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猛地推开门。
原本干净奢华的洗手间,这会满地都是水渍。
一个干瘦男人狼狈地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呻吟。
看起来,刚才听见的惨叫声是他发出来的。
男人对面,陆彦一手将神色惊慌的高桥护在身后,一手提着自己的西装外套,神色难得阴鸷。
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几人齐齐转过头。
男人估计认出沈榆是跟谢宴州和薛远庭站在一起的人,连声叫起来:“救命!救命!他打人!他疯了!”
他说着,咳了几声,对沈榆伸手:“兄弟帮帮忙,把保安喊来……咳咳,这人疯了……有精神病……”
沈榆看着男人,问:“毒毒仔?”
“你认识我?!”男人眼里闪过惊喜,“兄弟,签名合影都行!先帮个忙喊人来!”
沈榆没看他,而是对高桥说:“高桥,你先出去。”
“可、可是……”高桥下意识看了眼陆彦。
陆彦下巴指了指外面,语气还挺温和:“你先去休息室,我让人给你拿新衣服。”
高桥现在穿的衣服是下午和沈榆一起选的,内搭衬衫是丝绸质地,不知何故被人暴力扯开,松松垮垮破开,被细白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勉强遮掩。
他抿了抿唇,点了一下头:“好。”
说完,慢吞吞离开。
沈榆给谢宴州发了消息,而后进门,落锁。
清脆的声响让男人瞪大眼睛:“你们一伙的?!”
“才发现?”陆彦淡淡睨了他一眼,挑眉,这会语气已经冷若冰霜,“这我嫂子,他能帮你?”
毒毒仔盯着沈榆。
刚才沈榆站在门口,光线昏暗,这会他才看清沈榆的脸。
他骂了句脏话:“我操,高桥还真他妈有点东西,能勾搭这么多男的!”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两人,做小伏低地求饶:“两位大哥,我真不是有意的,我是因为……因为被高桥骗了才、才想问个清楚!”
“你的意思是,你把他拽到洗手间,还扯他衣服,是想问问题?”陆彦把西装外套丢到脚下,手指互相按着,咔吧作响,“那我也问你几个问题?”
“不是!别啊大哥!”毒毒仔慌张地瞥了眼沈榆,赶紧说,“真的不是我,那个高桥他就是个水性杨花勾三搭四的,他以前勾引我,没成功,后来又勾引其他人!你们还不知道吧,他女装直播,那个榜一给他打了几十万,他表面装纯其实给榜一老头发暴露照,还勾搭富二代舍友!”
完全没被勾搭的·富二代·舍友·沈榆本人:“……”
完全没收到照片的·榜一·老头·陆彦本人:“……”
陆彦牙都快咬碎了:“什么傻吊东西,造谣造火星去了!老子今天打烂你狗嘴!”
“我没造谣!”毒毒仔大声道,“他一天到晚在网上发烧——”
话没说完,陆彦已经提着他领子把人抓起来,拳头狠狠落了下去!
陆彦打人不用操心,沈榆捡起摔在角落的相机,点开查看。
相机里存的都是今天的照片。
最早的一张,是下午沈榆从考场出来拍的。
树荫下,沈榆单手插兜,低着头跟高桥讲话。
而高桥微微仰头看沈榆,表情有点紧张,耳尖也有点红。
沈榆记得,那会自己在问高桥合租生活怎么样,高桥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了什么。
他们中间少说有一臂距离。
但拍照角度刁钻,画面模糊,有种不可言说的暧昧。
再往后翻,基本都是这种照片。
沈榆叫停了陆彦的打沙袋活动,问毒毒仔:“为什么拍这些照片?”
“什么照片?”陆彦凑过来看了眼,当即怒了,“这他妈就是造谣!这剧情我在电视里看多了!他肯定想拍你照片发网上引发网暴!”
他说着,一把抓起鼻青脸肿的毒毒仔:“看老子现在线下暴力他!”
他正要动手,门忽然被人敲响。
薛远庭的声音传过来:“听说这里有事情,我来看看。”
毒毒仔顿时眼前一亮,唔唔叫起来:“救命!救命!”
陆彦不想开门,不爽地喊:“我还没完事儿你来什么!”
门外,薛远庭一本正经:“陆彦,我是你上司,你在我的地盘想做什么,得告知我。”
毒毒仔应声叫起来:“薛总!薛总!救命!”
他嘶哑的声音叫得陆彦头疼,随手去开了门。
门打开,薛远庭衣冠楚楚站着。
他身后,谢宴州冷着脸,朝沈榆伸手。
沈榆指了指毒毒仔,示意他自己在处理这个人。
“这里的事有人处理。”谢宴州声线低冷,“沈榆,来我这里。”
沈榆走过去,手没搭在谢宴州身上,却被反手握住手腕,用力一扯。
脚步一乱,沈榆猝不及防撞进对方怀里。
“胆子真大。”谢宴州单手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低声在他耳边说,“你是一点不关心其他人怎么想。”
“我为什么管其他人想什么?又不熟。”
沈榆以为他说的是其他的客人,疑惑回问。
这话不知道哪里不对劲,说完,就听谢宴州冷哼一声,攥着他手腕的力道更重了。
沈榆抬手按在对方身上,想借力站直。
却隔着挺括西装面料和皮肉,感受到急促的心跳。
谢宴州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冷静。
沈榆忽然抬眼。
走廊光线昏暗,他细细看去,发现谢宴州鬓角处微湿。
呼吸也略显急促。
他远远没有看上去这么冷静。
应该是听到消息,就匆匆赶来。
沈榆后知后觉,谢宴州刚才那句“你是一点不关心其他人怎么想”,是在暗暗指责他乱跑前没通知男朋友,忽略他的担心。
“对不起嘛。”沈榆的心因为受到关心而变软,声音也轻轻软软的,“你不是其他人,是我男朋友。”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有男朋友。”谢宴州垂眼看他,从口袋里掏出沈榆的手机,扯了一下唇,“手机丢茶几上,怎么,我的短信影响你英雄救美了?”
沈榆刚才走得急,手机还在茶几上放着。
现在被谢宴州这么一说,都快冒冷汗了。
谢宴州这人,沈榆打他咬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如果沈榆不回消息,他会非常、极其、严重生气。
指尖轻轻扯了扯谢宴州的袖子,沈榆眨巴着眼睛看对方,试图萌混过关。
但谢宴州别开脸,抓着他的手,一言不发离开案发现场。
经过休息室时,高桥正打开房间门往外探着脑袋,见沈榆过来,本想打个招呼,但见谢宴州冷着脸,张开的嘴唇又紧紧闭回去。
几分钟后,沈榆被谢宴州按在另一间休息室的沙发上。
休息室内没开灯。
但沈榆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对方在盯着自己看。
那种如有实质一般的视线,带着强烈的侵略性,恨不得将他每一寸皮肤剥开,看看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沈榆手指捏着谢宴州的衣角,轻轻晃。
“谢宴州。”
他小声喊他。
“谢宴州,谢宴州,谢宴州……”
一声比一声软。
不知喊了几声,谢宴州败下阵来。
青年捏着沈榆的手指,声音还是冷的:“现在知道喊人?刚才干什么去了。”
他自问自答:“哦,英雄救美呢,哪有男朋友的戏份。”
沈榆:“……”
沈榆不吭声。
反正谢宴州这个嘴不说几句是不能解气的,就让他说好了。
谢宴州说完这句,见沈榆低着头不讲话,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脸,声音也温和起来:“下次叫上我,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同伙,走投无路的人最容易发疯伤人——”
话没说完,却被沈榆打断。
“那你要不要检查?”
黑暗中,谢宴州手里被塞了一片布,他摸出来那是沈榆的领带。
领带被牵着,沈榆离得也很近。
他的呼吸落在谢宴州唇上,像是无声的勾引。
“谢宴州,你要检查一下吗?看看我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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