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聪明。”
“所以。”
“作为我对你的奖励。”
“接下来的五分钟内，不论你问我什么问题。”
“只要是我知道的。”
“我都会回答。”
林辰微微一笑道。
这话一出。
顿时让在场的其他人傻了眼。
他们不知道苏青微和林辰刚刚十分简短的对话之中到底隐含着什么机锋。
也不知道刚才还扬言着要杀死苏青微的林辰为什么会突然换了种态度。
一切就像是一团迷雾一样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只不过。
林辰给他们的压力依旧存在。
他们依旧有可能全部死于林辰之手。
所以。
他们也只能眉头紧蹙，一言不发的在一旁乖乖看着。
人群之中的王勇脸色闪过一丝不悦和恐慌。
说实话。
他也不知道林辰到底想干嘛。
只是他知道。
如果林辰真的放过了苏青微。
那刚才站出来逼迫着程老做出选择的他。
恐怕事后免不了要被苏青微报复。
想到这里。
他在心中啐了一声。
‘该死...看来在这之后得想个办法润到国外去了。’
而此刻的苏青微听到林辰的话。
一双美眸微微睁大，清冷的表情出现了一抹疑惑。
不过这抹疑惑很快就转变为了释然。
紧接着她语气恭敬道。
“感谢您的仁慈。”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
她从白大褂里拿出了一根录音笔。
“林辰先生。”
“您不介意我记录一下吧？”
这根录音笔里记录着很多东西。
从遇见病鬼老人的那一刻起。
苏青微就没有一刻停止过对于病鬼老人的研究。
也正是因为他们对于病鬼老人一次又一次的试探。
让苏青微弄懂了许多有关厉鬼的事情。
而且。
她也不是没有设想过自己会在这次行动之中死去。
所以。
她提前将自己所推测出来的许多东西都录进了这支录音笔中。
只要驭鬼局总部的同事们能顺利从她的尸体上找到这支录音笔。
那么。
即便是没有她。
人类也依旧能够在厉鬼研究的道路上前进一大步。
而且因为病鬼老人的出现。
苏青微感觉自己已经隐隐接触到了这个世界更深层次的秘密。
‘厉鬼是如何出现的’，
‘厉鬼这种怪物到底是什么’。
‘鬼域层次的提升以及尽头。’
解答这三个问题一直是她的理想。
她曾经不止一次在和程老的交谈中说过。
她是个疯子。
是个只会为了厉鬼而兴奋癫狂的疯子。
是个为了自己理想可以不顾一切的疯子。
只要能让她知道这三个问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让她在下一秒死去她也心甘情愿。
而如今通过一系列的观察和推测。
她已经对于这三个问题有了好几种猜测和结论。
虽然最后的结果可能会和她的结论有些偏差。
但她认为最终的结果应该不会脱离自己得出的几种结论太远。
为什么她会如此认为和笃定？
因为病鬼老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恐怖的SS级厉鬼！
没有之一！
相信未来也不会有厉鬼的恐怖等级再超过祂。
所以祂本身就代表着厉鬼本源的一种。
代表着很多的信息和证据。
基于这个依据。
苏青微认为自己的想法和推断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正确率。
即便最后的结果错的离谱，她也并不会有太多的遗憾。
因为她已经见过了这个世界上最为恐怖的厉鬼。
而现在。
只需要和林辰这位仁慈的神明确认一下就行了。
至于最后林辰到底会不会杀了她。
这点她并不在乎。
即便林辰不动手。
苏青微自己也会向总部坦白一切，申请死刑。
因为她已经触碰到了她的理想，这个世界也没有再值得她留恋的东西。
所以她甘愿去死。
这对于她而言是一种解脱。
这个有着厉鬼的世界很棒。
同时。
这个有着厉鬼的世界也糟透了。
“林辰先生。”
“第一个问题。”
“除了病鬼老人之外，您为什么能控制其他的‘A’级厉鬼一直待在您的小区里面？”
闻言。
秦勇等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了林辰身上。
说实话。
他们也对这个问题十分的感兴趣。
毕竟要是能得知林辰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们将来也能通过效仿的方式控制‘A’级厉鬼？
“这个问题很简单。”
“厉鬼虽然是一种只会遵循杀人规律的异类。”
“但是它们本身也像生物一样，存在着求生的本能。”
“我曾经给它们制定过一个规则。”
“【离开小区就会死】”
“所以，它们不敢离开小区。”
听到这般狂妄无比的话。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同时所有人也都明白了为什么厉鬼小区能一直处于稳定状态之中。
这完全是因为林辰先生的实力过于强大。
让小区内的所有厉鬼都感受到了生存的威胁。
所以它们才不敢离开小区。
“妈蛋...”
“纯实力的差距。”
“这还让我们效仿个毛线啊。”
秦勇等人内心吐槽一句后渐渐感到有些失落。
而苏青微听到林辰的答案倒是没有太多的意外。
这个答案显然也在她的猜测范围之内。
从林辰出现的那一刻。
她就曾向身旁的楚丝琪询问过她体内的厉鬼当下是什么状态。
得到的回答就只有两个字。
害怕。
“第二个问题。”
“按照我的推测，病鬼老人之所以能开启更高层次的鬼域。”
“是因为祂让自己身上几种恐怖的杀人规律进行了叠加。”
“比如。”
“开启四层鬼域是因为‘叹息声’和‘咳嗽声’这两种杀人规律的叠加。”
“五层鬼域则是因为在这个基础上叠加了‘触碰’这项恐怖的杀人规律。”
“那么...”
“开启六层鬼域又是因为叠加了什么杀人规律？”
听到这个问题。
林辰眉头一挑。
显然。
苏青微对于鬼域的层次已经有了一定的理解，这点倒是让林辰挺惊讶的。
毕竟在他的视线之中。
在场那两位被称为‘阎罗’的存在都只是仅仅开启了三层鬼域而已。
这也就意味着现在的人类对于鬼域层次的了解也仅仅只是达到了三层。
“遗忘鬼。”
“这是病鬼老人身上第四只鬼，祂是一只没有实体的概念鬼。”
苏青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和她的猜测相差无几。
虽然林辰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同时她也猜测。
病鬼老人当时之所以会脱离林小萌的控制导致失控，就是因为体内这只‘遗忘鬼’的存在。
想到这里。
当着所有人的面。
她又冲着录音笔补充了许多的东西。
在这支录音笔中，已经记录了有关如何开启更高层次鬼域的方案。
有了这些方案。
相信在不久的将来。
华夏也终将会出现世界首位开启第四层，甚至是更高层次鬼域的驭鬼者。
“最后一个问题。”
苏青微有些感激的看着林辰道。
“林辰先生。”
“您知道厉鬼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吗？”
问完这个问题。
她在内心摇了摇头。
说实话。
她并不认为林辰真的知道答案。
因为这个问题很有可能并没有答案。
“我知道。”
林辰淡淡开口。
“什么？”
苏青微表情一滞。
内心某种东西被触动。
她的大脑瞬间丧失了些许理智。
随后。
她清冷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病态的疯狂。
“快！！！”
“求您快告诉我！！”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就算是让我现在去死我也愿意！！”
“求您现在赶紧告诉我！！！”
苏青微突如其来的歇斯底里让所有人都震动了一下。
他们不明白为何苏青微会突然表现出这副癫狂的模样。
对此。
林辰淡然一笑。
并没有多说什么。
下一秒。
眸中金芒闪过。
自林辰周身荡起了一道金色涟漪。
除了苏青微以外。
被这道金色涟漪触碰过的所有活物都消失不见。
转眼间。
林辰和苏青微出现在了一片昏暗的世界。
一个被林辰称之为‘罅隙’的世界。
此刻他们正站在这片昏暗世界的一处空地上。
“这是什么地方？”
苏青微不由蹙着眉头疑惑道。
紧接着。
还未等她多思考两秒。
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东西一样。
苏青微猛得抬头一看。
下一刻。
眼前的一幕瞬间让她震撼在了当场。
只见离地几十米的半空之中，有一对巨大到差点覆盖了整座中海市的金色双眸。
这对金色眸子神圣浩然，漠然无情的注视着上空，其中有金色流光溢出，形成天梯链接到了无垠的天空之上。
根本没时间思考。
苏青微就像是被控制了一样，脑子一片空白。
失神又机械般的顺着金色双眸所望的方向看去。
只见无垠的天空像是被划开了一道狰狞口子一样渗出阵阵鲜血，染的整片天空血红。
在狰狞的裂口处，出现了一道长达万丈的身影。
这道身影浑身赤红色，身体呈现不规则形状，血肉翻涌好像浪潮般，起伏不定。
蠕动着好像想从那道口子里爬出来。
“啊！！！”
苏青微惨叫一声。
脸上写满了震惊。
她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恐怖存在究竟是什么。
然而就是这道令她都感觉到失语的巨大身影，此刻却被一道又一道金黄色的锁链缠绕着，根本动弹不得。
金色锁链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将祂囚禁在了里面。
“林辰先生...！”
还未等苏青微惊叫出声。
下一刻。
她的视角猛的往下一沉。
整个人跌了下去。
低头看去。
苏青微这才震惊的发现。
从她的双腿开始。
她的下半身正在渐渐的骨肉消散，化为灰烬。
可是。
这种情况之下她为什么没死？
想到这里。
苏青微茫然的看向林辰。
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
她的双眼猛的睁大。
不知何时她的脸上已经沾满了泪水。
“林辰先生...这就是一切的起源吗？”
“不。”
林辰冷漠的看着她道。
“这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厉鬼罢了。”
“在这个世界中，像这样的厉鬼也许还有很多。”
听到这个回答。
苏青微崩溃了。
心中产生了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
前所未有的绝望。
她感觉自己这半年来的三观和认知受到了冲击。
曾经名为信念和理想的摩天大楼轰然倒塌。
随后。
她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不行！！”
“不行！！！”
“我还不能死！！”
“我的理想还没有实现！！”
“如果这样的存在都只能算作一只厉鬼的话，那我之前的研究又算什么？”
“我不能死呜呜呜...我还要对这东西进行研究...”
“你已经死了。”
林辰道：“你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只是因为我在帮你吊着命。”
闻言。
苏青微怔在了那里。
而后。
她开始哀求道。
“林辰先生...”
“求求你了...”
“我不想死呜呜呜...”
林辰没有回答，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很快。
因为不可理解的规则，苏青微浑身消融只剩下了一颗头颅。
不甘和怨恨掺杂着泪水挤在了她已经失神的美眸之中。
如果痛苦和怨气能够凝成实质的话，想必这一刻就连林辰也会被压垮。
“不可理解...不可理解...不可理解...”
她发出了最后的低吟。
随后最后一颗脑袋像是风化般化为飞尘消逝。
苏青微不知道的是。
从林辰笑着让她问问题时。
她就已经进入了局中。
苏青微有句话说的很对。
知道一个人想要什么。
那他接下来的行为就变得容易预测。
而苏青微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是得到厉鬼从何而来的答案。
她想要的是厉鬼究竟是为何物的答案。
而在此之前。
她一直认为病鬼老人这只世界上最为恐怖的SS级厉鬼已经足以让她接近一切的真相。
可是当她看到眼前的这只诡神时。
她才猛然意识到。
病鬼老人在祂面前不过蜉蝣之于天地。
所以她曾经坚定的信念崩塌。
所以她崩溃了。
此刻。
属于苏青微的诛心局。
成了。
...
第一卷：林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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