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
但还有一少部分，比如说明日就要成婚的裘纤儿还坐在房间里，盯着前方桌上放着的红嫁衣。
她目光呆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慕烟就是在这时候进的房间。
“怎么？对嫁衣不满意？”楚慕烟跟进了自己房间似的，大摇大摆走到桌前，伸手将嫁衣拿了起来。
红色嫁衣展开，上面得凤凰图样栩栩如生，展现出了精致的绣工。
是一件非常不错的嫁衣，放在现代必定能拍出一个天价。
裘纤儿反应慢半拍地尖叫了一声，然后起身做了一个躲避的动作，质问道：“你……你怎么进来的？你想做什么？来人啊，来人，有刺客！”
楚慕烟自顾欣赏着嫁衣，由着她咋呼。
不过裘纤儿叫了两声听到外面没反应后，就消停了。
也是，楚慕烟人都进来了，她外面那些守卫恐怕已经遭殃了，她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来。
“你，你把我的死士杀了？”裘纤儿有些愤怒的问道。
门外有侍卫，有守夜的宫女太监，可裘纤儿只关心她的死士。
楚慕烟道：“杀了。”
冷江阔的大部分死士都已经被她跟冷晏尘杀了，她也没有特意针对的意思，只是这死士怎么来的大家心里都清楚，楚慕烟杀死士之前，还是会让003扫描一下，如果还有像安寻朝一样的存在，她也不会下杀手。
不过可惜，所有死士里，就只有安寻朝这么一个幸运儿。
“你……”裘纤儿指着楚慕烟，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却又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骂了没用，打又打不过。
“别激动，坐下来谈谈，杀死士我就是顺手而为，虽然你跟冷江阔害人无数，但我又不是什么正义之神，在你跟我之间没有直接深仇大恨之前，我暂时没想过要杀你。”楚慕烟放下嫁衣，用下巴指了指她对面的位置。
对面的位置距离她够远，裘纤儿应该敢坐下来。
裘纤儿最害怕的还是楚慕烟突然出现是要去取她性命，现在听到了楚慕烟这话，她便没那么害怕了，哆哆嗦嗦坐到了指定位置上。
“要聊什么？我跟凌昭炎的婚事我决定不了，是陛下执意要赐婚的。”裘纤儿以为楚慕烟是为了明日的婚事而来，主动开口断了其后路。
婚事的确是冷江阔做主，她一开始也不愿意，但是现在她比任何人都害怕这场婚姻有变故。
因为皇宫已经不安全了，她要去楚家保命。
“我不是为了这事儿来的。”楚慕烟又看了看那红色嫁衣。
脑子一个画面转瞬即逝，她都没来得及抓住。
裘纤儿瞬间警惕起来，“那你是为什么？除了这件事，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好聊的。”
楚慕烟看着裘纤儿，觉得这小姑娘敏锐又聪明。
可惜这股劲没有用到正道上。
“看来你应该也猜到了，那我就不跟你绕圈子，我是来问你万念灰的药方的。”她也是今日才知道，那种跟死士药一起给那些死士服用的药叫做万念灰的。
万念灰万念灰，真是万念俱灰啊。
那些被迫让冷江阔跟裘纤儿喂药变成死士的人，可不就是万念俱灰么？
裘纤儿听到“万念灰”三个字后，瞳孔猛震。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药方我没有。”裘纤儿飞快否定。
可于是这般心虚，就越发证明她手里有这个药方。
楚慕烟轻笑了一声：“我本是来碰碰运气的，没想到还给我猜对了，你这表象很难让相信你没有药方呢！”
裘纤儿急了，站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吼道：“我说没有就没有，那是我父亲研制的药，我就是一个半吊子，根本搞不懂他的万念灰是怎么制作出来的，我要是有就直接交给陛下了，这样也不用被他当做一个棋子，想赐婚给谁就赐婚给谁了！”
“你不直接交给冷江阔，是因为如今的处境还没有到你要拿出来的时候。”楚慕烟丝毫不被裘纤儿的鬼话所动。
裘纤儿被楚慕烟逼得整个人都要爆炸了，偏偏她本人还气定神闲地坐着。
“我说了我不知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裘纤儿怒喝一声。
她的话还没说完，楚慕烟突然就闪身到了她的身边，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既然你都提出这种要求了，那我便成全你，你以为我想杀你，还有什么能保得住你？万念灰的药方我没那么急切地想要，只是来问你要比较方便而已。”楚慕烟捏住裘纤儿脖子的手收紧，“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想死还是想活呢？”
裘纤儿因为身份卑微，总是身不由己，但她依旧步步算计，没到关键时候永远不会拿出自己最后的底牌。
她手里的确有万念灰的药方，是把裘衡变成死士后从他身上搜到的，但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因为这是她保命的东西。
只要冷江阔还想要贺环思那样的厉害死士，她手里捏着万念灰的药方，无论落入何种境地，都能再翻身。
所以在冷江阔给她赐婚的时候，她隐忍。
冷江阔处处贬低她，说她不如裘天的时候，她依旧隐忍。
却不想她这些盘算，全被楚慕烟三两句话给抖露得干干净净！
“我……我给你之后，你真不会杀我吗？”裘纤儿还是不相信楚慕烟。
药方如同她的护身符，交给楚慕烟就等于是把命交出去了，这对她来说代价太大。
可若是不交的话，楚慕烟即可就能要了她的命……
“你给了不就知道了？”楚慕烟说道。
裘纤儿：“……”
她一路摸爬滚打到如今，跟比她强大的人谈判了许多次，活着的贺环思她都敢算计，独独没料到自己会有这样一日，被楚慕烟压制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她也是真的想活，只能哆哆嗦嗦地从怀中将药方拿出来。
楚慕烟倒是说话算话，拿了药方就将裘纤儿放了。
裘纤儿缺氧了一会儿，身体撑不住，直接跌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啧……”楚慕烟看了一眼药方后，顿时觉得脑仁疼。
是一张比死士药还要复杂的药方，不过她打眼一看就发现有些药材作用重复了，调整一下会更好。
“行了。”确认了药方不是假的之后，楚慕烟说道：“最后给你一个警告，凌昭炎是我朋友，冷江阔想让你害他的话，你最好掂量一下值不值得。”
楚慕烟知道裘纤儿在冷江阔身边，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但她同样也相信，以裘纤儿的能力，如果她真的不愿意的话，是可以改变的。
“我……咳咳……我知道了。”裘纤儿捂着脖子小声应道。
楚慕烟正要走的时候，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对了，还有件事想问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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