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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  彼此报复

在确认了这一件事情之后,明琰只有一个想法:身心疲惫。

他一直都知道苏倾尔心里有根刺,后来虽然他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去抚平,但是他知道只要苏倾尔爱他一日,就会在意一日。

一直到她想起自己就是甄清澜的那一天。

这次的片场事故又恰恰是甄清澜的粉丝所为,口口声声喊着他是为了帮甄清澜出一口恶气,苏倾尔嘴上不说,心里必定是介意的。

可是,明琰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没有办法直接告诉苏倾尔,不要介意,你就是甄清澜,我爱的一直都是你,那样的后果他承担不起。因此,一切回到了他和苏倾尔开始之前,他明明知道苏倾尔爱他,他也爱苏倾尔,但是两个人之间横亘着甄清澜,迈不过去。

前段时间在医院里一直守着苏倾尔,公司的事情耽误了不少,明琰正好有了正当的理由可以多呆在公司一点,他用密集的工作麻痹自己。

可是,每天晚上,他都无法控制自己,必须回到苏倾尔的身边,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安睡。

苏倾尔不会知道,他有多害怕失去她。

最可笑的是,哪怕他亲口告诉她,她也不会相信。

想到这里,明琰总是禁不住心灰意懒。

又是忙碌的一周。

晚上八点多,甄清澜照例吃过了晚餐,用手机打字给赵妈看,她最近一点重的味道都闻不了,越来越矫情。赵妈可怜她不能说话,总是用怜悯的眼神看她,从不拒绝她的任何要求。甄清澜笑一笑,什么也不说,活动了两下又回到了卧室。

也许应该到医院检查一下,最近老是不想吃饭还特别困,希望不是身体有什么隐患。

原本想多撑一会儿,可是还不到九点半,甄清澜就坚持不住地睡了过去。夜里,她被一股寒气惊醒——明琰回来了。

她闭着眼睛,能感觉到明琰就站在她的床边低头看她,过了一会儿有簌簌的布料摩擦声,唇上有人冰冰凉凉的吻了一口,然后就出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已经换好衣服的明琰带着一身温暖的水汽拉开被子,躺了上来,然后习惯地搂住她。

甄清澜抿了抿嘴唇,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甄清澜睡得迷迷糊糊间总觉得听到什么隐忍的声音,她费力地睁开眼,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不在明琰怀里,他背对着自己弓着背,好像还在发抖。

甄清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皱着眉就这么黑漆漆地盯着明琰的背,直到发现他不太对劲。

推了一下明琰,看他没有什么反应,甄清澜迅速起身按亮了壁灯,房间里亮起温柔的光,她凑近明琰,看到他果然是在微微发抖,甄清澜伸手到他的额头上一摸,满手都是虚汗。

又扯了扯明琰的衣服,甄清澜想提醒他,不舒服的话就要去医院。

可是明琰只是发出一声闷哼,脊背又弓了几度,甄清澜觉得他病的可能有点严重,连忙掀开被子绕到他面前。

明琰在发抖,他的嘴唇发白,额头上都是虚汗,双臂交叠手掌按在胃上,甄清澜看得出来他是胃疼。

但是明琰一向饮食规律,也注重食材健康,按理说不应该会突然胃疼,难道是吃错了东西?甄清澜看他疼得整个人都要虚脱了,着急得使劲推了推他,剧痛中的人皱了皱眉,费劲地睁开眼睛看她。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明琰的声音很虚弱,好像说一句话都能出一身冷汗一样,说完就喘个不停。

甄清澜伸手从矮柜上拿起他的手机,按下120放到明琰耳边,示意他打电话去医院,明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冲着她虚弱的笑了一下:“我都病成这样了,还是不愿意和我说一句话,是吗?”

甄清澜的脸僵了一下,她没想到明琰看出来了。

从她手里把手机抽出来,明琰长按了关机键,把手机丢在一旁,重新闭上眼睛:“既然不想和我说话,那我就算疼死,也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管我。”甄清澜都快气笑了,这人怎么老爱用自己的身体威胁她?上次是心率过速,这次是闹胃病。

很想不理会他,让他自己一个人疼着去,但是看他脸色苍白的样子,甄清澜还是于心不忍。

可是,这么久没有开口说话,她居然有点胆怯,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许是疼得实在太厉害,明琰闭着眼睛还是惊喘了几下,额头上的虚汗干了冒出来,他的嘴唇都开始发抖了。

甄清澜一咬牙,摸出自己的手机就要给翁兮发信息。

“你干什么!”

手机猛地被抽走,甄清澜瞪着眼睛看明琰忽然睁开眼夺走了她的手机,狠狠往墙角一摔,手机屏幕碎了一地,报废了。

你!

甄清澜气得发抖,却听到明琰还是那句话:“不用你管我。”

说完还不等甄清澜再做什么,他就赌气一般起身,赤着脚就要往外走,不知道是病得厉害,还是起的太猛,明琰晃了一下险些摔倒,最后还是扶着床慢慢站稳了。

“我回我的卧房去睡,不会打扰你。”

甄清澜下意识想扶他,结果被甩开了。

“不劳你大驾。”

甄清澜看他脚步虚浮地往外走,咬了咬牙。

明琰走了两步,突然停住了,回过头来嘶哑着声音说:“苏倾尔,你有没有心,我到底爱不爱你,你自己感觉不到吗?”

甄清澜心底惨笑,就是因为感觉到了才为自己不平,才心寒,才这么意难平。

“算了,是我犯贱。”

明琰看她无动于衷的样子,喘了几下,想回头走出去,嗓子一甜,低头就是一口血喷出来。

“血!”

甄清澜惊恐地看着地上猩红的血,几步扑到他身边,不顾他的挣扎攥住他的手臂,满脸惊恐和焦急:“明琰,你怎么了?怎么会吐血呢?你别吓我。”

急切的说了一通才发现,明琰并没有回答她。

甄清澜急忙抬头,就看到明琰那种晦暗不明的眼神,他盯着她,沾了血的嘴唇翘了起来,却一点也不温柔,带着报复的快/感:“你终于肯开口了,原来你还会关心我?”

甄清澜心里急得很,央求他:“明琰,别闹了,你都吐血了。”

明琰冷笑了一声,一下子把手臂抽了出来,站立不稳靠在墙上,看着她:“闹?我们两个到底是谁在闹?”甄清澜被明琰问的哑口无言。

明琰见她沉默了,闭上眼睛顿了顿:“你心里有心结,你在意我爱过清澜,但是你又不告诉我,你不说,我也没有办法提,而且就算我提再多次,你也不会信我。”

甄清澜被他说得眼睛里直冒热气,她不是不信,她就是太相信了,才不甘心,她是甄清澜,不是“苏倾尔”,她没有办法像“苏倾尔”一样爱着眼前这个已经爱上“苏倾尔”的明琰。

“但是我他妈的爱你,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明琰突然爆发了一下,紧接着就虚脱般晃了一下跪到地上,难受地抵着自己的胃。

甄清澜顾不上和他辩论两人之间的是是非非,只能再度靠近他,企图劝说他赶紧去医院。

明琰拒绝她的靠近,只是咬着牙问她:“你真的在意我吗?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你自己?在你心里,你的尊严你的感受都排在我前面,我真的很想问问你。”明琰忽然撑住地,凑到甄清澜耳边,带着血腥气问她:“我想问问你,在你的心里,我他妈的到底算什么!”

甄清澜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明琰,颤抖着声音问:“所以,所以你觉得我不爱你,那你现在在干什么?用你自己来报复我吗?”

明琰淡淡笑了,靠着墙坐了回去,自言自语一般:“是啊,我这是在干什么?”

“如果我不爱你,那你觉得你这样能威胁到我,能报复到我吗?”

听到这话,明琰身子抖了一下,一只手握成拳狠狠地敲在地上,这才笑着说出口:“对啊,无论我怎么做,你都是无动于衷的,我怎么可能报复到你,是我愚蠢了。”

说着,他人就挣扎着要扶着墙站起来。

“你干什么去!”

“你既然不在乎我,干嘛问那么多。”明琰粗粗喘着气,“我什么也不干,我找一个打扰不到你的地方,自己自生自灭,连这都不行吗?”

甄清澜被他刺得眼睛酸胀,眼泪被她硬生生憋在眼眶里,她拼命揉了揉揪紧的心口:“先去医院!”

明琰踉跄着避开她伸过来的手,疼得发红的眼睛里满是冷意:“我说了,不需要你管。”

“那就让我眼睁睁看你疼死吗?”

“说得你多慈悲一样,”明琰嘴角又渗出血来,看得甄清澜胆战心惊,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让明琰流血,眼泪不受控制地就流下来。

“这么多天,你难道不是眼睁睁看着我在疼吗?”

明琰指了指自己的心:“这里,比胃,疼一千倍。”

他也眼睛发热流下泪来,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每说一个字都在往外咳血,甄清澜只觉得魂都要被吓没了,明琰身子一晃,她就扑过去抱住他。

“明琰!明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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