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宝珠看了一整天电影，看得头昏脑涨，还要做笔记，晚上交给沈令仪。
休息了一会之后，她喝了点水，拿起手机，悄咪咪拉了一个群。
群里的人有沈令仪，闻青，然后是她自己。
【闻青老师，听说您是《演员》节目组的导师，好巧啊。】
季宝珠文绉绉地打下一行字，发在了群里。
半个小时过去了，群内无人应声。
“…………”
季宝珠照了照镜子，镜子里是一个小丑。
她皱皱鼻子，想将发出去的话撤回，可微信却显示消息发出已经过了两分钟，无法撤回。
只好安慰自己，小丑当都当了，还撤回干什么。
反正她脸皮厚。
宝珠重新打开电影，几乎以每隔一分钟的时间看一遍手机，群里始终没有人回复。
“或许没有看到消息吧……”
不行，她不能再发任何消息在群里了，否则也太容易让人想多了。
过了令人如坐针毡的五分钟后，宝珠又小心翼翼在群里发了一句：
【闻老师，您现在在忙吗？】
……
宝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之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响，紧接着门被人推开了，有脚步声传入宝珠耳中。
她揉揉眼睛，睡眼迷离地从沙发上坐起身来，头发乱糟糟的一团。
个高腿长的季骁飞速从她身边走过，只冷冷撂下一句：“我回来了。”
“在学校怎么样，听说马上要考试了？你可别像以前一样——”
宝珠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要开始教训季骁，可今天的季骁明显有些不太一样，脚步走得飞快，好像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赶。
他阴沉着脸，扯下耳机，背着书包蹭蹭蹭上了二楼，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更别提回答问题。
季宝珠：“……他又吃错什么药了？”诧异的眼神看向了随后走进门内的沈令仪，和成郊。
“可能在学校不太受欢迎吧。”沈令仪猜测说道，旁边成郊没忍住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沈令仪看到他表情，问他。
成郊摇摇头，又点点头，“我看……他在学校里朋友还挺多的。”
那个大块头，还有那个女生，好像跟季骁关系都不错的样子。
沈令仪放下包，让成郊坐下，随后端着水果进了厨房，兀自嘀咕了一句：“那只是你肉眼看到的而已。”
“今天在学校感觉怎么样，有人欺负你吗？”
成郊略有些拘谨地坐在了沙发最边缘，距离宝珠足足有一米，宝珠挪过来凑到少年身边，问出的问题居然跟阿姐如出一辙。
他只好重新回答了一遍：“没有人欺负我，同学们都挺好的。”
“我猜也是。”宝珠满意地笑了：“谁敢欺负我们季家的人。”
这下，成郊低垂的睫毛颤了颤，表情隐匿起来。是，除了季家的人，没有人敢欺负他。
他并不蠢笨，季宝珠的话给了他一些新的想法。
或许，今天在学校食堂里，那个大块头与季骁之间有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的会有人在第一天，就欺负一个平平无奇的转校生吗。
不见得。
除非……是有人提前授意。
宝珠还想继续问他在学校里的事情，比如学习进度之类，都被成郊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为了避免回答更多，他反问对方：
“姐姐，你这是在看什么？”
季宝珠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抬头看向巨大的液晶屏：“……成郊，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觉得看电影是这么让人想呕吐的一件事。”
就算再高的评分，再唯美的画面，再精湛的演技，也无法抵消一部电影被反反复复倒看数十遍的疲累感。
她的大脑已经不堪重负，可惜大嫂留给她的作业，才完成了五分之一不到。
甚至有些问题连读一遍都无比晦涩，更别提通过拉平均时长在两个小时之上的电影来寻找答案。
听到成郊的问题之后，宝珠神情呆滞地望着电影画面，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
“我从来没有看过电影。”因此，宝珠并没有听到，来自身边少年的呢喃。
不过，沈令仪听到了。
“周末我们去看电影好了，听说最近有新电影上映，反响还不错。”
她绕过长长的沙发，从另一侧走到两人面前，将果盘放到桌面，轻轻抬手，递给成郊一颗饱满的大红苹果。
苹果的颜色美得像是油画，表面光滑，凑近闻得到芬香的气味。
不似老家树上的果子触感粗糙，啃一口酸涩无比。
成郊捧着这颗苹果，看了好几秒，才缓缓咬下第一口。
脆，甜，香。
“好吃吗？”沈令仪在两人身边坐下，顺手拿起宝珠的作业扫了一眼，宝珠两眼一翻，直接倒在沙发上装死。
成郊稍微往前挪了挪，防止被误伤。
他从没吃过这么甜的苹果，抬起眸子认真发问：“好吃……这一个要很贵吧？”
“应该是吧。”沈令仪没注意过价格，总之城里物价高，季家人都那么龟毛，便宜东西不会入口。
“大嫂，我也要吃苹果。”季宝珠躺在沙发上挺尸两秒，然后直挺挺坐起来，冲沈令仪要苹果吃。
“电影看完了吗？拉片拉完了吗？作业写完了吗？”沈令仪发出死亡三连问，宝珠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蔫了。
“简直比上学还遭罪，这节目我不去了行吗？”
沈令仪还没开口，季宝珠已经摸着下巴，继续思考起来：“违约金我可以赔付，反正这点钱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
“……不行。节目都官宣了，如果你现在反悔，粉丝怎么看你，闻青怎么看你？你会在他们心中变成一个不讲信义的人，以后谁还敢找你合作。”
宝珠想了想，发现自己的想法的确太过天真。
主要是，她真的不想在偶像心中变成一个小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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