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年，一件件大事接踵而来。
除了一开始有山栀故意搅局，到后面，太子确实很忙。
忙着大婚。
忙着接待漠北使臣。这一次接待比任何时候都重视，因为王子亲临。
这期间若说有什么不在山栀他们的预料之内，便是发出去的太子好男风的消息，还没传开，即有另外一波无形的势力介入。
一连死了好几个人。
对方不在乎死的人是谁，死多少人，誓死在维护太子的名声。
山栀不想以人命为赌注。
总归目前太子无暇顾及司怀铮，没必要再憋着那口气，让自己也不痛快。
反正，杀太子这事，就这么，放到了待办事项中。
在太子忙翻天的时候，司怀铮继续过着平稳的生活，只是一些必要的宴会上，作为皇子出席即可。
太子看见他，依旧关切有加。
司怀铮，看似乖顺懵懂，细细一看，是多了几分犀利的。
这期间，六皇子满三周岁。
嘉和帝跟贤妃，给他举办了一个堪称盛大的生辰宴。
紧接着正式启蒙的事到了实施阶段，山栀的日子可以预见的更清静（寂寞）。
同是四月，二皇子也大婚，迁居宫外，封王的旨意却迟迟未下。
一场又一场喜事接二连三，热闹一直持续到了四月底。
转眼，五月。
山栀及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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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怀铮本想以体察民情的高端又虚假的借口，请示贤妃，出宫一趟。
但是那样，势必会跟着其他人。
最后，大家冲动了一把。
司怀铮在这一天，早早歇下。
山栀自然陪在外面小榻上，茂海也早早躺下。
有了这几个人牵头，其他人难得能早些休息，都早早回了房。
一缕香烟，让这些人睡得更香。
茂海这么多年，算是第一次，如此冒险。
直接带着山栀和司怀铮，偷溜出宫。
在其他人看来，现在已经很晚。
但山栀却觉得，不就大概十点？
正是开嗨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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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苔巷小院。
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人来。
段灵把山栀拉进房，尾巴后面跟着司怀铮，她也不好赶。
岁椿见怪不怪的态度，段灵更是不再说什么。
“让师娘给你梳头，我去厨房看着。”
“有劳师嫂，谢谢。”
段灵笑笑，开开心心出去了。
岁椿压着山栀乖乖坐在梳妆镜前，帮她梳头。
司怀铮凑热闹，在一旁看着。
十二岁以前，山栀梳着小宫女的双丫髻。
十二岁以后，发现很多大宫女梳着各种单髻。头顶上还时不时出现些简单的饰品。
打那以后，山栀只梳最简单的单髻，什么饰品都不用，简单又利落。
常常是起床第一件事，两手往头上一拢搞定。
所以司怀铮很喜欢山栀洗头，因为她洗头的时候，才会乌发披垂。
偶尔司怀铮得空，就会拿了手炉帮她烘头发。
她的头发很好。
吃的不赖，身体强健，头发又顺又亮，好到她平时真的可以不用梳子就能理顺头发。
岁椿遵循着及笄梳发的讲究，一下一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梳着，少见的温柔和认真。
“其实，也是个清秀的丫头。”
岁椿是真觉得还可以，特别是眉眼，无妆也精神，灵气十足。
只不过。平时人前都喜欢垂着眼，收敛了真性情，装得老实还有点憨。
被师父夸奖，山栀对镜欢笑，一张脸更生动了起来。
她只是不在乎这个，所以懒得跟人说。
山栀其实觉得自己长得还可以的吖。
只是大周审美偏向单一，喜欢那种娇小些却五脏俱全的款，像她这种四肢修长，前面不太大的，确实就不属于好身量。
而且女子崇尚柔美娇俏，像贤妃那一卦张扬的美，都算是气质独特。
更何况她这张完全可女扮男装的清冷脸。
稍为装老实改变气质，可不就是毫不出众，一脸老实样。
而且因为在女子群里算很高，关键场合看着还有点点佝偻木楞。
啧，多完美的可深宫猥琐发育的长相。
山栀自我欣赏，暗自品评。
司怀铮乖乖站在旁边，看岁椿给她梳头发，夸她。“山栀好看。”
山栀伸手戳戳他脸蛋，“你更好看。”
岁椿把视线从山栀头发，移动到了司怀铮的脸上。
“嗯，那是没法比。”
山栀佯装生气，“好看能当饭吃吗？”
寿星最大，岁椿依着她：“那是不能。”
最后，岁椿帮她梳了宫外少女流行的反绾髻，一缕头发柔柔搭在额上，显得脸短圆了些，平添少女的柔和可爱。
岁椿送的白玉发簪。
好巧不巧，司怀铮送的也是发簪，他自己一点点切磨出来的，发簪尾部是小山形状，小山上刻了一朵花。
山栀两支，都很喜欢。
所以不做选择，两支都插上了。
一白一褐，都小巧不打眼，细看才见精致处，意外的和谐。
山栀觉得很好看。
“长大了。”
岁椿很是感慨，认识了山栀，深宫生活变得有趣了很多。
“谢谢师父。”
“还有大师父。”
司怀铮往前一凑。
山栀笑着说，“还有你。”
梳好头出来，叶婶已经指挥着丫鬟把酒菜都摆好了。
大家都等着他们出来。
段灵仔细看了她几眼，由衷夸奖好看。
山栀不客气的收了赞美。
山栀和司怀铮拥着茂海岁椿坐了主位，山栀坐岁椿旁边，司怀铮一屁股，坐在了山栀的旁边。
不拘泥太多礼数，子望和段灵在剩下的两个位置坐下。
其他人也不用跟前伺候着，这一屋子的人，把酒言欢，畅快极了。
茂海碰了碰唇，没喝。
子望还在养伤，也滴酒不沾。
反而段灵多喝了几杯。
山栀顶着新发型，高兴得不得了，谁敬酒都一饮而尽。
大伯托人带来的自家酿的老果酒，醇香中带着一点酸，滑溜到胃里，开始变热。
老酒……果然，低估了它。
大家发现她状态，暗戳戳又是一杯一杯的劝。
连司怀铮都没拦着，看着山栀越来越红的脸蛋，他的笑也越来越明显。
一桌的菜，多是山栀爱吃的，吃了半饱后，再下肚的都是酒。
山栀果然晕乎起来。
但，只是微醺。
她自认为，意识很清晰。
感觉刚刚好。
没有歌舞，没有蛋糕。
可山栀很高兴。
他们聊着初相遇时彼此的印象。
这些年来的糗事，聊听来的八卦，宫里的秘事。
连段灵也说几句她曾经在药王谷的生活。
山栀缠着她讲她跟子望的故事。
后来越来越放肆，她打趣茂管事的威严与和善。
还有岁椿的刀子嘴豆腐心。
又畅想以后宫外的生活。
如此种种
……
段灵喝趴了。
子望抱她回了屋。
岁椿看着儿子儿媳的背影，又看向山栀，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把山栀也拉了起来，说让她去看点东西。
还凶巴巴的警告司怀铮，不许跟上。
司怀铮眨眨眼，扭头看茂海。
师父，这是，也喝多了？
茂海无奈，可不是，岁椿酒量，可不见得比山栀好多少。
岁椿拉着山栀到了房间。
房门一关，严肃的让山栀坐好，她去翻箱倒柜的拿东西。
山栀撑着脸蛋，看师父忙。
这是除了发簪，还有什么宝贝送给她。
财迷属性囤钱爱好爆发，酒意都散了几分。
岁椿翻出来一本书，带着老娘说什么你都给我乖乖听着的郑重表情。
“还记得之前来月事跟你说的话吗？”
山栀点头，怎么可能不记得。
她本来想借口说听别的宫女说过了，不用教了。
但是难得享受岁椿脸上平静内里温柔的一课，愣是装作不懂，听完了全程。
“今天教你另外一件事。”
山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能有什么？
就见岁椿把书随意打开。
赤裸裸的春宫图，就这么突兀的，杀进了山栀眼睛，贯穿大脑。
脸腾的爆红。
“师、师父，我是及笄，不是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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