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宝珠终于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是要水喝。
“水……”
房间里有沈令仪，星河和闻青三个人，星河坐在一旁做作业，闻青坐在沙发玩手机。
沈令仪的微信时不时传来叮咚响，她都没有看，最后烦不胜烦看了一眼，发现又是昨晚上那个人。
验证信息依旧是空白，持之以恒地发送着好友申请，像个黏皮糖。
瞅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放下，对镜头说了一句：
“现在骗子真多。大家要注意甄别。”
这个时候，坐在角落沙发里的闻青，朝她看了一眼。
沈令仪没有回看他，虽然明明知道对方在看她，但是由于对这个男人无感，也顺带忽略了对方眼神想要传递的信息。
简单来说，就是懒得理。
然后，沈令仪眼角余光瞥见，对方缓缓放下了手机。
“水……”
微哑的嗓音在空旷寂静的房间内响起，立刻吸引了三人视线。
沈令仪端上早准备好的温水，上前去。
“嗓子疼不疼？”她坐到床边，嗓音有些平日没有的温柔，很好听：“吸管？或者用勺子喂你？”
说着，勺子舀了水，左手托纸巾，缓缓递进。
宝珠刚醒，小脸苍白，脸颊浮着两团红晕，能看到她的眼神和意识在渐渐苏醒，漆黑的眼瞳盯着近在咫尺的女人美丽的脸，忽然想到什么，猛地别开了头。
宝珠居然避开了沈令仪的手，沙哑着嗓子，探头对星河道：“……我想喝水。”
沈令仪微微歪了歪脑袋，显示出一种疑惑。
这是烧傻了？
星河也呆住，看了两眼沈令仪，只看到纤细的背影。
后者没有说话，他看到哥哥朝自己点头，这才放下钢笔缓缓起身，重新接了一杯水走过去。
宝珠还是歪着脸，并不看向沈令仪方向，星河只好走到床的另一边去。
“谢谢。”宝珠就着星河的手，喝完了一杯水，遂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那双漆黑漂亮的大眼睛此刻紧紧闭住，睫毛在不安地颤抖。
角落里的高大男人站了起来：“下午叫医生再过来看看吧，现在好像还有些不清醒。”
现场气氛很微妙。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季宝珠是不是没有彻底清醒。
那表情和说话，怎么看都不像是烧傻了，反而像是……
厌恶沈令仪。
*
“季宝珠怎么了？”
沈令仪来到天台，给花花草草浇水，顺带将花园里的小黑柴抱了上来，有一搭没一搭地顺毛玩。
小优很委婉地提示它的宿主：【老大，我又不会读心术……】
沈令仪皱眉撸狗，“要你有什么用？”
小优苦思冥想：【……医生不是说，可能是情志病吗？或许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季宝珠性情大变的。】
“倒也算不上性情大变。”沈令仪目视远方，微风吹起她的长发，语气轻轻：“只是对我变了。”
昨天晚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林伊，白洛，林景耀，星河，闻青……
几乎将所有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
会是谁？
小优：【老大，你忽然这么关心季宝珠，不会是真把她当妹妹了吧？】
“我？”沈令仪指了指自己，微微睁大眼睛，眸中浮动着看弱智的光：“……你忘了节目组的酬劳还没打过来吗？”
钱都在季宝珠那里，连带她的那一份也是。
还不论，现在两人的身价比之前翻了一番，她更没有理由放弃季宝珠。
所以才更头疼，好不容易两人的关系缓和至今，季宝珠对她隐隐开始依赖……却忽然变了。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宝珠讨厌我不要紧，可如果拿不到钱，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周旋这么久，她绝不接受功亏一篑。
沈令仪微微眯起眼睛，用最轻柔的力气抚摸着小黑柴的狗头，语气却令小优胆寒。
果然还是它熟悉的老大，只认钱不认人！
浇花之后，沈令仪离开，到了天台门口，迎面撞到一堵厚实的人墙。
“原来你藏在这里。”
略带磁性的男人嗓音，居高临下地传来。
沈令仪揉了揉被撞酸的鼻子，眼睛红红地抬眼，原来是闻青啊。
“没有藏，”她让让身子，好叫他看到身后的绿色植物们，诚实回答：“我来浇花。”
“我加你，为什么不同意。”闻青站在门口，高大身影结结实实堵住了门，漆黑狭长的眼低垂着看她，眸光很真挚。
“昨晚上是你？”沈令仪表情流露些许困惑：“你从哪里找到我微信号的？”
闻青：“季宝珠给我的。”
沈令仪一怔。电光火石间，脑海中忽然闪过林伊的话。
……相思病？
她复抬眸，反反复复将眼前的男人看了一遭，过于直白灼热的目光，令闻青别过了眼睛。
难道，这就是季宝珠的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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