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舍俨然,鲤鱼旗迎风飘飞。
“咦,难道那位就是守护村庄的武人?听白鹭公主说,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被夺走神之眼的可怜人对吧?”
派蒙指着沟渠旁,两位神情喟然的老人正对一个年过六旬的灰发武者说着什么。
刚靠近便听到老妇人焦急的语气:“手岛先生再考虑一下吧,守护了咱们这么多年,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她的老伴也附和:“是啊,若有什么怠慢的地方您大可直言,我们会努力去改正。”
灰发武者欲言又止,只是一个劲地挠头。
“打扰一下,你们是遇到困难了吗?”派蒙上前询问道。
老人叹息了一声:“手岛先生什么都没做错就被收缴了神之眼,一夜之间仿佛变了一个人…总感觉他丢了魂一样,独自绕着村子游荡,最近又说要去云游四海。”
“我们也不知道如何挽留,只是就这样让他离开,总觉得对不住他。”
易雨看向这位年过六旬的灰发武者,询问道:“您就是手岛先生吧,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呢?”
武者迷茫的瞳孔中闪过一缕挣扎之色,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与其说离开,不如说找不到留在这儿的理由。”
“大家都很需要你呢。”
“需要?三十年前我因何而来,又为何驻守在这里?我想不起来…自从神之眼被夺走后,我找不到留在这里的理由,只能试着出去走走。”
易雨蹭着下巴:“如果您自己都想不起来,事情恐怕有些困难了…您有没有记笔记的习惯?”
一旁倾听的老妇人忽然说道:“对了,上次给手岛先生送点心的时候,他好像正在写日志?当时他说要将有趣的见闻记录下来,以后有重要的用途。”
“有吗…我想不起来了。”当事人仍旧一脸茫然。
“至少有些线索了,走吧,只要找到日记本,说不定能获得关键信息。”
在村民指引下,易雨来到手岛的住所前,草屋的布局简陋朴素,一本日志躺在户外的案几上。
“这就是手岛先生的日志了吧,里面应该记录着他的过往。”
派蒙自顾自地念叨起来:“今天和村友们一起做干烧鱼,我不小心把鱼烤糊了,只能假装做的干烧墨鱼,大家还是吃的很开心。”
“今天救了落水的孩子,他说下面还有同伴,我捞到半夜,才知道他说的同伴是小螃蟹。”
“今天一个人去放风筝,线突然断了,我一直追啊追,累得跑不动了,只能坐在地上,看着它们越飘越远…”
派蒙挠挠头:“好像只是些小事呢…欸等等,你们看这个!”
“今天又去了南面的神龛前许愿,你送的御守有些久了,但仍是我最珍贵的东西。只求今后每天都能捧起它,望着天,想着你…”
“终于找到了…走吧,去找找那座神龛。”易雨提议道。
淡蓝色的勿忘我妖艳绚丽,神龛也擦得光鲜亮丽,一枚御守静静躺在其上。
“这就是日志里提到的御守吧,蓝蓝的好像女孩子的东西…似乎没有更多的线索了。”
荧浅笑:“你忘了手岛曾拥有神之眼了吗?用元素视野的话,或许能发现一些东西。”
“嘻嘻,荧果然冰雪聪明!”
在元素乱流的指引下来到一棵树前,土壤有着被翻动的痕迹,这就是三人拿手的领域了。
三下五除二地挖出一个锦盒,泛黄的信件零落着娟秀的字。
“如果…我们在战争中失散,就到绀田村等我,那里一定会有我们安稳的家。”派蒙念了出来。
易雨眼睑低垂:“这就是手岛先生等待的女孩么?整整三十年,换来的答案又是什么呢…”
“先将信拿给手岛先生看看吧,说不定能让他回想起什么。”荧轻声建议道。
…
手岛反复端详着信件,苍老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犹如即将停转的水轮。
“这是我的字迹,信和御守也应该是我的…但上面所写的东西我已经忘了。”
他的视线依次扫过几朵零星的勿忘我,鼓动的鲤鱼旗,最后停留在金色的云端。
“我确实等过一个人,等了三十年…这期间我每天把趣事记录下来,只为重逢的那一刻,能将所有记忆与她分享。”
“这么重要的事,我为何会忘掉呢?那些爱也好,思念也好,似乎随着神之眼一同消散,就像断弦的风筝…”
荧水眸暗淡,轻声道:“您…感到难过吗?”
暮年武者怔了怔,他将手轻按在胸口,细细思索了半晌,缓缓摇头。
“也没那么难过吧,毕竟将她的一切都忘记了,好像从未相遇,好像一场模糊的梦…”
“那,你还要离开吗?”荧攥着粉拳。
武者摆摆手:“不了吧,都等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继续等吧。”
“我只怕万一等到了,如果叫不出她的名字,会不会让她伤心呢?”
“想到这里,我似乎有点难过了…”
他忽然扬起温和的笑,褶皱包裹的眼眶里泛起晶莹。
“真奇怪,我明明不记得这个人,为何会说这些话?算了,谢谢你们帮我找回留在这里的理由。”
“我会,继续在这里等她。”
说完他朝着田地里走去,脚步沉重仿佛追寻着旧迹,手里死死攥着那枚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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