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周灵有些失落。
"这件霞入画是我十二岁时所制，多有不足之处，并不是让我满意的作品，所以不能卖。"
周灵闻言不舍的看了看，"这明明没有不足啊。"
李亦萱只是歉意一笑，不再多说。
周灵见此也只能挂了回去，改为去看别的衣服。
周轩装模作样看了一圈，就回到了李亦萱的身边，状似无意问道，"姑娘今年多大年岁？"
"十九。"
"十九？姑娘十九还未婚嫁吗？"
李亦萱略微皱眉，"谁说女子到了十九，就一定要婚嫁？"
"那你可有心上人？"
李亦萱沉默了一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公子不是要看我的手艺吗？何故问这些私人问题。"
周轩却仍旧厚脸皮，"你就说说嘛，就当陪我聊两句。"
李亦萱微微沉了脸，俏丽的脸冷冰冰的，"公子，你若再问这些问题，请恕我不能回答。"
看出她不高兴，周轩忙道，"好吧，我不问就是了。"
说是不问了，可他嘴却依旧没停。
"你年纪轻轻绣工就如此精湛，想来一定吃了许多苦吧。"
"你师父那样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你怎么没把她这个也学来呢？"
"你以后若出师了，可要多和客人说说话，这样人家才会买。"
听到这句，李亦萱偏头看他，目光定定，黑润的眸子平静无波。
"只要我的手艺足够好，便是我全程不说话，也能把衣服卖出去，就如同刚刚令妹一样。"
刚刚她可没有说话，周灵便一眼喜欢上了那件霞入画，若不是她拒绝，周灵一定会买下那件衣服。
周轩一时间无话可说，想了想嘟囔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很快就看完了衣服，竹君夫人询问周轩，"周公子，我这徒弟的手艺你可满意？"
周轩想都不想就点头，"满意，很满意。"
李亦萱古怪看了他一眼。
刚刚这位公子全程就站在她的身边，同她说了一大堆和衣服无关的废话，压根没抬脚去看看那些衣服。
如今说满意，怎么看怎么虚假。
"对了，夫人，不知你这徒弟叫什么名字？我决定了，将我母亲的衣服交给她做！"
竹君夫人闻言脸上当即露出灿烂的笑容，"我这徒弟姓李，名亦萱，公子若喜欢她的手艺，那接下来的一切便由您和她说吧。"
周轩点头，"行。"
周灵则拉了拉周轩的衣袖，"哥，那你和李姑娘商量，我去楼下看看首饰。"
"好。"
待周灵和竹君夫人都离开了，李亦萱才坐到刚刚自己师父坐过的位置，拿起笔问周轩。
"周公子自己对这件衣服有什么想法吗？"
周轩此刻倒是正经了，认真垂眸思考了一下，吐出几个字。
"端庄，华丽，大气，隆重。"
李亦萱从这几个词大概能想象出，周公子的娘亲是位高门夫人，行为端庄温和，笑起来时温柔娴静，她需要出席许多宴会，所以衣服大多华丽隆重。
那一瞬间，许多想法从她脑子里一闪而过。
"那夫人可有不喜之物？"
"我母亲没有特别不喜欢的东西，你不拘什么，都可以给她用上，不管是大红之色，还是国色牡丹，亦或者九天凤凰都可以。"
李亦萱微微一愣。
琳琅斋出入的都是非富即贵的达官贵人，所以她自然知道，她们做衣服最要避讳的便是凤凰。
红色，凡是正妻都可以用。
牡丹更是没有阶级。
唯有这凤凰，只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国母能够使用。
这位周公子说即便是凤凰都不用忌讳，那就足以说明，他是什么身份。
李亦萱心思玲珑，心中有数了之后，她便对周轩道了句，"好，我知道了。"
周轩惊了，他这样说，本就是想着让面前之人多问他几句的，也好打开下话题。
可是她，这就知道了？
"你……这就知道了？"
李亦萱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三个月后可以来取衣服。"
周轩愣住，"你如此自信？"
"公子若是不信我，中途每日都可以来看，若不满意，可当场提出意见修改。"
李亦萱说道。
她自然不可能那么自信，千人千面，每个人喜好不同，她只能保证衣服做出来足够完美，但至于主人家喜不喜欢，这并不能保证。
周轩听了这话却是眼睛亮了。
每日都来，这正合他意啊！
想都没想，他立马道，"那成，那我明天还来。"
明天？
李亦萱想着这是不是太赶了些，她光设计图纸都得五六天。
"公子，前七天我要设计花样，不一定开始做，你来了也没用的。"
她提醒道，本意是让周轩晚几天再来。
可是周轩却挥手道，"那没事，一开始的花样子确定没问题，后面的我才能放心。"
他都这么说了，李亦萱自然不可能不让他来，只得点头，"随公子安排就是。"
待周轩离开琳琅斋回到马车上，都还有些魂不守舍，满脑子都是李亦萱那俏丽冰霜的容颜。
真是奇怪的姑娘，聊点别的就不说话，唯有谈及刺绣，才应答一两句。
真是令人有一股子冲动，想让她多说几句话的冲动。
周灵见周轩从见到那个李亦萱开始就不对劲，眸中浮现一抹八卦之色。
"啧啧啧，这谁啊，来了一趟琳琅斋，把心都给丢了？"她揶揄打趣道。
周轩脸倏地红了，瞪了她一眼，"说什么呢。"
"我又没说错，哥，母后就一直急着你的终生大事呢，你这铁树好不容易开花了，母后知道不知道得多高兴。"
"哥，你可得加把劲，那李姑娘人比花娇，手艺又那么好，一旦出师露面，追求者肯定络绎不绝，你可得在她出师之前拿下她。"
周轩也干脆不遮掩了，傲娇地哼了声，"你哥我是谁？我会拿不下一个小姑娘吗？"
周灵却投以嫌弃的眼神。
"你可别那么自信，我看那李姑娘可不是那些花痴的千金小姐，她看你的时候，那眼神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连惊艳都没有，我觉得啊，你这追妻路，怕是……不好走哦。"
周轩不赞同拧眉，"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我是说实话，我的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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