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知不答反问，“所以皇上这段时间就是因为这么件小事在跟臣妾生气？”
她说着看向韩衍，故意凑近忍不住吐槽：“皇上可真小肚鸡肠。”
“小肚鸡肠？”
韩衍被气得不可置信，“朕小肚鸡肠？”
阿知点点头，认真道：“是，皇上就是小肚鸡肠。”
“你知道小肚鸡肠是什么意思吗？”
阿知理直气壮地摇头，“不完全知道，但臣妾肯定没说错。”
“呵，朕看你胆子是真的大了。”
“臣妾胆子可小得很。”
韩衍忍不住捏了捏她脸，“你胆子小？你胆子小不仅连德妃都敢得罪还敢动手打大皇子？”
韩衍一说这个话，阿知就很不乐意听，“皇上这个话的意思是臣妾位卑，就活该站着不动什么也不做，任由德妃折辱，大皇子打骂？”
韩衍听着阿知这伶牙俐齿的反问，拧眉，“朕什么时候有这个意思？”
“您虽然没有直说，但话里的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阿知振振有词。
她说完利落地收回下巴，不轻不重地将韩衍手拍开，冷着小脸气呼呼道：
“我知道，皇上您打心眼里就是偏心德妃和大皇子，他们在您心中地位多重要啊，哪像我这个孤女，就算被人打杀了也是活该。”
阿知越说越觉得委屈，“我就是颗小白菜，谁想摘两片就摘两片，反正没了就没了。”
她说完这回是真的想哭了，看着韩衍眼睛红的厉害：
“话本子里都说做了宫里的娘娘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吃饭有人喂、穿衣有人帮，那宫里的金子都是一堆一堆的。”
“可臣妾呢？”
“吃饭穿衣就算了，成堆成堆的金子没见到也算了，但每日还得提心吊胆的，不是担心别的娘娘生气就是担心皇上喜怒无常，稍一不小心脖子上的脑袋就没了。”
“这娘娘的日子谁爱过谁过，反正我不想过了！”
阿知句句控诉也不管会不会惹怒皇上，反正她手里有皇上之前给她写的保命圣旨，最多也就是进冷宫。
只要活着，其他都不算什么。
她叽里呱啦一顿说完，韩衍也从一开始的生气愤怒渐渐转为了心疼和不忍。
宫里本就不容易，这段日子自己又冷落了她，她的日子定是更加艰难。
韩衍想起曾经母妃失宠后他们母子在宫里的艰难日子，心里顿时后悔万分。
他将旁边气鼓鼓扭过头的阿知拉向自己，“是朕不好，但你是朕的淳修仪，没有人可以随意折辱、打杀你，德妃不行，大皇子也不能。”
阿知下意识反问：“那皇上呢？”
韩衍：“......”
韩衍一愣，显然没想到阿知会这么说。
阿知直勾勾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她眼里不安极了，韩衍终是不忍，“朕也不会。”
阿知心情稍微好一些，但这还不算。
俗话说得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尤其是情浓时说的话更是不可信，哪天要是两看相厌了，这说出去的话就跟那泼出去的水似的。
所以她只短暂感动过后就主动黏过去，“那皇上可以给臣妾写两道圣旨吗？”
韩衍没好气将人推开，“你当圣旨是什么东西，想写就写？”
阿知眨眨眼，“不是吗？”
“您是皇上，难道不是写多少就写多少？”
韩衍被她气笑，“那你倒是说说，你想要多少道圣旨？”
韩衍可没忘记自己之前给过她一道圣旨，如果她要求不过分的话，再给她两道圣旨也不算什么。
阿知得了话，眼睛一亮，再次黏了上去，“不多，九道就行。”
如果再有九道圣旨，加上之前的，那就是十道保命符，阿知想了想，这辈子她总不可能犯十次死罪吧？
五六次就算顶天了。
十道圣旨有的多，可以给元宝和杨公公每人一道，还有剩下的就留着存起来以防万一。
阿知藏不住心事，更何况她就在韩衍面前，那大眼睛骨碌碌转，韩衍不用猜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韩衍冷呵一声，“要不朕把御笔给你，你自己写算了。”
阿知嘴比脑子快，下意识就接：“真的吗？如果这样的话，那我......我说着玩呢。”
韩衍见她还真敢接这个话脸色黑了下去，阿知见此声音渐渐小了。
他眼神太吓人，阿知本能地往旁边挪，刚挪了一点就被韩衍抓了回来禁锢在自己怀里，“朕看你胆子真的是大了，御笔都敢拿，将来哪一日是不是龙椅都敢坐了？”
阿知眼睛东转西转，就是不看韩衍，也不接他这个话。
她又不是傻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还是知道的。
韩衍也不想跟她再说了，免得自己被气死。
到了太和宫直接抓着她就进了偏殿，一把将人压在榻上，“现在到朕问你了，那日宫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韩衍手捏住她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别想装傻，那个慕成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时候韩衍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小气得很。
阿知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那日他听到小太监来报慕成说的那些话，回了太和宫就怒极，恨不得当时就把阿知从披香殿抓过来问清楚。
更是想要将那慕成押到面前好好问问他，
什么唯愿娘娘平安顺遂，余生欢喜，这种话也是他能说的？
他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他心里不痛快，但到底是忍住了。
他一直等着阿知自己交代清楚，可自己不去，这个人也就真的不来。
满天下敢跟皇上置气的人，也就是她了。
到了现在也只能他开口先问。
“我跟慕大人能有什么事？”
阿知故作惊讶地看着他。
可惜，她的演技实在是拙劣，那惊讶一眼就能看出是装出来的。
阿知见他脸色微沉这才认真道：“臣妾跟慕大人什么事都没有。”
她说的认真，韩衍是相信她的，但心里到底还是不舒服，“那他怎么跟你说平安顺遂，余生欢喜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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