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叹息一声，仰着头露出了叹息的神色。
“老儿只是为五皇子感到可惜，不值得，实在不值得！”
不值得？
这话语让众人都是一愣，不少人也露出了笑意，他们早就知道说书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五皇子并非良人，乃反王之后。
“你为何要说不值得？难道五皇子为大周作出这么多，却要饱受这些污名不成？”
他的话音落下，赵峥瞥了眼，朝着苏振远点点头。
“查查他，此人绝不简单！”
这两人一唱一和，绝非是普通等闲来喝花酒的看客。
苏振远点点头，暗中退出找人去安排此事。
两人说话间，那说书人却没有半点的停顿，再次开口，只是这次他的表情明显凝重许多。
“老儿刚说就是靠着这口条吃饭，这话可不能乱说，祸从口出！”
“不过诸位真的想听，老儿就为诸位道上两句，至于真假诸位自己分辨。”
“那五皇子，他是杨国樊之后，至于杨国樊是何人，你们自己知晓……”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说书人仰头长长叹气一声，这让整个怡红院都陷入到死寂之中。
所有人都愣住，他们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惊愕。
“不可能！五皇子乃陛下和皇后的嫡出，前有大皇子被封为太子，后有五皇子。”
“这二人怎么可能是反王之后，你可不能乱说！”
刚才说话的人再次开口，话语之中充斥着不信的神态。
而说书人则仰起头，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态。
“老儿也不想相信，可事情不由老儿说。”
“当今国母杨氏，乃杨国樊之女，尔等难道不知道杨国樊是何人？”
“武侯年间，杨国樊起兵谋乱，导致民不聊生，天下都陷入到灾祸之中。”
“如此大奸大恶之人，将我大周荼毒殆尽，你等难道还不知道？”
“而那五皇子，就是这杨国樊的后人，你说老儿怎么能不心寒？这可是大周的罪人，如今摇身一变，却已经洗白了。”
“可耻，可恨，可怜，可叹！”
听到这些，苏振远悄然按住手中的长剑，只要赵峥一声令下，他绝对会出手，取了这妖言惑众的说书人性命。
赵峥见状，按住了他的手，双目眸光清澈淡定，不夹杂任何的波动。
这说书人故意将他的功绩夸大，现在再这么说，民愤瞬间被激起。
身为皇子，却是反王的后人，这不得不说，如此手段，让四周看客都群情激愤。
“别急，继续听，看看他还能道出什么。”
往常的时候，说这种话，肯定没有多大的影响。但是这里是怡红院，是唐明这老狗的地盘。
以唐明的手段，他不会不知道，在这里说出这话，到底有多少影响。
若是没有他在背后助力，以京兆府的手段，只怕早就将这个说书人给抓到官府内好好盘问。
“诸位，此事老儿只是说说，万万不可张扬。”
“老儿也是心中不忿，这才有如此说法，诸位可不能传扬出去。”
说着，说书人摇摇手，作出了讨饶的趋势。
“咱们就再说说这杨国樊。”
“此人自从兵败之后，就消失无踪，直到如今都没人察觉到来历。”
“要不是五皇子如此突兀，也不会让我们发觉此事的可能。你们可知道，五皇子为何能胜过那燕国太子？”
“传闻，五皇子所言的诗句，全部都是来自大皇子，而大皇子曾经为太子。”
“再结合上这位五皇子，难道诸位还看不明白么？”
“此乃杨国樊故意所为，他在谋划一件大事！”
“要是让五皇子得到大统，以后君临天下，这杨国樊借机转生出面，到时候这大周还不是他的？”
“若是如此，那他的谋反，又何有失败一说？”
随着说书人的话音落下，众人也都心中骇然。
要是真的是这样，那大周真的面临巨大的危险之中。
五皇子身为皇子，力挽狂澜让大周免受被燕国羞辱的场面，又为大周拿下燕国。
就此一件事，就让百姓心中仰慕不已。
一旦五皇子登基，那必然会让大周陷入危难之中。
“你等且说，五皇子本是痴儿，为何二十年来无人得知其大名？”
“痴儿，痴儿，怎么会突然恢复？诸位你们可仔细想想，要是没有人故意安排，这又为何会出现这不世之功？”
“和燕国太子豪赌，那是用我大周气运做豪赌，如此惊天奇功，却落在个傻子头上。”
“此事是巧合还是必然，这都是命数，是我大周的命数，也是我大周的劫难。”
“老儿心生感慨，每每想到此事，都会忍不住仰头泪流满脸。”
惊堂木落下，说书人口中全是叹息的话语。
“着实可惜，要说这五皇子，也是可怜人。”
之前那个人再次开口，摇头跟着附和。
怡红院内的人都纷纷回过神，跟着开口议论起来。
“这五皇子是个傻子，却遭到奸人利用，可惜了。”
“宫门深似海，可不是随便说说，这位五皇子身世也太可怜了。”
什么是谣言猛如虎，这些人口中是感叹，却夹杂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赵峥此前那么出风头，压得京城内文人抬不起头，如今看到赵峥名声落下，他们恨不得都上去踩两脚。
而此时，赵峥站在门口，淡淡的看向说书人。
“殿下，这些人居然如此污蔑您，要不要卑职出手？”
苏振远面色涨红，心中更是杀意凝起。
要是按照这样流传的速度，不出十日时间，大周上下必然都会知道此事。
然而，赵峥却丝毫不着急。
既然怡红院出现了这个说书人，那就不会只有他一个人。
而这说书人如此肆无忌惮的表现，也让赵峥明白，这些人绝对是有组织的。
等到说书人停下话语，四周的看客也逐渐散去。
之前问话的人，也摇头往外走去。
“去把那说书人“请”过来。”
赵峥玩味的看了眼，转身往楼上走去。
没多久，说书人被请到了楼上。
“敢问公子有何贵干？”
“你不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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