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栀是六月初三回来的。
也就是过了生辰后，没怎么耽搁，就回京了。
司怀铮是在五月二十六开始坐立不安的。
他恨不得山栀过完生辰，立即快马加鞭回来，十天内到。
山栀一进宫门，直奔宸佑殿。
只比给司怀铮报信的人晚了一刻钟。
刚进房门，话都来不及说，某人的气息笼罩下来，淹没了她所有要说的话。
双脚离地不知道，被人拐上了榻也不知道……
等她回过神，眼神聚焦，看到的是司怀铮一双水润中带着委屈的眼睛。
“你怎么耽误了这么些天。
紧急的事情都忙完了，我恨不得立即动身去找你，又怕跟你错开。
你有没有想我。
山栀～我以后再也不放你走了。”
山栀现在还手脚发麻，但脑子还在，笑着戳他脸。
“以前又不是没分开过。”
“从未有哪次这么久，且此前的时间都如我所料，不超两日。”
山栀无语，拍拍他脸，“起来，我饿了。”
司怀铮出去叫碧玉弄吃的，山栀简单洗了把脸。
帕子捂脸上时才想起，司怀铮是真不嫌脏啊，她这风尘仆仆的。
吃饱后，又泡了个澡，山栀才舒舒坦坦上了榻，司怀铮给她松软筋骨肌肉。
又老夫老妻般互通消息。
山栀说了山家的一些事情，还提了几句生意，说是珠宝生意打算发展到京阳了。
山家现在当然不止一种生意，但珠宝首饰是发展最快的。
山栀前世对国宝珍玩如数家珍，又听过看过营销服务套路，山惊墨又是个机灵有效率的，近两年又有海岛珍珠加持，可不就……一发不可收。
真是，发大了。
“什么时候，路修好了，四通八达，于国于民大有益处。等小六坐稳了，风调雨顺几年，看看能不能多修路，不单单是皇城周遭和富庶之地。”
“嗯，会的。”他们第一次出门游历时，山栀就咕哝过路况不好，他一直记着，只是如今再提起，已经不再是憧憬，他们有能力做到。
山栀偏头看着他：“山家会出钱的。”
司怀铮手一停，“山家大义。”
山栀柔笑：“嗯，都很好。”
她突然又想起那些从宫里顺走，又有些实在没法用的，总算等到这个时候了。
“我们不差钱，之前拿的一些东西，交给小六吧，给他充盈下私库和国库。”
“好。”
这话茬结束，司怀铮也跟山栀说起京阳的事，挑一些他猜她有兴趣的。
比如，太妃和陈文翼。
司怀铮言语平和，慢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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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翼他承认，曾与屈玥互诉衷情。
他跟屈玥兄长是同窗。
屈家也曾显赫，一门三翰林，出过太傅，有过祭酒。
到屈玥父亲这一辈，虽不复当年荣光，只是一个弘文学士，却也得祖辈的好名声相护，颇有名望。再进有望。
屈玥是庶女，世人都以为，庶女的日子难熬。
可陈文翼说，屈家并不磋磨人，她虽不如嫡女风光，却丝毫没被怠慢，该学什么得什么，从小不缺。
所以，才情俱佳。
正因为屈家家风如此，陈家才同意了陈文翼娶庶女的请求，陈家是打算去屈家提亲了的。
你曾跟我戏说你听来的那些话本子里，常见的腌臜事，屈玥碰到了。
不知道是有人要算计别人，还是专针对她。
她在一场宴会上，碰到了，嗯，皇祖父，当时还是太子。
皇祖父醉酒，强要了她。
皇祖父喜爱她才貌，要她入了府，她也只能入太子府，不是吗？
可她心有所属，性子自然就冷，于是慢慢的，不再得宠。
再不得宠，随着皇祖父登基，她也入了皇宫。
后来，她怀孕了，怀上了父皇。
再后来，白静妍把父皇要了过去，她也没闹，闭门自过。
白家以为她自入府就是个不争不抢没性子的人，没怎么防备她，所以也没杀她，兴许白家也想担个好名声。
可白家不得不防其他人。防着父皇有异心，防着父皇跟屈家有情，也防着好名声的屈家再起来走到前面。
于是，白家做局，联手他人曲解诬陷，让屈家得了那个污帝王清誉的罪名。
满门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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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山栀胸口有些发堵。
她问：“你说陈文翼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司怀铮把玩着她头发，平静回答：“八九不离十。”
“后来呢，柔嫔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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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是，屈家的人除了屈玥，还没死绝。
屈家，还有一个养子。
如亲儿般的养子。
是一友家落败，夫妻亡故，只留襁褓中一子，屈家抱养了。
屈家人心善，家风好，即使对待养子也是真心实意。
只是这个养子，屈玥名义上的弟弟，自小体弱些，送进了寺庙养着。
本就是养子，又寄养在外十来年，旁人知道的少。
屈家落难，有故交愿意冒险，心下不忍，收养了这个养子。
便是后来的，宋初。
再后来，宋初走科考，入仕途，成婚。
生得一女，娴静貌美，名叫宋安如。
入宫，便是柔嫔。
他们本来也要杀司怀晟的。
司怀晟死后，他们开始开始对付勤王。
陈家从一开始便做的是推助四皇子的打算，步步为营，又以结亲为纽带，骗过了勤王。
宋初揭发勤王瘟毒一案，确实是太妃他们的手笔。
再后来，便是，刺杀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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