给他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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