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金玉妍 97 二合一
第一个发觉皇后落水的是凌云彻。
凌云彻本是皇帝身前最低等的御前侍卫，因御船比不得养心殿阔朗，而随行侍卫诸多，最低等的侍卫便被安排到了御船的最末护卫。
他分明看见，皇后以极其古怪且不自然的姿态落入水中。忽而念及如懿在冷宫的无限苦楚，与眼前落水的女子，无一不隐隐相关，就直直的愣在了原地。
见贵妃与一位嫔位娘娘急匆匆的向这边走来，一个太监跳进了水里，像是看见了自己与水里的皇后，这才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入水时又听见有一女子高呼
莲心：" 来人啊，娘娘落水啦！"皇后被救上来时，几乎只剩下一口气。合宫慌乱，随行的太医被急急召往青雀舫诊治，连太后和皇帝亦被惊动，急急赶往守在皇后阁中。
皇帝焦急地踱来踱去，懊恼道
皇上：" 朕本与嘉贵妃在赏画，因觉得风声略显嘈杂，才传了乐班弹奏，谁知丝竹盈耳，竟未听见皇后落水之声。"
太后轻叹一声
甄嬛太后：" 皇后也真是不当心了。"
说罢，便又数着手中的佛珠，默默念念有词。素练和莲心都吓坏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皇帝看着二人的模样便生气，喝道
皇上：" 吴书来，给朕狠狠掌这两个贱婢的嘴。"
吴书来答应一声，撩起袖子便开始下手。
皇帝听着皮肉相击的声音噼啪作响，犹不解气，叱道皇上：" 身为皇后的贴身侍婢，竟然不时时跟着，才致使皇后落水，杀了也不为过！"
嫔妃们守在下首，眼看二人挨打，更是不敢作声。一屋子莺莺翠翠沉默不语，气氛愈加显得沉闷不已。
太后听了一会儿，终于耐不住道
甄嬛太后：" 停手吧。说到底也是皇后让她们去取东西才没跟着的。平日这两个丫头都还算尽心，还要留着伺候皇后的。"
太后这句话多半有安慰皇帝说皇后身体无事的意思。皇帝忍耐着道
皇上：" 罢了。"
太后缓声道
甄嬛太后：" 该罚的也罚了，听说救皇后上来的是皇帝身边一个低等的御前侍卫，是么？"
如懿低眉颔首道乌拉那拉·如懿：" 是。当时凌侍卫发现皇后娘娘落水，便下水施救。"
太后点点头，吴书来忙道
吴书来：" 那侍卫是皇上御前最末等的蓝翎侍卫，叫凌云彻，汉军旗正红旗包衣出身。此刻刚换了衣裳，在外头候着回话呢。"
太后颔首不语，只看着皇帝。皇帝的心思并不在这个上头，随口道
皇上：" 既然是蓝翎侍卫，那就传朕的旨意，救护皇后有功，赏白银三百两，升为三等侍卫。不必叫他进来谢恩了。"
就见莲心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莲心：" 皇上恕罪！这侍卫于娘娘无功，更是有害。求皇上狠狠的了罚了他，替娘娘报仇啊皇上！"
和敬公主一听这话，就急匆匆从船舱里出来
和敬：" 莲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那个侍卫害了皇额娘！"
莲心跪在下首，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
莲心：" 皇上，太后娘娘，公主容禀。今夜夜色好，娘娘看着也开心。"
莲心：" 想在船上赏月来着，奴婢怕娘娘冷着，便去拿了热茶，素练回船舱拿了披风为娘娘御寒。"
莲心：" 谁知奴婢赶过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瞧见一个男人立在旁边的小舟上，直直的看着河里。奴婢觉得不妙，赶忙跑了过去。"
莲心：" 远远的就见娘娘在水里挣扎，而那侍卫就硬生生的看着！还是贵妃娘娘让双喜下水救人，奴婢也出生呼救，这才让那个侍卫下了水！"
莲心：" 而且奴婢发觉，皇后娘娘失足落水之处，有新刷桐油的痕迹。定是有人设计，这才让娘娘落水啊！皇上！"贵妃也站出来
高可爱：" 臣妾与舒嫔一道在臣妾船上赏月，模糊间见有人像是落水了。虽然没有听到呼救，但臣妾等还是不放心，这才与舒嫔一起去瞧上一眼。"
高可爱：" 远远的就看见只有一个侍卫巡视，还没去就人。这才让双喜下了水，莲心呼救之后，才知氏皇后娘娘。"
舒嫔也跪下行礼
意欢：" 确是如慧姐姐所言。"
和敬听完这话，已是泪流满面
和敬：" 求皇阿玛给额娘做主！若是那侍卫恪尽职守，想必皇额娘也不会…！"
皇上已然气的额上青筋直冒，金玉妍刚想安抚一二，免得皇上一怒之下杀了凌云彻，失去了看如懿好戏的机会。
就见如懿开口了乌拉那拉·如懿：" 皇上，那侍卫有过却也有功，还请皇上从轻发落吧！"
和敬刚想说些什么。
就见齐汝从皇后殿内出来后，面色便灰扑扑的不太好看
太医甲：" 皇上，皇后娘娘腹中的水都已经控了出来。经微臣和几位太医诊脉，落水对娘娘凤体影响不深，但看娘娘脉象，乃是急怒攻心，心力交瘁之状，此刻痰气上涌，已经迷了心窍。"
太医甲：" 而且皇后娘娘的神志一直未曾清醒，说着什么‘一报还一报’的话，只怕……只怕……"
皇帝心中猛地一沉，已然知道不好，一时恼道
皇上：" 只怕什么？"
太后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齐鲁，长叹一口气甄嬛太后：" 哀家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听不得的。你便直说罢了。"
齐汝道
太医甲：" 皇后娘娘气虚体弱，是油尽灯枯之兆，只怕是在弥留之际了。"
他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结结巴巴道，
太医甲：" 但……但……皇后娘娘福泽深厚，上天庇佑……"
齐鲁话未说完，和敬公主已经忍耐不住，呜咽着呵斥道
和敬：" 你胡说什么？皇额娘正值盛年，怎么会油尽灯枯？分明是你们医术不够，才胡言乱语！"
太后看了一眼福珈，福珈忙上去扶住了和敬公主，小声地劝慰着什么。
太后见皇帝端着茶盏的手凝在了半空中，微微摇了摇头，伸手替皇帝取过茶盏，温和道甄嬛太后：" 皇后病得凶险，太医这样说也是情理之中，"
甄嬛太后：" 也唯有齐汝这样伺候多年的人才敢直说。"
甄嬛太后：" 不管皇后境况如何，皇帝，得赶紧通知内务府的人在京中将喜木准备着，哪怕冲一冲也是好的。"
皇帝吃力地闭上眼睛，发白的面孔如被霜雪蒙被。殿阁中静极了，只听到河水蜿蜒潺涴之声，恍若流淌的生命，静静消逝。良久，皇帝才能出声
皇上：" 一切但凭皇额娘做主。"
太后微微颔首，吩咐道
甄嬛太后：" 齐鲁，好好儿在这儿领人伺候着，有什么动静，赶紧来回禀哀家。"
她放柔了声音
皇上：" 皇帝，你多陪陪皇后吧。"太后挥了挥手，示意嫔妃们出去。
甄嬛太后：" 那个侍卫，哀家做主。打上一百大板，丢去景山！"
魏嬿婉神色有些难看，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太后目光严厉森寒，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随着众人退出去了。
苏绿筠和玫嫔海贵人一并回了船舱，这才发觉鬓发撒乱，连皇上特地赐下的点翠绣球花簪都不知掉到哪里去了，赶忙让宫人去寻，却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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