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斜。
沈榆只觉得自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医院里让人胆战的消毒水味被青年身上的木质香水味冲淡,专属于谢宴州的温度感染着沈榆微冷麻木的感官,心跳缓慢复苏。
因为这个怀抱,沈榆心口涌起阵阵安心。
仿佛只要这个人在,全世界的风雨都无法伤他分毫。
雨越发大了。
大片雨丝狂乱地拍打着玻璃,雨痕在昏暗天色下格外狰狞。
可沈榆心中恐惧的阴影却逐渐淡去。
好像没那么怕了。
沈榆回过神,深吸一口属于谢宴州的味道,微微退开一点距离,但没成功。
谢宴州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脸贴着沈榆柔软发丝,轻轻摩挲。
指节依依不舍地抚摸沈榆发尾。
沈榆挣脱了一下,却被抱得更紧。
“谢宴州,你先松开。”虽然无比贪恋此刻的温暖,但沈榆还存着几分理智,推了一下对方,小声说,“会被人看见的。”
虽然私人医院内部空旷,附近没有人,但万一有人经过,就会看见他们两个人抱在一起。
那多尴尬。
“怎么?”谢宴州松开手,但语气明显不爽,眼神冷飕飕的,“跟我一起丢你的人?”
“我什么时候说你丢人了?”沈榆失笑,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脸,“公共场合注意点,回去再抱。”
谢宴州握住沈榆的手,包裹他的指节,轻哼:“回去可不只是抱了。”
沈榆勾唇,指腹轻轻摸了一下谢宴州的手,勾着唇说:“好啊。”
说着,轻轻晃了晃谢宴州的手。
谢宴州的魂差点没被沈榆给晃散。
他清了清嗓子,勉强回神。
“喝一口,待会一起。”谢宴州拧开饮料的瓶盖,把饮料递给沈榆。
说到检查。
沈榆想起来自己要找谢宴州的目的,把写着检查项目的报告单递过去,问:“为什么是癌症筛查?我们不是来做婚检吗?”
他在来的路上一直以为他们是来做婚检,结果是癌症筛查。
怎么会突然做这个?
谢宴州如实告知:“怕你生病。”
更害怕的是,看到沈榆露出梦中那样的神情。
沈榆只以为谢宴州是关心自己的身体,心中微暖,又问:“婚检不做了?”
反正他们迟早要结婚的,做一个检查也没什么。
谢宴州说:“我做完癌症筛查再去做。”
谢宴州没给沈榆报婚检项目。
他老婆那么清纯一个小男孩,被亲一会都眼泪汪汪的,根本不会有那方面的问题。
所以谢宴州只给自己报了。
毕竟他们很快就要坦诚相见,谢宴州觉得得拿出一份完美的报告,让沈榆放心。
休息片刻,两人一起去了抽血室。
尖锐的针刺进血管,谢宴州没看自己的手,侧头看着和自己并排坐着的沈榆,眉头紧皱。
看着血接了好几个试管,谢宴州又沉不住气,问护士:“要这么多?”
“是的。”护士点头,“检查项目比较多。”
谢宴州啧了声,心疼地看着沈榆,恨不得替沈榆抽几管。
一出门,谢宴州就给厨师打电话,让他今天别做平常的菜。
厨师问:“少爷您想吃什么?”
谢宴州想了想说:“鸭血,红枣,红糖,红豆什么的,补血的都做一份。”
沈榆在旁边听着,唇瓣弯起。
……
做完检查,已是傍晚。
谢宴州拉着沈榆的手往回走。
地下车库一片冷清,做了一下午检查有点累,但沈榆的心情肉眼可见变好。
终于可以离开医院了。
沈榆不喜欢医院。
谢宴州察觉到这一点,不自觉回想起沈榆在医院走廊时的表情。
扣着对方的手紧了几分,谢宴州刚要开口,却听一道碍事的声音插了进来:“嫂子,你们可算来了。”
他们身侧的红色超跑车窗摇下,露出陆彦的脸。
谢宴州:“……”
谢宴州凉凉地问:“你还有事?”
要是薛远庭在这,此刻一定会躲着谢宴州那能杀人的眼神逃走。
但陆彦一点没看懂谢宴州的意思,点了点头说:“对啊,薛远庭好像失恋了,组了个局喊我去玩,问你和嫂子去不去。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不理我,我只好在这等你。”
“不去。”谢宴州想也没想就回绝,“我不去,沈榆也不去。”
“那你们干嘛啊?”陆彦说,“大好的时光,你们不出去玩那不是浪费了吗?”
“你猜。”谢宴州说完顿了顿,居高临下,眼神怜悯,“算了,没恋爱的人猜不到。”
陆彦:“……”
有被攻击到。
他愤愤不平地开车跑了。
*
夜色降临。
吃完厨师做的补血大餐,沈榆和谢宴州各自洗漱结束后,坐在床上。
两人保持着安静坐着的姿势,好一会都没说话。
表面上,两人一个在看书,一个在看平板。
实际上,书一页没翻,平板因为长时间没动静熄屏了好几次。
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嚷嚷着要把沈榆就地正法的谢宴州,这会儿沉默且安静,雕塑般一动不动。
沈榆看着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字,困意泛起,看了眼腕表。
八点半。
再给谢宴州半小时。
谢宴州要是还不动,那他就自己来了。
在沈榆的注视下,分针走了四分之一圈。
就在沈榆思考从哪个角度攻陷谢宴州时,谢宴州终于动了。
但没有想象中的狂风骤雨,也没有炽热难挡。
谢宴州只是转过头,看着沈榆,静静地说: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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