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应该是怕他们会伤害小月牙，所以才不敢说。”
李婷震惊看向白欢喜。
她没想到，这个初次见面的四嫂嫂竟然一下子就猜中了原因。
李康看向许久未见的妹妹，眼底满是心疼。
以前他们日子虽然苦，可妹妹却也是被他们捧在手心里宠的，平时磕碰一下都得哄着。
可如今，身上脸上都没有一块好肉，伤成这样，她都一声不吭，可见她早就习惯了。
“小五，今日你在这里把你所有的委屈都说出来，哥哥和嫂子都帮你想办法。”
“若那个家过不下去了，那就和离，哥哥嫂嫂们都养得起你！”
“你若担心月牙，那就带着一起离开就是。”
李婷听见李康这话，好半晌没有回神。
她曾经也大着胆子跟程度提过要带着女儿和离，可换来的只是一顿毒打。
后来她又想着娘家太远，她只身一人即便和离也是无处可去。
而且，他们也不会让自己离开，更不会让她带走月牙的。
渐渐的，她再没有过和离的想法。
“程度极为看重脸面，他说在他那里，只有丧偶，没有和离。”
赵桂兰立时就怒了。
“这个人模狗样的王八羔子！我女儿我疼着宠着，连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他竟然还想打死你！”
“不行！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赵桂兰气得不行，左看右看，拿起一旁的铁锹就要出去揍人。
李康一把拦住她。
“娘，别冲动，当务之急是让小五把她的遭遇讲清楚，我们再想办法让她脱离苦海。”
赵桂兰眼泪含在眼眶，咬咬牙，最终还是听话地放下了铁锹。
她转而看向李婷，声音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小五！你还不说实话吗？你在怕什么？”
李婷埋着头，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娘...我若说了，他们会杀了月牙的！”
此言一出，惊得赵桂兰几人瞪大了眼睛。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也还是没想到李婷怕的竟然是这个！
“小五，你说……说啥？月牙那可是他们的女儿，他们的孙女啊，他们怎么做得出来？”
“他们怎么做不出来！他们一家都是畜生！”
李婷情绪有些激动，眼里带着愤恨。
“娘，我错了，当初我应该听你的话，不该冲动嫁给程度。”
她语气变得平缓，开始陷入回忆中。
“我嫁过去当晚才知道，他竟还有个三岁的儿子！”
“当时我想着，若他人不错，这个后母我也愿意当，孩子我也会当自己亲生的教养。”
“可是谁想到，程度就是个衣冠禽兽！表面是个正人君子，背后却手段残暴，动不动就对我拳打脚踢！”
李婷咬牙切齿，边哽咽边说。
“哪怕我怀上了月牙之后，他也丝毫没有收敛，恰好他乡试落选心情郁郁，醉酒后打我泄愤，导致月牙早产先天不足。”
“他们不愿意给月牙买药材养着，我就想让她多喝点奶水好长身体，可是程度却要求我连带着他儿子一起喂！”
“他儿子都四岁了！我自然不愿意，谁知他就差点把月牙摔死！”
“那之后，每每喂月牙之前，程度都要我先喂了他的儿子，这导致我的月牙奶水不够，便只能早早喝些米汤。”
“这次偷东西，也是程度爹的主意，他说我一个女人，身量小，不容易被发现。”
“我自然不愿意偷东西，可是他说家中粮食不多了，我若不偷，他们就吃了月牙的那点精米。”
“月牙本就顿顿吃不饱，若再没了精米，怕是就没命了。”
“我没有办法，就只能去给他们偷粮。”
说完这一切，李婷想到自己和那命悬一线的女儿，哭的更加大声了起来。
赵桂兰看着自然不好受，对程度一家子更为痛恨。
她搂着李婷，柔声细语安抚。
“小五，没事了，现在娘知道了，一定不会让你再待在那个火坑里。”
李婷却摇头，“娘，没用的，月牙一直被程度的娘带着，她不放心我，基本很少让我抱月牙，如今更不可能把她给我。”
“娘，我若带不走月牙，我情愿一直留在这个火坑里。”
赵桂兰听了一时说不出话。
是啊，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命根子，哪个娘能狠心不要自己的孩子呢？
白欢喜听完后忍不住感叹，难怪人人都说，孩子拴住的从始至终都是母亲。
见赵桂兰和李婷都哭个不停，白欢喜看着也不忍心。
“小五，娘，让小五离开程家同程度和离，并且带走月牙，并不是没有办法。”
白欢喜这句话瞬间让两人止了哭声，同时抬头看向她。
“四嫂嫂，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有办法？”
李婷眼泪挂在睫毛上，圆溜溜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希冀。
她同白欢喜同岁，脸蛋尚且稚嫩，长相也是圆脸，更显得小孩子气。
可偏偏还是个孩子的她，却为了自己的孩子迅速成长了起来。
“欢喜，娘知道你最有主意，你快说，咱们应该怎么做？”赵桂兰也满含期待道。
白欢喜迎上两人的目光。
“咱们先这样……然后再……最后……”
听完后，赵桂兰有些怀疑，“这样真的可以吗？”
李婷却眼睛一亮，“这样肯定可以！”她望着白欢喜破涕为笑，“四嫂嫂，我了解程度一家子，你这办法一定有用！”
她说着就有些迫不及待站起身。
“四嫂嫂，那我们立刻就开始行动吗？”
白欢喜却含笑摇头，“不着急。”
李婷听后表情一僵，差点就要哭出来了，“四嫂嫂，我怎么可能不急嘛。”
“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洗洗干净，换身衣服，然后再上药吃东西。”
“接下来这计划也是力气活，你不吃饱可不行。”
李婷听后心里一暖。
真想不到，这个初次见面的四嫂嫂，竟也是这样一个顶好的人！不光救她于水火，还这么关心她。
这个家里，似乎除了三嫂嫂，没有一个她不喜欢的。
不过也奇怪，三嫂嫂人呢？似乎没看见她？
想着，李婷当即问出了口。
几人顿时沉默了，赵桂兰叹了口气。
“小五，你三嫂嫂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李婷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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