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人？您难道不是首位来此地的香客么…”
易雨皱了皱眉，捕捉到话中的盲点，质疑道。
赤衫男人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山河画卷，语气带着沧桑之感。
“非也，吾人之身如暮霭，孤苦零落随风摆…”
“这样的身份和心境，如何拜佛，如何求神？我们的神明，只能是自己啊！”
无法参悟对方话中的玄机，派蒙挠了挠小脑袋，满怀歉意，将小手覆于胸口。
“虽然是很无礼的要求，但只是借用一下，用来惩罚恶人而已！”
“放心吧，等我们用完一定原封不动的归位，为这里的仙人供一炷香！”
赤衫男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神秘一笑：“莫非是梦游诸境法的仪式材料？”
被后者一语点破，派蒙和荧倒吸冷气，惊讶地看着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嘶…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我虽是流离之人，却时常在此间驻足，寻瑰旖梦…”
“或许是诚心所致吧？庙中仙人扶我发顶，授以仙法，因此能够参悟玄机。”
荧瞳孔地震：“竟然有这种奇事？”
虽然震撼，但派蒙和荧并没有将赤衫男人跟星辰天君比较，当作一个江湖骗子。
很多时候，气质和神态都能伪装，但眉宇间的沧桑与沉淀是无法掩盖的…
那是时光留下的刻印，没有生灵能够幸免。
魈是，甘雨是，钟离是，这位赤衫男子亦是。
“罢了罢了，你们将院子后的香炉与灯具搬走吧。”
“时隔多年，能帮助你们这些可爱的后辈，成人之美，岂不乐哉？”
“反正，在此地无意义的停留，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几人道谢后，在残垣背面的走道里发现了香炉与灯具，一尘不染的模样似乎刚被使用过。
“咦，这般好端端地摆在过道上，居然没人拿走？看来盗宝团也不敢冒犯夜叉的威严！”
迟钝的派蒙一脸豁然的模样，看得荧又气又怜爱。
“你们先将七星灯拿过去吧，我想陪这位先生聊聊，等会儿便将香炉搬来。”
易雨扬起耐人寻味的笑，与赤衫男子一同眺望飞珠溅玉、银瀑悬挂，不多言语。
“啧，竟然让女孩子搬东西，活该单身吧你！”
派蒙叉起小腰肢，不满地吐槽了一句，想要故意气气某人。
荧倒是不在意地浅笑，纤手微微上抬，风元素力托起花纹精致的七星灯，悬在半空。
“走吧，易雨这般做，定然有他的深意，我们还是不要打搅为好。”
两女无声离去，易雨和赤衫男子仍然遥望无言，站在一起恍若多年未见的好友。
“不跟两个可爱的女孩子走，反倒陪我这个糙汉看瀑布，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赤衫男人似乎心境颇好，甚至开了个小玩笑。
易雨无声笑笑：“佳人固然值得邂逅，但偶尔陪陪远古的英烈，也是一种难得的境遇啊…”
听得对方谜语般的话，赤衫男子微微怔了一下，旋即释然一笑。
“不愧是降魔大圣的朋友。”
“只可惜，她们搬走了七星灯，这副姿态，维持不了多久咯…”
男人漫不经心的话音落下，不知何处飘来的孤叶挡住了易雨视线，仅仅一个呼吸间，削瘦的身形刹那生灭。
“老先生？！”
易雨骤然惊觉，连忙转身冲进破庙，在残垣深处，一道铜雀雕像散发着微光。
“呵呵，小兄弟无需介怀，先前的形体，只是浮世留形法制造的虚影罢了。”
“吾名铜雀，乃是夜叉中的小仙，千年前实力不济，早便死在了战场上。”
“如今恰逢忌日，便冒然施展此术，只为看看璃月的山水…”
易雨神情肃然地点点头，语气怀着落寞之感。
“弥留此间，应该是前辈死后的小小心愿，却将灯炉借给了毫无相关之人。”
“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铜雀淡淡一笑：“你们是降魔大圣的朋友，怎么能说毫无相关呢？”
“我能从你的身上，察觉到那股愈发浓厚的业障。”
“唉，千年过去了，他还一直忍受着这样的痛苦么…真令人无地自容。”
“逝者得到解脱，生者反而日夜煎熬，夜叉的命运，着实可笑。”
易雨微微摇头：“您别这么说，为璃月战死沙场，不也是莫大的殊荣么？”
铜雀的声音带着悲凉：“不，对夜叉来说，性命根本毫无价值。”
“就像我这种小仙，随浮舍大将战死沙场，倒也死得其所。”
“比起降魔大圣所承受的磨难，死亡，不过是一种苟且偷生。”
易雨瞪大了眼：“您刚才说浮舍大将？！难道铜雀先生，曾是那位的麾下？”
“呵呵，虽有些自夸之意，但在下的确有幸忝列大将的阵营，并担任亲卫。”
“我的武艺以及成就，全拜大将所赐…”
易雨沉默了一瞬，抱拳于胸，微微颔首。
“虽然有些冒昧…但能否问问，您还记得浮舍大将和水夜叉的那件事么？”
听得易雨的话，铜雀沉默了一瞬，旋即平静地笑了笑。
“无妨，既然是忌日，谈谈悲伤的话题也是自然。”
“只是没想到，竟有后人对这种事感兴趣…”
“你先跟我讲讲，如今史书上记载的内容吧。”
听了易雨的叙述后，铜雀叹息了一声，似是陷入过往的追忆。
“虽说有些妄加推测的地方…但过了三千多年，能将事件保存得如此完整，实属不易。”
“雷夜叉被帝君亲手处决，风夜叉降魔大圣被神明所救…这些都是事实。”
易雨肃然起敬：“也就是说，史书上的记载大致无二？”
铜雀无奈地笑笑：“的确，但在无意之中，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他压低了声音，仿佛诉说着古神的秘辛，声线噤若寒蝉。
“我那位最尊敬的大将，其实，并没有被帝君处决。”
(https://www.mangg.com/id166781/33915812.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