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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瑶的案子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尘埃落定,反而越演越烈,炒作的范围也越来越广。爱玒琊朄直接从丁瑶入室襁坚杀人演变成了丁伯父纵子行凶,利用手中职权打通关系,丁瑶被刑拘像是在住星级宾馆,连照片都有。
大篇幅的照片上,丁瑶正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吃着不当季的高档水果。眼睛微眯,那样子绝对是十足的妖孽!
许天一手里正拿着季末的业绩总结表,浏览着网页上同步播放的视频,受害人家属带着亲朋好友拉着白色的横条在市政aa府大门口求主持公道,严惩贪赃枉法之徒,还市民一个心安。
这贪赃枉法之徒虽然没有明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在说丁副市长,甚至有传言说丁副市长已经被停职查办!
这些天,丁瑶入室襁坚杀人的案子被炒得火热,不到一分钟便有上千条留言。
许天一百无聊奈的翻看着下面的留言,忍不住笑了出来。
“有这样的儿子,简直是上辈子造了孽,如果这是我的儿子,我一定亲手处决了他。”
“官宦人家就是不自律,仗着有点关系就知法犯法,以为自己老子那点屁大的职权什么都摆得平。”
“哎呀,长得这么好看,如果真的被枪决了,还真是可惜了。”
“哎,我当时怎么就没开着窗户呢,我绝对乐意被他......哎呀,你们懂的。”
......
总之,褒贬不一,许天一几乎都能想象的到丁瑶如果看到这些评论会是怎样的反应,绝对是将电脑砸个稀烂,平日里都是他调戏别人,这会儿成了别人调戏他,那上面赤luo裸的话对丁瑶而言绝对是种亵渎。
她的手不小心碰到手腕上的表,心里蓦然一疼。
阿然——
手摩挲着已经模糊的表面,金属的表带褪了色,露出点点的黄。镶嵌着镜面的缝隙里还有已经陈旧的血迹,这是那场车祸留下的,不知道是她的血还是阿然的。
曾经好的走哪都在一起的四个人,随着阿然的死也渐渐变得疏离。
许天一想起陆瑶,当时她和阿然谈恋爱,丁瑶总是在中间凑上一脚,明明两个人的约会就成了三个人。陆瑶总是气急败坏的叉着腰将丁瑶拧走,于是便上升成两个人的互相诋损,最后就成了两个人互掐,谁也不让谁!
“阿然,我跟你打赌,最后陆瑶和丁瑶绝对会走在一起,连名字都这么有夫妻相。”
她说这话时信誓满满的,看着他们相互打闹的身影,也被他们的快乐所感染,勾着唇笑了。自从和阿然在一起,她才发现她居然也有感性的一面!
如果是以前,她绝对不会想到两个差不多的名字是夫妻相。
阿然笑着摇头,“不,一定不会,丁瑶心里的那个人不是陆瑶。”
“这叫欢喜冤家,日久生情。”许天一反驳,看着丁瑶将海报蒙在陆瑶的头上,一阵拍打,但是力道却不重。
阿然叹息了一声,伸手将许天一抱进怀里,他说:“天一,我怎么放心你。”
于是,这场二人约会最后就成了四人约会。曾经她不懂,阿然那句突然发出的感慨是什么意思,如今好像有些懂了,也终于明白阿然怎么会那么笃定丁瑶心里的人不是陆瑶。
陆瑶,丁瑶出事了,你是不是还和以前愿意为他跑过十条大街,只为了买他爱吃的牛肉馅饺子!
有句话说的,说曹操曹操到。
正想着陆瑶呢,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一接通便是风风火火的,“天一,丁瑶出事了,你看新闻了吗?”
“恩,看了。”
许天一的眸子里染上了回忆的色彩,这样的陆瑶,有多久未曾看到了。阿然,是了,从阿然死后,她就一声不响的出了国,再回来就已经变成了现在这样说句话都能绕三个弯的陆瑶。
“那他会不会有事,丁伯父愁的一夜之间老了好多,现在因为丁瑶的事正被上面严查。”
许天一的眉头微拧,陆瑶的担心不无道理,如今的官场谁又能说自己绝对是清清白白的,如果赶上严查,就是一
......
...
瓶酒也能说你受贿!
“我们见面说吧,顺便去看看丁伯父。”
以前大学的时候,他们四个倒是经常往丁瑶家里跑,丁伯父慈爱,也将他们三个当成自己孩子一样的疼,每次出差买什么礼物,总是忘不了给他们三个也带上一份。
“恩,静雅轩吧,我离那近。”
“好。”
提到静雅轩时,许天一的唇角自然的便流露出了一种温情的弧度,想到郁诺南,心里又是微微的疼,因为丁瑶的事情,他已经连着三天早出晚归了。
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除了温润浅淡意外的情绪,疲倦、沉重。
到了静雅轩的时候,陆瑶已经到了,随行的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身无杂色的白色衬衣,衬得他身材伟岸,没有那种让人惊艳的容貌,但他身上的气势却能让人心甘情愿的臣服。
“天一,这位是市刑警大队的队长陈珂,这位是我的好朋友,许天一。”
丁瑶简单的做了介绍,许天一敏锐的察觉到陈珂落在陆瑶身上短暂的温情。
“许小姐,您好。”
“陈队长,您好。”
握过手,许天一已经明白陆瑶叫他来的目的。
陆瑶也是出自官宦家庭,父亲是本市的副书记,因为子女的关系,平日里也和丁伯父走得极近!
不过,这次出事,他也在媒体面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表示丁副市长平日的所作所为他完全不知情,虽然是秉承了不相帮的态度,但也没趁机落井下石。
“陈珂,丁瑶的案子有结果了吗?”陆瑶亲自为陈珂斟了一杯茶,袅袅的雾气将她的面容模糊了许多,看不清眼底浮动的情绪。
陈珂的手客气叩击了三下桌面当是回礼,眼里却有暗沉的光晕在浮动!
许天一在一旁看得真切,陈珂应该是对陆瑶有意思,可惜陆瑶在感情方面偏偏是个慢反应。
“案子有些棘手,警方会尽全力查清楚案件。”陈珂的回答很官方。
许天一端起茶杯喝茶,适时的挡住了嘴角讥诮的笑意,这次丁瑶的事情背后针对的人是丁伯父,如果这件案子一直拖着,势必会造成更大的轰动,到时候再多几个群众在市政aa府大楼门前闹几场,其他官员再弹劾几句。
有些事情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到时候,丁瑶的事是真是假便不那么重要了!
这世上,最怕的就是空穴来风,一旦遇上了上头检查,没问题也就成了有问题。
看来,这次丁伯父的对手是下了十足的狠心!
和陈珂又聊了一下,他的回答总是滴水不漏,看似每个问题都答,但又没有给她们任何实质的答案。
从静雅轩出来后,陆瑶礼貌的拒绝了陈珂要送她们的好意,陈珂走后,陆瑶和许天一对视了一眼,眼里的笑意顿时如灰飞一般湮灭,萎靡的垂下肩膀,“天一,我很傻是不是。”
“你那叫天真,不叫傻。”许天一拉着她往对面的商场走,她知道陆瑶其实不傻,只是太过担心丁瑶,而她也不是真的需要那些违心的安慰话,这么说纯粹是想发泄一下在陈珂那里受到的冷遇。
“天真换个说法就是傻。”陆瑶还在钻牛角尖,许天一笑笑,没说话。
天真是傻吗?她觉得不是。
去商场买了些水果,正站在街口拦出租车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子缓缓的滑到了她们面前。
司机下车拉开了后车座的门,恭谨的朝着许天一鞠了一躬,“少夫人,先生说您这几天会需要车。”
“你一直跟着我?”
“是的,先生说让我不远不近的跟着就好,您需要的时候再出现。”
陆瑶的视线落在那辆奢华的加长型车子上,眸子深处有一抹灼亮的光在闪耀,在许天一转过头的时候突然间灭了。
到丁伯父家的时候,陆瑶和许天一才终于知道事态的严重,那条不宽的街道已经被人堵满了,保安挡在外面不让进,但明显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
...
br> 还好事先给丁伯父打了电话,在门卫那里一报名字,便放她们进去了。
直到临上楼,许天一都还能看到外面人满为患的样子。
熟门熟路的走上楼,丁伯父的家门几乎被人给堵死了,那个站在最前面哭丧的人俨然就是受害者的母亲。
嘴里还念念有词,“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人都不得好死,利用职权滥杀无辜,以为有权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我告诉你,除非你们从我尸体上踩过去,若不然,我一定会为我儿子讨回公道,你们这些人迟早会天打雷劈,下地狱......”
后面的话越说越过分,陆瑶气不过,便冲上去顶了两句,“案子还没查清了,你就在这里泼妇骂街,小心你儿子死也不安心。”
许天一在她刚往前踏步的时候便伸手去拉她,被陆瑶一把甩开了,此时见门口围着的十几个人在陆瑶吼完后‘刷’的一下回过头来瞪着她们,立刻头疼的直叹气。不管经过多少年,陆瑶这火爆的脾气还是改不了,一样的做事冲动不计后果!
“陆瑶,走啊。”
看见他们愤恨的眼神,许天一拉着她便往楼下跑,这次拽得紧,容不得她挣脱分毫。
“这两个女人是来找那个贪官的,肯定和他们是一伙的。”人群中不知谁吼了一句,刚刚气愤的人顿时像是煮开的沸水一般,争先恐后的向她们涌来。
“教训教训她们,给那些人长点见识,别以为我们寻常百姓好欺负。”煽动的声音还没有落下,已经跑到楼梯转角的许天一和丁瑶就被那些人包围了起来。
“你们要干嘛?这是法治社会,你们这样滥用暴力是要犯法的。”丁瑶出生在军人家庭,身上自然多了几份寻常女子没有的硬气,此时她挺直背脊挡在许天一面前,倒是将那些被愤怒冲昏的人有片刻的胆怯。
“你们忘记杨锐死的有多惨了吗?”
这句话成功的点燃了刚刚熄灭的怒火,这些人都是死者的近亲,从小区角落的一个狗洞爬进来的,就为了让杨锐讨个公道。结果,他们在门口等了整整五个小时,任他们怎么敲门、怒骂,那家人都没有回应。
“你们要干嘛?”陆瑶死死的将许天一护在身后,退无可退的她只能迎视。
‘啪’一个耳光毫不留情的打在陆瑶精致的脸上,五个指头印立刻就浮凸了出来。
“老子今天就要教训你们这些仗着家里有几分权势就欺压百姓的人。”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一巴掌甩在陆瑶的脸上,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
这个耳光就像是一根导火线,人群中立刻就有人冲了上来,抡起拳头就往陆瑶身上砸。
许天一的眸子在那一刻睁大到了极限,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先一步将陆瑶护在了怀里。
那一拳带着十足的力道砸在她的肩膀上,她甚至都能听到骨裂的声音。
“天一。”陆瑶被许天一紧紧的护着,她惊恐的看着无数的拳头、巴掌落在许天一的背上,她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许天一总是能将她紧紧护住。
“陆瑶,这辈子我护不了阿然,但是我希望能护住你和丁瑶。”因为疼痛,她的五官痛苦的纠结着,“那种内疚、心疼,有生之年我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陆瑶仰着头,泪水‘啪嗒啪嗒’的落在许天一的身上,“天一,对不起,对不起。”
许天一的眸子微微眯起,当年,阿然死之前,也曾用这种悲伤自责的语气说,‘天一,对不起’。
痛,撕心裂肺的痛,嘴里盈满了血腥的味道。
疯狂的撕扯、扭打的人群被一股强硬的力道分开,有几个甚至被直接摔到了阶梯上,痛的满地打滚。那些人愤恨的瞪着身后突然加入的人,却在触及到那个人眼底的凛冽时突然连握拳的力道都流失了。瑶有伯丁范。
那股浓郁的汗臭味中,一股悠然的茶香强势的钻进她的鼻息,明明是强弩之末,许天一的唇角因为这股香而扬起了灿烂的笑。
“天一。”郁诺南抱住许天一,看到她唇角的血渍时,眼底的寒意浓烈得几乎要择人而噬。
他的眉头微蹙,凛冽的看着周
......
...
围愣住的人,纵容是如此生气,那股入骨的温润依旧表现的淋漓尽致!
“刚刚谁动了手?”郁诺南的声音不见得是气急败坏,也不见得冷漠,甚至还带着贵族与生俱来的优雅气度,却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无端的生出了恐惧。
“又一个想要只手遮天的人吗?”一个年级不过三十岁的年轻男人接口,脸上有讥诮冰冷的弧度,转头看了一圈周围明显想打退堂鼓的人,“我告诉你,杨锐的死我们不会善罢甘休,不给我们一个公道,我们就天天来这里闹,就算你权势滔天也堵不住悠悠之口吧。”
“只手遮天?”郁诺南重复着这四个字,那一刻,窝在他怀里的许天一清晰的感觉到了他的震怒,“丁副市长在你们看来是在只手遮天?那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只手遮天。”
他转过头看着一旁恭谨的司机,“老徐,明天我要看到这里站着的所有人进监狱,十年以上的处罚,少一天都不行。”
“你凭什么?就凭着我们打了两个人,而且只是伤了而已,十年,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对于他挑衅的话,郁诺南不予理会,弯腰将狼狈的许天一抱起往外面走。被他身上的气势所摄,竟没有一个人上前去阻止。
“你怎么来了?”
“就知道你这性子,走哪都要闯祸。”郁诺南无奈的揉着眉心,将许天一抱在怀里,尽量不让她碰到背上的伤,似叹息般悠远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还好我来了。”
陆瑶安静的坐在一旁,此时看到如此温情的一幕,她的指甲无意识的掐进了掌心。
眸子里有复杂的光在跳跃,郁诺南是个合格的丈夫,作为天一的朋友,她是该为她高兴的,毕竟,这个男人真的是万里挑一的。
只是,心里有个角落却在尖锐的疼着,属于自私的阴暗在猛烈的叫嚣着,她害死了阿然,怎么可以得到幸福。
如果她幸福了,阿然怎么办!
“郁先生,今天是我太冲动惹恼了那些人,不是天一的错。”丁瑶半边脸红肿得厉害,火辣辣的烫,她低着头避开去看许天一身上的伤。
却是忍不住低泣了起来,“天一,对不起。”
“没事,不过,你这性子倒是该改改了。”许天一笑着摇头,想起刚刚陆瑶维护丁瑶的场景,心里便有了计较。
丁瑶如果真的和陆瑶在一起,倒是挺配的。
将陆瑶送回家,许天一才完全放松自己躺在郁诺南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茶香,疲倦和困意便将她最后的意识也蚕食干净了。
“郁诺南,你是神仙吗?”迷迷糊糊中,她听见自己低声嘟囔,等不及听他的回答,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丁瑶的事在第二天便谢下了帷幕,以最快的速度迅速传播到了全国各地,幕后杀人犯也终于浮出水面,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杀人理由也很好笑,就是看他不顺眼,便杀了。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其中的水分。
最后为什么会有丁瑶这一出,警局方面也只是派了个人了了的说了几句,大多是敷衍搪塞的官方话。
上头这次派人下来严打,一下子便是十多个人落马,丁瑶的父亲险险的逃过一劫。
在对这次恶意诋毁事件发表声明的时候,徐天一才看到那个从小疼爱她的丁伯父,此时早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满脸疲倦、颓废,眼眸深处还掩藏着对这件事的恐惧!
当然,另一件比较轰动的事情便是死者家属十数人全部被判刑,多则二十年,少则十五年,原因是对英国皇室贵族动手。
连英国皇室都出面向中国政aa府讨要说法,便容不得草草了之。
许天一躺在郁诺南的怀里,手指轻轻的抚着他的五官,眼里都是满足的笑意!
“天一,别闹。”郁诺南的双眼微眯,准确无误的抓住她在他脸上捣乱的手,将她抱进怀里,在她唇瓣上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了一下,“再睡一下。”
“恩。”许天一环着他的腰不敢再乱动,这段时间因为丁瑶的事他累坏了,虽然他没说,但是她也知道事情的棘手,而且,他的身份是英国的公爵继承人,不好多插手中国官员的事情。
......
...
这么静静的倚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原本不困的她也渐渐有了困意。
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惊得许天一睁开了沉重的眼睑,见郁诺南并没有醒,只是微微蹙起了眉,急忙换了件衣服跑下去开门。
没想到来客竟然是丁伯父和一脸困意的丁瑶。
“丁伯父,进来坐。”
许天一急忙让开身子,拢了拢还有些凌乱的头发!
“许天一,你不会才刚从床上起来吧?”丁瑶路过她旁边时,歪着身子凑到她耳边问,余光瞟了一眼她凌乱的衣服。
“多事。”许天一白了他一眼,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二点了。
丁瑶的目光像是被烫到一般快速移开,笑得更是妖娆,“许天一,你也不怕把诺南给累死。”
许天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倒水的时候却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丁伯父,喝茶。”许天一泡了杯龙井,馥郁的茶香在空气中飘散,那体态匀称的叶芽在沸水里根根直立,煞是漂亮。
丁伯父浅啜了一口,满脸慈祥的笑,“恩,天一,你这泡茶的技术可比以前好多了。”
许天一不好意思的讪笑,这茶和郁诺南泡的茶比起来,简直是差之千里。
丁瑶也端着茶水喝了一口,杯子挡住了他嘴角的落寞,那好看的眉眼在喝第一口茶的时候便蹙成了一团,“许天一,是你太笨还是郁诺南教得太差,明明都是进贡内部的茶叶,怎么泡出来相差那么多,简直是暴遣天物。”
“丁瑶,你这张嘴得毒哑了才好。”
丁伯父早已经习惯了他们的相处模式,听到许天一这么说,也只是笑得开怀,“诺南呢?出去了吗?”
许天一正准备答话,二楼上便已经响起了郁诺南温润的声音,“伯父您来了?昨晚睡得太晚,起迟了,失礼了。”
郁诺南从二楼下来,边走边将手腕上的表链扣上。
“许天一,快将你的口水擦擦,也不嫌丢人,郁诺南是你丈夫,等我们走了你再看着发呆个够。”丁瑶抽出一张纸巾盖在许天一的头上,一脸嫌恶的拍了拍她的头。
“丁瑶,你什么时候见我流口水了——”将纸巾一把扯下来,被丁瑶这么一闹,她竟然不敢再去看郁诺南风华绝代的脸。
“看,你脸红的都像是煮熟的虾子了。”
“......”
“诺南,这件事多谢你帮忙。”丁伯父言辞中是毫不掩饰的夸赞和赏识,“丁瑶真该好好跟你学学,这么大的人了,还跟长不大似的。”
“伯父,您谬赞了,我也只是尽些绵薄之力。”
许天一替郁诺南摆上茶具,却并不动手,别人的她还可以勉强应付,毕竟,现在这个年代真的会品茶的年轻人不多。
郁诺南对茶却是要求甚严,大到茶叶的量,小到水温、水量,都是有严格要求的!
“我都还没喝过你亲手泡的茶。”郁诺南笑着看她,眼底的宠溺便自然的流露了出来。
丁瑶眼里闪过一丝郁色,索性转过头看着客厅里的摆设,郁诺南喜欢深色的东西,以前市中心的那套公寓整个装饰只有灰、黑、深咖啡三种色调。
而如今,这套别墅的装修风格里明显融入了女生喜欢的色调和风格,心里有些压抑,连话也少了。
丁伯父看了眼沉默的丁瑶,最终只是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便又和郁诺南聊了起来。
许天一替郁诺南泡了茶,看着他将被子凑到唇边,浅尝了一口。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她竟然紧张得心跳加速!
送走丁伯父他们后,她伸手抱住郁诺南的腰,深深的汲取他身上的茶香。
“天一,父亲心里有道坎,其实,他也是爱你的。”他回抱着她,下颚抵着她的发顶,“不用羡慕别人,等哪天父亲心里的结解开了,也会对你极好的。”
“恩。”许天一不置可否的点头,看到丁伯父两鬓的白发时,她是真的羡慕丁瑶,有个这么疼爱他的父亲
......
...
。在他自身地位受到威胁和质疑的时候,也没有放任丁瑶在拘留所里不管,依旧托人给他最好的照顾,生怕他吃了苦。
许振国有一天会不会想明白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他是爱着母亲的。这些年,他一直以为母亲是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的,所以脾气才变得这般刁钻、刻薄,这些年,他每次看到她们姐妹两就会想到母亲,所以,对她们的态度便一直很冷漠!
可是如今,许天一也不打算告诉他当年的真相。
当年的事,乔其如今受的也够了,何况,母亲如今是真的爱上了乔其的父亲,再告诉徐振国当年的事除了徒增伤悲以外再没有其他了。
***
“天一,你可终于来上班了,我们这几天都快忙疯了,就你知道的阳光花园酒店的设计方案到现在还没通过,已经返了七八次了。”向湘寒见到许天一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顺手从抽屉里拿了两杯速溶咖啡,“去喝杯咖啡。”
许天一原本有些红晕的脸,在看到向湘寒从抽屉里拿出的咖啡包时,瞬间褪去了颜色,只剩下一片惨白。
“天一,怎么了?”
向湘寒也发现了她的异常,疑惑的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手中的咖啡,“这咖啡有问题吗?”
她的话有种怪异的味道,正处在极度震惊中的许天一并没有听出来,她的手颤抖的伸向那两包咖啡,然后紧紧的握在掌心里。
“这是哪来的咖啡?”16606105
她努力让自己的话听出来没有异常,但早已经颤抖得不成句了!
这种咖啡的包装袋是白色的,没有配方表,没有生产日期,没有生产批号,所有出厂具备的条件都没有,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母‘L-X’。
“一个朋友送的。”
向湘寒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之地传来一般,空洞零散,她的某种闪烁着某种诡异的光芒。
“这咖啡有问题吗?”这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许天一蓦然回过神来,还有些空洞的视线落在向湘寒的脸上,许久才有了神采。
“没有,只是觉得希奇而已,上面什么都没有。”
她无力的靠着格子间的挡板,身体里的某个地方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吗?”向湘寒把玩着手里的咖啡,漫不经心的说:“我还以为你见过呢,不过想来也不可能,送我的那个朋友说,这种咖啡不外售。”17G0p。
“恩。”许天一心不在焉的点头,“咖啡我就不喝了,我再去看一下阳光花园酒店的设计图,那边的施工日期就这几天了。”
许天一走远,向湘寒才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将手中的两包速溶咖啡丢进抽屉里。
下班后,许天一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打的去了城郊!
刚下了一场雨,地面有些湿,水意和热气从柏油马路上蒸腾起来,扑在小腿上。
树叶还在往下滴着水,一切看上去都是一副欣欣向荣之态。
望着那一排排冰冷的墓碑,许天一的眼睛微微眯起,定格在某一处。
“三年了,阿然,我终于有勇气来看你了。”
她顺着阶梯走上去,水珠滚落在她的鞋面和脚背上,水混着枯黄的杂草黏在皮肤上,很脏。
在一个墓碑前站定,视线落在墓碑上那张栩栩如生的照片上时突然笑了,笑得悲凉。照片是后来贴上去的,看上去已经有些年月了,纵容是经过了特殊处理,但照片还是被长年的风吹日晒弄得有些褪色。
许天一蹲下身,手指眷恋的抚上那张照片,似乎是透过那张照片抚摸着照片下的那张照片!
“阿然,有很多人觉得我该死。”她的嗓音温柔,有着淡淡的沙哑,“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真希望这里面躺着的人真的是我,而不只是一张贴在墓碑上的照片。”
她将贴在墓碑上她的照片撕下来,露出石碑上原本印着的照片,阿然还是如初见一般,静静的笑。在见识到了郁诺南的风华绝代和丁瑶的绝色倾城之后,阿然这张帅气逼人的脸似乎也趋于平淡,只是,他身上有种安静的气质,那是谁也比不了的宁静祥和。
......
...
“阿然,你恨过我吗?当初我的任性害了你。”她坐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泥土将衣服染得惨不忍睹也丝毫不介意,“我恨过我自己,就在你死了之后,我恨不得也杀了自己。”
她双手捂着脸,“可是他们说,就算我死了,你也活不过来了。”
“阿然,我今天看到你以前常喝的咖啡了,L-X,可是,拿咖啡的人却不是你了。”
许天一安静的坐着,直到天色渐晚才终于从手掌中抬起头来,脸上只是有些落寞而已。
“阿然,我像乌龟一样缩在壳里躲了三年,如今终于有勇气来看你了。”她站起身来,将手里那张她的照片又贴在阿然的照片上,有些话,看着他,哪怕只是照片也好,她也无法说出口。
“阿然,我们分手吧。”
她低沉沙哑的声音被风吹出去很远,不远处,一道身影因为她的话猛的一僵。
许天一低下头,将手腕上那块陪了她四年的表取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阿然的墓碑前。又站了片刻,转身毫不犹豫的往着山下走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了小径上,躲在暗处的人影才闪身出来,信步走到阿然的墓碑前弯腰拾起那块表。
夜幕笼罩的墓地一片死气沉沉,连昆虫的叫声都没有,唯一的声音就是她细跟的高跟鞋与地面撞击的声音,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响起。
她低头看表,这才发现腕上的手表已经被她亲手摘下了,就在刚才。
心里像被什么蛰了一样的疼,麻麻的,尖锐的疼。
看了眼手机,现在这个时间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回城的班车,这地方白天里的士都很少来,到了晚上就更没有了。
“许天一,你终于舍得下来了?”
刚走到墓地外面,立刻就有几个人围了上来,三男两女,头发染得乱七八糟,典型的太妹混混样。
“郁诺南可将你保护的真好,想寻个你独自一人的机会都这么不容易,不过,这半个月的跟踪倒是没有白费。”
旁边停着的一辆路虎车里下来走下来一个女人,所有的疑惑顿时全都解开了。
“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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