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钰轻飘飘的走了。
他觉得得给岳不群一点处理家事的时间。
宁中则不比寻常女子。
她是响当当的女侠,性格刚烈,正儿八经的女英雄。
对于丈夫拿她出去换武功这件事,她是绝对不可能装作没发现的。
定要跟岳不群对峙。
不过那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了。
相信牢岳,牢岳会搞定的。
这边岳不群刚刚走进船舱,宁中则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漆黑的眼眸流转着异样的光亮。
岳不群被自家妻子盯的有些发毛,心中不安。
但还是佯装镇定的在桌子前坐下,淡淡道:“怎么了师妹?”
宁中则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冷声道:“师兄,我看你最近神色不对,是不是练那紫霞神功有什么麻烦,可不要太求精进,惹出乱子来。”
岳不群笑了一声:“没有啊,顺利的很。”
“你别瞒我,那你声音怎么变了,又尖又高,倒像女人似的?”宁中则质问道。
岳不群原本儒雅俊逸的脸上瞬间涨红:“胡说八道,我说话向来就是这样的!”
自宫之后,原本嗓音就尖利,此刻焦急之下,忘记遮掩,愈发尖细了。
就像是女子在发脾气。
宁中则死死的盯着他,眼中逐渐有泪水滚来滚去。
深吸了一口气,柔声道:“师兄,你我是夫妻,有什么事非得瞒着我...我,我肯定是向着你的。”
岳不群见妻子态度放缓,扭过头道:“没什么瞒你的,无非是左冷禅狼子野心,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么,你就瞎疑心。”
“我直说了,师兄你可别生气。”
宁中则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你在练辟邪剑法。”
岳不群!!!∑(゚Д゚ノ)ノ:!!!
宁中则见他阴沉着脸不说话,抹了把眼泪,继续柔声道:“师兄,咱们华山派的剑术自有独到之处,你练的紫霞神功更是不凡...何必去练那别派剑术,左冷禅虽然势大,可他手底下那些鹰犬已经被陈...钰收拾了大半,还有恒山、衡山两派相助,此去嵩山派,咱们少说也有六分胜算,就算赢不了,大家轰轰烈烈的打一场,死得其所也就是了,九泉之下,当不至于对不起华山派列祖列宗。”
“真是妇人之见!”
岳不群羞恼不已:“逞匹夫之勇,徒然送命,华山派百年基业毁于你我之手,死后就能对得起列祖列宗了?而且你当真以为,敌人就只有左冷禅吗!”
宁中则呆住了。
只听岳不群冷哼一声,起身,将手背在身后,踱着步道:“左冷禅固然狼子野心,这陈钰未必就是个好人,他这般上蹿下跳,救这个救那个,倘若没有图谋,何必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宁中则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家丈夫心里居然是这般想的。
虽说很合理,可是她一想到陈钰数次救下华山派众人,心中始终不是个滋味。
摇头道:“君子论迹不论心,他如何想的我不知道,但是到目前为止,他的确没有做过损害华山派利益的事,若非有他,朝露谷、药王庙、翼阳城三次,我跟珊儿怕是都已死无葬身之地。”
岳不群冷笑一声:“他救你,那是有原因的。”
宁中则联想到先前陈钰说的那些话,端庄清丽的脸上顿时绯红一片,慌乱道:“甚么原因。”
岳不群目光揶揄,却不说话。
宁中则心中既既羞且愤,低声道:“所以你用掺了药的酒让我晕死过去,好让他,让他轻薄,是也不是!”
“!!!”
这下岳不群慌了,他是真没想到宁中则居然发现了这个。
宁中则眼眶含泪,哽咽道:“我觉得不对,今天喝酒的时候将酒吐到袖子上了。”
所以她全程清醒。
岳不群理智了不少,回到桌前,佯装镇定的拾起茶杯,抿了口茶。
若无其事道:“你既然都听到了,便该知道,武林称雄,挥刀自宫,陈钰将辟邪剑法练到那般出神入化的地步,早早的便去了势,真要说他对你做些什么,他也做不了。”
“那你,你不也是...怪不得你胡子大把掉,我...我命好苦...”
宁中则见丈夫说的这般轻易,不禁掩面而泣:“师兄,咱俩夫妻这么多年,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你...是我师妹,你我身上都肩负着兴复华山派的重担。”
岳不群叹了口气,像是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神色:“与华山派百年基业相比,咱们个人的荣辱算不得什么,我...自宫练剑,你为门派献身,九泉之下,华山派的列祖列宗会为我们感到骄傲的......这事别让珊儿知道。”
宁中则只是哭了几声,便将眼泪抹掉,半晌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说,我谁都不说。你为保全本派,有些事我不能怪你,可辟邪剑法这般阴毒,还要自损躯体,师兄,我只求你一件事,早早悬崖勒马,不要再练了。”
“我若不练,如何能赢左冷禅和他的那些鹰犬,如何能赢陈钰。”
岳不群眉头紧锁:“冲儿与我不是一条心,珊儿和其他弟子没一个成器的,我若不练,华山派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覆灭只在顷刻之间。”
宁中则叹息道:“你就算练成,怕也并非是那陈钰的对手。”
她本就是用剑高手,陈钰的速度其实一定程度上遮掩了其精妙绝伦的剑术。
这一点她想自家师兄估计也心知肚明。
岳不群却笑道:“这点你可以放心,陈钰的剑术虽然已臻化境,可他毕竟岁数小,内力比不上我,再说以气御剑方是正道,只要我将辟邪剑法彻底掌握,再加以《紫霞神功》辅之,便能无往不利,天下再无敌手。”
见宁中则不说话,他想了想,开口道:“师妹,我可以答应你,以后不再练这辟邪剑法。”
“真的么?”
宁中则欣喜的抬起头。
想着只要自家丈夫悬崖勒马,她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岳不群点点头,继续道:“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甚么事?”
“继续陪陈钰周旋...”
“!!!师兄,你,你说什么!”
宁中则脸色大变,一时被气的花枝乱颤,眼中尽是羞愤。
却听岳不群淡淡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我彻底掌握这门武功,拥有保全咱们华山派不倒的实力,等此间事了,我答应你,绝不再碰这门武功!”
宁中则紧咬嘴唇,右手已经捏紧了,片刻之后摇头道:“不。”
太羞人了。
而且考虑到珊儿对陈钰的感情,万一这事传扬出去,珊儿怕是会自寻短见。
岳不群一通软磨硬泡,宁中则只是涨红着脸不许。
心中愈发焦躁。
最多还有几天,自己便能彻底学会此武功了,怎能在这里停下。
他心中一动,眼神阴鸷中闪过一丝决绝。
忽然直挺挺的跪在了宁中则的面前。
“师兄,你!”
宁中则又羞又气,又是心酸。
连忙起身想将丈夫扶起来。
可岳不群就是不起,一脸坚定道:“师妹若是不答应,我便在这长跪不起。”
“你...你这般胁迫我吗?”宁中则鼻子一酸。
然而岳不群却面色自若,淡淡道:“并非胁迫你,而是求你,师妹,我是替华山派列祖列宗求你,现在华山派的安危全都系于你一人身上。”
宁中则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她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你先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还需要几天?”
“最多一个星期。”
岳不群拍拍膝盖上的灰尘,十分自信的说道。
“......好,我答应你。”
宁中则眼神哀伤:“师兄,但是你也得遵守承诺,等一切结束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好,好!”牢岳满口答应,脸上的笑容近乎遮掩不住。
习惯性的捋了捋胡须,谁料又扯下来几根胡子。
房间内的氛围顿时有些尴尬。
次日傍晚,岳不群又拎着酒进了船舱。
宁中则喝了几口,夫妻二人自始至终连一句话都没说。
不多会儿,陈钰再度走进来。
看着已经在床上躺好的宁中则,信步走到她的面前。
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宁女侠,你的手今天有点凉啊。”
宁中则紧闭双眼。
像是昏沉睡了过去。
可身子却分明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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