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瞬间鸦雀无声,个个瞪大眼睛,张大嘴,不相信眼前的一幕。
她一个卖小食的妇人,居然赢了楚爷。
楚星持却不见一点怒气,他脸上挂着浅笑,走近林玉禾,“自从第一次被你拒绝以来,你总是那么特别,想让人忘记都很难。”
林玉禾才没闲心与他废话,当即道:“楚爷你输了,该兑现你的诺言了。”
楚星持对阿琢吩咐道:“放人吧。”
“以后不准此人再进我的赌坊。”
妇人连连对着林玉禾与楚星持躬身作揖,以示感谢。
此时,林玉禾一再坚持道:“那也便请,楚爷告诉大家,我不是你的人。”
楚星持眼中的玩味还没完全消散,颔首答应。
而且还愿配合她一股傻劲,对着赌坊的众人宣道:“诸位,这位林娘子与我清清白白,以后莫要再胡言,说她是我的人。”
“若是被我听到,我定不饶恕。”
众人异口同声回应,“是。”
林玉禾这才脚步雀跃离开赌坊。
楚星持的目光不自觉紧紧跟随。
脚步也不由得移到门口,双眸含着柔和的笑容,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才收回视线。
说到林玉禾这摇骰子的一事。
又要提及她的前世之事。
那时她一个游魂和谢书淮来得京城,白日她不能出门,只能缩在谢书淮书房角落的一个陶罐里。
晚上谢书淮又有办不完的公事。
她本也是爱凑热闹的性子,实在无趣时,就爱往附近的赌坊凑。
在那里,她遇到一个唯一能看得到她的郑荷官。
那荷官技艺了得,熟练各种赌坊器具。
还知道其中的门道。
他的妻儿早已不在,一人独自过活,或许是太过寂寞,
还领着林玉禾这个鬼,到他家去饮酒。
不能与人说的秘密,就对着她这个鬼说。
喝醉了酒,非要教林玉禾摇骰子。
林玉禾悟性不大,学了许久,才学会了这一招。
而且她也只会这一招,今日也是强撑着这一口气。
若是楚星持再坚持换一种赌法,她只怕就会露馅。
此时出了赌坊,她才大大出了一口气。
想到铺子的事也解决了,高兴地在路上,哼着小曲,把板车推得飞快。
回去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杨氏。
几人高兴得笑闹成一片,小团儿也深受影响。
在林玉禾怀中嘿嘿笑个不停。
那妇人倒也讲信用,两日后就腾出了铺子,带林玉禾来看铺子。
往日她是卖成衣的。
就因为自己嫁了个好赌的相公,往日的嫁妆铺子也没剩几间了。
总的来说,这掌柜娘子也不吃亏,三四百两银子换了他相公一只手。
也划得来。
广陵郡百花楼。
楚星持正慵懒地靠在罗汉榻上,浅饮着美酒。
身边坐着的是百花楼的花魁梅香,她尽心伺候着。
也只有在楚星持面前,她乖巧得像个小绵羊。
在其他男人面前,她永远都是被人捧着的香饽饽。
有的男子为见她一面,不惜掷千金只盼听她一首曲子。
就连广陵郡太守家的二公子裴少泊来百花楼,或者节度使大人来了,她都不愿给面子。
只因她是楚星持的人。
无人敢动她。
“楚爷,梅香给你弹首曲子可好?”
看楚星持手持酒盏,不知在想些啥,半天没动一下。
梅香大着胆子问道。
听到梅香出声,楚星持眉头微蹙,有些不悦。
语气却还是以往的柔和,“你先下去吧。”
梅香许久没见她,不舍得离开,娇嗔道:“可人家想陪着楚爷。”
楚星持的神色一冷,淡淡地道:“听话。”
梅香看他变了脸色,心中害怕,当即退了下去。
片刻后,阿琢走了进来,回禀道:“爷,属下查到了。”
“林娘子,愿意帮扈家娘子出手,是用三年的租银换的。”
楚星持冷哼一声,“难怪那日,这么卖力帮人家。”
“我以为是她同情心作祟,不想也是个势利的女人。”
随后楚星持仰起脖子一口饮下杯中的美酒,想到她用自己的方式与自己划清界限。
哑然失笑道:“不过也是个笨蛋女人。”
关于楚星持的身份,无人知道他究竟是何底细,只知道他富可敌国。
产业遍布广陵郡的周边县城。
说他是商人,连广陵郡的太守和节度使都有些忌惮他。
大晋战事不断那几年,他为朝廷捐献了不少银子和军粮。
就在阿琢开始细思,他们爷究竟对林娘子是何心思时,却听他自言自语说道:“她的女儿叫小团子,倒和府上的京巴犬同名。”
“这名字定是她取的。”
阿琢竖起耳朵得正起劲。
楚星持却在这时吩咐道:“去查查她家中还有哪些人,她的……相公为何不在她身边。”
“是。”
京城孟府
谢书淮是第八日到的京城。
陈瑾湛把他和季大夫,安置在自己隔壁的院子。
虽然御医都说太傅大人是夜里视物不清,从书阁摔下来的。
脑中淤血郁结一时醒不过来。
也不能确定何时能醒过来。
然而季大夫细查后,却说脑中的淤血反倒是小事。
而真正醒不过来的原因,是中毒。
好在季大夫笃定,两月之内能让太傅大人醒过来。
此事隐秘,只有太傅的身边人和陈瑾湛知道此事。
每次都是御医走后,季大夫在重新诊治。
陈瑾没有事情交待时,谢书淮便请了当地的人带他去城外寻找。
几日过去,他也不知自己走了多少条街。
看着与林玉禾相似的背影,总会追上前去看一眼。
一次次满怀希望去找,天黑回来时已是筋疲力尽。
看他有些疯魔,那个京城人也不愿再陪同他找了找下去了。
马牛累了还要喝口水歇歇。
他却不知疲倦似的,一条街接着一条街找。
没人给他引路,他就一个人继续去找。
十多日下来,他不知自己走了多少条街。
只知道,脚底起了血泡。
连布鞋都穿了头,依然无望。
每一次回头,每一次追上去都不是林玉禾那一刻,满满的绝望。
整个人也消瘦了不少。
还是同住一个客院的季大夫,实在看不下去,次日给他灌了一碗对身子无害的迷魂药,让他昏睡了一日。
而陈瑾湛这边,除了秘密查探,给他太傅下药的那人外,还要处理孟太傅辅佐太子的一些日常公务。
往日他在六部待过,这些日常的公务倒也不难。
目前最棘手的就是,皇上龙体每况愈下,他却不愿交出重要军政的公务。
宁愿与萧丞相商议,也不愿让太子参与。
就是想撑着一口气,把皇位传给六皇子。
太子接触的也是一些次要的公务。
幸而太子的人,一直找各种借口,不愿让六皇子回京。
太子的第一重危机才得以解除。
他此次带谢书淮来也是为了此事。
书房中只有陈瑾湛和谢书淮两人时,陈瑾湛才问道:“书淮,你可有好主意,让皇上放权给殿下。”
陈瑾湛时常在谢书淮面前提起朝中动向,其中详情他也知晓。
谢书淮抬手道:“学生是有一计。”
“就是不知太子殿下,愿不愿意一试。”
陈瑾湛眼中一亮,从书案后起身道:“你说。”
“学生大胆建议,殿下把如今手上的公务,也一并交予丞相大人。”
“如此一来,丞相大人的权势越来越大,皇上便有所忌惮。”
“甚至还会怀疑两人私下的关系。”
“从而对丞相大人产生猜疑,两者之间,他必然会选择太子。”
(https://www.mangg.com/id166955/33777973.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