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顺承帝的声音很平静,但此时听在聂瑾萱耳里,却犹如一道将殷凤湛至于死地的催命符。
毕竟,眼下虽然聂瑾萱不知道殷凤湛的伤口究竟是什么状态,可根据之前的状态,再加上刚刚和殷凤莲的一番打斗,聂瑾萱相信,定然好不到哪去。
而之前和殷凤湛生气是一回事儿,可眼下这般情形,她又怎能不心惊胆战?但即便如此,聂瑾萱却只能表面上装的很是平静,然后等着顺承帝的话音一落,便看似随意的转头看了殷凤湛一眼
聂瑾萱没有说话,但看似平静的眼底却隐隐透着担心。可此时,殷凤湛却只是看着灵溪池,抿唇不语。而旁边同样没有下水的秦王殷凤莲却是不由得皱了皱鼻子,然后对着顺承帝说道
“父皇真的是会藏东西,不过父皇还真说对了,其实对那血丹,儿臣到真的没什么兴趣!不就是能解百毒,延年益寿吗?可儿臣又没有中毒,为什么要它呢?难道说,因为担心将来中毒,所以先备用着?!可如果是那样的话,只要不让自己中毒,不就好了?”
殷凤莲扬眉神情自若的说着,可听着他的话,却总有一种故意和顺承帝对着干的味道。所以,随后顺承帝顿时脸色一沉,然后呵斥道
“混账东西,朕拿出血丹,难不成是为了让你们中毒吗?!”
“呵呵,父皇何须动怒,儿臣不也没这么说嘛!而儿臣也知道父皇不是这个意思,所以既然父皇都觉得我们不会中毒,而儿臣也觉得自己不会中毒,那还要血丹有何用?”
殷凤莲绝对是故意的。而此时,说到这里,殷凤莲却是若有似无的看了旁边聂瑾萱和殷凤湛一眼,接着竟不等顺承帝再说什么,便直接转身走了。
……
殷凤莲的离开,无疑给殷凤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和借口!所以等着殷凤莲一走,殷凤湛便也低声说道
“启禀父皇,儿臣也放弃血丹!”
低头敛眸,殷凤湛倒是比殷凤莲要老实的多。可闻言,本就脸色不太好看的顺承帝却顿时抿唇说道
“怎么?老四你又是什么原因?”
“儿臣……”
“够了!朕好心让宝,反倒是你们一个个都不领情了是不是?”
顺承帝动怒了。所以,此时一听这话,原本已然下水的众人也不由得一惊。而殷凤湛却不禁皱了下眉,然后抿唇不语
眼下这个情形,殷凤湛真的有些进退两难了。毕竟,顺承帝已然都这么说了,如果殷凤湛还是坚持不要,那就难免触怒龙颜,并且也更不好解释为什么坚持不要!可如果下水,到时候伤口上的血晕染出来,那么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殷凤湛陷入了两难!
一时间,周围也瞬间静了下来,连着已经下了灵溪池的众人也不由得看向殷凤湛,静观其变。
空气中泛着说不出的诡异和紧张。而随后,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见殷凤湛忽然眸光一闪,然后低声说道
“启禀父皇,因为儿臣腿上有伤,所以不能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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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瑾萱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的最后,殷凤湛竟然自己将自己受伤的事情说了出来!
所以,就在殷凤湛话音刚落的刹那,聂瑾萱顿时只觉的脑袋‘嗡——’的一声。而此时,在场的众人也各自狐疑,却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可顺承帝却瞬间眸光一闪,然后微微眯起眼睛追问道
“哦?腿上受伤了?那之前朕怎么没听说?”
“因为儿臣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儿。”
“嗯,那不知是如何伤到的?”
“意外被木桩刺伤。”
“什么时候的事情?”
“祭春前一天!”
这一次,殷凤湛倒是对答如流。而一听这话,顺承帝却不禁径自看了殷凤湛两眼,然后忽然迈步向前了几步
“竟然是之前便受了伤,为何不早说?并且,虽然这伤口不是什么大事儿,可老四你也没要隐瞒的必要吧!”
“儿臣治罪。”
“行了,既然如此,那现在老四你就把裤脚挽起来,让朕看看伤口如何?”
顺承帝神情不动的开口,话落便直直的看向殷凤湛。而闻言,同样面无表情的殷凤湛却不禁微微顿了下,然后作势便要弯腰将受伤的那条腿的裤脚挽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就在殷凤湛刚要弯腰的瞬间,旁边的聂瑾萱却猛的拉住了他
聂瑾萱的动作突然,见此情形,在场的众人不由得一愣,连着殷凤湛都瞬间眉头一动。而顺承帝则微微双眼一眯,然后径自看向聂瑾萱问道
“老四家的,你这是何意?”
“回禀皇上,臣媳并无它意。只是觉得,当众让王爷挽起裤脚实在有失了些体统罢了!”
“有失体统?”
“是!”
低头敛眸的恭敬应声,随后聂瑾萱却慢慢的抬起头,然后迎视上顺承帝那气势逼人的眼
“并且,皇上真的觉得,这样做好么?”
聂瑾萱说话意外的平静。而此时,一看聂瑾萱如此,旁边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却始终静观其变没有吭声的段皇后,却顿时说
“大胆宸王妃,你怎可如此和皇上说话?你……”
艳丽的双眸一瞪,段皇后直接当众呵斥聂瑾萱,可随后还没等段皇后说完,便被顺承帝抬手打断了。
接着顺承帝不禁和聂瑾萱对视了好半晌,然后才径自转身往后面的厢房走……
“你和老四随朕过来!”
……
聂瑾萱和殷凤湛随着顺承帝到了灵溪池后面的一间厢房。而随后,一进门,便只见顺承帝径自坐到上方的主位上,然后看着站在眼前的殷凤湛和聂瑾萱说道
“老四,现在你可以把裤脚挽起来了!”
“是!”
此时的殷凤湛已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恭敬应声,然后便直接弯腰将裤脚挽了起来。而当那裤脚被挽起的瞬间,站在殷凤湛旁边的聂瑾萱却顿时心中一惊!
原来只见,之前殷凤湛那包扎完好的伤口,此时竟然果真冒出了血来。血迹染红了那包扎的布巾,猩红的颜色,不由得让人感到有些说不出的恐惧。
聂瑾萱心底不安,而此时,同样看到伤口的顺承帝却反射性的眯了下眼睛,然后接着说道
“把伤口打开!”
“是!”
再次应声,随后殷凤湛便直接将那已然沾满了鲜血的布巾扯了下来……顿时,那已然再次裂开并不断流血的伤口,一下子就展现了出来!
空气中透着鲜血的味道。而这时却只见顺承帝站起身,然后竟直接来到殷凤湛身前仔细的打量起他的伤口来!
一时间,房间里再次变得安静下来。殷凤湛敛眸不语,就任着顺承帝看着。而聂瑾萱则咬紧了牙关,连着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而随后,直到过了好一会儿,顺承帝才径自直起身
“这伤真的是被木桩伤到的?”
“是!”
“既然是木桩,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这……”
顺承帝明摆着大有追问到底的架势。而此时,看着殷凤湛有些被堵的说不出话来,站在旁边的聂瑾萱不禁再次心惊了起来。可就在这时,却只见原本盯着殷凤湛的顺承帝却忽然将视线转到了聂瑾萱的身上
“老四家的,老四受伤,你知道吗?”
顺承帝问的突然,闻言,聂瑾萱先是一怔,但随后却马上回过神来。转头又是看了眼殷凤湛,接着聂瑾萱眸光一闪,然后便抿唇说道
“回皇上的话,王爷受伤的时候,臣媳并不知道。等着之后到了醉霞山庄后,才知道这件事儿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老四家的你会验尸看伤,所以你现在看一下老四的伤口,你认为是怎么伤到的?”
“臣媳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这么说,你也相信老四这伤口是被木桩意外刺入而造成的?”
“皇上,请恕臣媳失礼。可臣媳觉得,眼下王爷已经说是被木桩刺入而受伤,难道这还有什么值得质疑的吗?”
强自平静的迎视着顺承帝的目光,聂瑾萱一脸认真的开口。而话落,不等顺承帝说话,便只听聂瑾萱又接着说道
“还是说,皇上希望王爷的伤是被什么弄的?”
“哼,好一副伶牙俐齿!朕何时说过此话?”
“回皇上的话,皇上是没有说,可恕臣媳鲁钝,因为在臣媳听来,刚刚皇上就是这个意思!可如果要是这样的话,臣媳就觉得皇上太过无情了,毕竟王爷腿上的伤为何会变成眼下这般情形,难道皇上您自己不是最清楚吗?”
聂瑾萱神情平静的说着,可她这话一出,顿时将房间里所有人吓了一跳。连着旁边的殷凤湛都猛的转头看她一眼。至于顺承帝更是在短暂的惊讶后,顿时勃然大怒起来
“放肆!宸王妃,你竟然在朕面前如此,难道你就不怕朕将你拖出去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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