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算顺利。
山栀自以为算无遗策,一大早赶过去,发现算漏了六皇子。
她家殿下不用请安,不代表六皇子早上也不请安。
贤妃一起床,就得面对假哭的山栀,刚答应了山栀和司怀铮。
被六皇子听见。
得知他们又要出宫。
那一个小六啊,才叫不依不饶,哭得真情实意。
最后,还是山栀和司怀铮摆平的。
司怀铮靠着一张冷脸。
山栀这边又答应给他写信,还说过年也是会回来的云云。
几人异口同声都说很快一年又一年。
转眼的事。
六皇子直觉,皇兄要生气了。
再者,他是聪明,可也抵不住那么多张嘴一起哄他啊。
他哪有太具体的概念,完全不会去丈量时间,相信了那些哄人的话,很快又要过年。
虽然,明明刚过了年。
后来,六皇子一遍又一遍的跟山栀确认,要跟他通信,大家才有些明白过来。
六皇子的重点,明明是放在了可以跟山栀通信上啊。
这个事情,在他眼里,新鲜又好玩。
他要自己写信啦!
还没写过。
被康子抱出去的时候,他还拉长脖子喊:“山栀,我要好多好多信!”
-
贤妃上阵去跟嘉和帝说。
山栀作为救命恩人,如此受辱,出宫避避风头这等小事,嘉和帝果然一句异议都没有。
三皇子上阵历练,本就于国有益。
要去,自然是去西边。
送亲队伍出事不久,西梵来犯,安王已经过去了。
至于年前该进贡的东西,西梵当然没有派人送来。
如今,算是正式的,撕破了脸。
嘉和帝当即传令下去,精选五十护卫,护送三殿下到边关。
三殿下自己,只带一个近身伺候的太监,叫“山支”。
太子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想拦着皇后不要为难司怀铮的贴身婢女,他晚了一步。
想拦着司怀铮不要出去,又晚了一步。
-
冷风削劲,皇城银妆。
一支五十二骑的队伍出现在西平门前。
司怀铮一身寻常商家公子装扮,立于队前。
身份验明,城门错时而开。
数十骑鱼贯而出,积雪之上,啼声都闷去了不少。
守城门的士兵忍不住嘀咕。
“三殿下年纪也着实太小了,怎么就这么点人护送……”
队伍一路西去。
第一天上路,司怀铮表现出了极大的不适应。
说是喝了凉茶,肚子有些不舒服。
休息的频次过高,休息的时长也太长。
如此下去,猴年马月才能到边关。
但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太监,其他人是奉了皇命保护皇子的人。
谁是话事人,不言而喻。
侍卫们不了解他,只觉得虽然听说不受宠,但也是年幼又娇贵的皇子。还上前线呢,指不定去了那里,也是窝在后方的城镇里,吃香喝辣。
但也只敢心里嘀咕,万万不敢表现出来。
三殿下如何,跟他们又有什么相干。
平安把人送到就行。
按理,他们天没亮就出门,是能到中宁城的驿站休息的。
但因为路程慢了很多,直接歇在了半道上客栈内。
房间内,山栀低声问他:“你怎么回事?藏拙不用藏到这个份上吧。”
司怀铮思考一下,认同了山栀。
“嗯,是我太过谨慎了。”
山栀皱眉,这小子真是因为谨慎?
司怀铮却抬头说:“那明儿开始,每天加快一些前进。”
山栀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当司怀铮脑子抽筋了。
司怀铮掏钱,让店家给侍卫们端上好酒好肉,又叮嘱他们吃饱了早点休息,明天会加快些进度了。
侍卫们听了,也只当是句玩笑,高高兴兴的吃肉喝酒。
屋内,两人吃饱休息了一会。
“早点睡,店家说后院有暖房,我去那边,你在房间里收拾。”
“嗯。”山栀自然不会推拒这种便利。
小二把水端了来,山栀门一栓,帘子一拉,乐呵呵给自己泡了个澡。
隔天自然有人收拾脏水,她也没叫人来,直接钻被窝里躺着了。
吃饱喝足,身体又暖烘烘的,很快浅睡了过去。
隐约,觉得太安静了些。
警觉睁眼。
屋内没人。
司怀铮呢?
以司怀铮现在的本事,山栀不会怀疑说出了什么事,只是困惑居多。
起身穿好外衣,明知答案偏去看一眼床上,才说果然没人。
去哪儿了?
他们的房间在三楼。
她开门,站廊上往下看,侍卫们早散了。
但看桌上的狼藉,都还没收拾干净,显然现在时间还早,她只是小眯了一下。
这些侍卫看来也是规矩的,没有纵酒享乐。
山栀下楼,正在收拾的店小二鞠躬行礼,又忙不迭收拾。
刚走到正门口,侍卫看到他,开口就问。
“可是殿下要吩咐什么事。”
“没有,我见你们散得早,下来看看。没想到你们在这里。”
侍卫们当他没出过门的太监,不懂路上的事,解释说:
“自然是要值班轮守的,不管是在什么地方。”
山栀一脸受教样子,“长见识了。”
山栀转身,看向后门的地方,果然也是有人守着。
即使客栈被包了,该守的出入口,都有人守着。
山栀回了房,推开后窗,后院黑黢黢,一点动静没有。
这小子,居然敢擅自行动。
她手痒,想揍人了。
她猜得对吗?现在去追能追上吗?她在这里,还能打个掩护证明房里有人。
那她,还是待着吧。
-
京阳皇城。
西平门和西林门中间,城墙高耸,几乎不可攀爬。
司怀铮靠墙,侧耳听音。
巡守侍卫的脚步声渐远,司怀铮勾锁抓墙,只需浅浅借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翻越过去。
又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皇宫,司怀铮更是如鱼在水。
没一会,摸到了娴馨宫。
东殿,寥寥几个宫女太监,瞬间晕倒。
司怀铮剪了火烛,火苗一闪,变得更亮。
于鸯睡得很浅,司怀铮走到她床边时,她已经将醒,察觉到脖子上的手,她吓得睡意全无。
刚想尖叫出声,声音卡在喉咙里。
司怀铮手一点点用力。
“以前,我太弱。现在,你还欺负她!”
-
司怀铮回到客栈,只能从后窗翻入。
借着外面的一点点光,两人视线却精准相撞。
山栀悬腿坐在榻上,等了他好久,久到都没什么时间睡觉了。
他带着一身的冰寒,上前。
矮身一跪,抱住她。
衣服都是冷的,山栀手搭在他后背。
“你回去了?”
“嗯。”
他白天故意放慢脚程,晚上就消失。
山栀猜得到他一定是回宫了,但是不敢确定是不是心里所想的那样。
“回去做什么?”
“杀于鸯。”
果然。她猜对了。
她也想杀的,于鸯一而再再而三的。
太子一事茂海的教导,她记着的:
杀人前,先把自己摘出去。
于鸯刚嘴贱坑了她,就立即毙命,她怕牵扯上其他麻烦,毕竟皇宫的水,太浊了。
另外,她并没有别人想象的那种委屈和愤怒,这事对她来说,其实也还好。
所以,说忽略也好,其他也罢。
她没有立即灭了她的冲动和决心。
今天这样,有充分不在场证明,倒是很合适。
只是……
山栀暖暖的手,贴上了他冰冷的两耳。
“以你的功夫,还是太冒险了。你应该告诉我这个计划的。”
司怀铮摇摇头,他知道她自己能杀,轻而易举。
“山栀~我想亲自动手。”
如果时间允许,条件足够,我恨不得多杀几个,把那日的人都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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