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利用他不是一次两次，先是工作室偶遇，再是昨晚盛装出席偷偷递纸条，最后是花园见面握他的手。
她游刃有余，把一切都算好了。
算好了他会心软。
算好了他会退让。
也是，她那么爱钱，金辉给了她一张黑卡，她自然唯金辉马首是瞻。
“陆老板。”宋轩试图替程意解释，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干巴巴道：“如果程意是为了钱，她把你哄高兴了什么没有？何必贪图金辉那张黑卡？”
陆宗珣闭上眼睛，声音嘶哑：“她能利用我报仇，就能利用金辉，金辉没有儿女，她又是金辉养女的亲姐姐，到时候大仇得报，金辉收她做养女也不是没可能。”
一跃成为豪门大小姐，这份诱惑还不够吗？
程意本来就是这样一个贪图富贵的人。
宋轩无话可说了。
他不觉得程意会这样做，但也不得不承认，陆老板说的也有道理。
“笃笃——”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是程意来送咖啡。
宋轩下意识去看陆宗珣，被他眼睛里的愤怒和失望惊了一瞬。
“陆老板…”
“让她进来。”
“是。”
程意端着咖啡进来，敏锐的察觉到办公室气氛不太对，估计是刚才金杉说了不好的话。
她没有多想，将两杯咖啡放到桌上。
“城北的项目交给王书凯，从总部调个人过去守着。”陆宗珣放下手中企划书，闲谈一般对宋轩说。
‘城北’二字让程意心神一顿，手上咖啡溅出来几滴。
陆宗珣拧眉呵斥：“小心些。”
“是。”程意垂头，拿着托盘离开。
身后陆宗珣和宋轩继续说着项目的事情，还不忘让她把垃圾一起带走。
两人的交谈十分自然。
程意在心里斥责自己大惊小怪，陆宗珣和宋轩经常在办公室闲聊工作上的事，城北项目马上就要开启，他们说这些很正常。
只不过她早上刚听了金辉的话，此时有些‘做贼心虚’罢了。
摇摇头，将那点莫名其妙的心虚甩出去，程意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因此也没看见，在她离开后，陆宗珣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你瞧她的样子，像是不知情吗？”
这一次，宋轩也说不出替她解释的话了。
“盯紧金辉，看他到底会不会去找王书凯。”说完这句话，陆宗珣再次闭上眼。
只不过额间暴起的青筋和绷紧的下颌线都昭示着他的不愉快。
宋轩踟蹰片刻，悄声离开。
——
下午，室长找到程意，“明天陆总要出差，你在名单上，提前准备一下吧。”
程意有些困扰，她是陆宗珣的生活助理，陆宗珣出差，确实需要她提前准备好衣物。
但事实上，自从她升任生活助理以来，从未接触过陆宗珣的生活，别说准备衣物了，她连陆宗珣别墅的大门都进不去。
不等她困扰完，室长又道：“这次出差是去容城，容城你知道吧，金杉的老家。”
说是金家的大本营也不错。
室长同情的望着程意：“没错，陆总这次出差，金杉会陪着。”
还有一件事室长没有说，那就是陆总之前出差主打快准狠，别说生活助理这种没用的人了，就连项目负责人都不会带。
刚刚去总裁办公室，拟定的随行人单上程意的名字被涂涂画画好多次，才重新被写上，而且力道很大，纸张都被划破。
就好像…就好像陆总写这份名单的时候犹豫踟蹰，最终还是带着恨意写出了程意二字。
“你…小心点吧。”室长倒不是担心程意，只是怕程意出了事，牵连到她。
程意没有过多担忧，金杉是一定会报复回来的，她早就有心理准备。
从秘书室出来，正好碰见宋轩匆匆忙忙走过来，程意轻声问好，“宋总。”
宋轩被吓了一跳，看清是她后，面色陡然变得难看，越过她直接去了总裁办公室。
程意百思不得其解，宋轩为人和善，从来没有这样过。
是有什么急事？
另一边，宋轩在陆宗珣办公桌前站定，对上陆宗珣沉沉的眸子，不忍道：“陆老板，金辉去找了王书凯。”
王书凯根本不在陆宗珣的考虑名单上，当着程意的面说出王书凯的名字，只不过是为了试探罢了。
没想到程意这么迫不及待地咬钩，立刻就将消息传给了金辉。
而这也意味着，陆宗珣的猜测是对的。
即使不情愿，宋轩也不得不承认：“程意确实是在利用你。”
——
自从宋轩从总裁办公室离开后，陆宗珣勃然大怒，整个二十四层都笼罩在阴影之下。
凡是进去的人，不管是高管还是助理秘书，出来时统统都是一脸菜色。
下午三点，程意忐忑的进去送咖啡，陆宗珣正在训斥项目部的负责人，态度严厉到令人胆寒。
程意小心翼翼将咖啡放下，想要离开时却被陆宗珣叫住。
“秘书室通知你了吧，明天出差。”他挥手示意负责人出去，问程意。
程意连忙点头，紧张的等待他下一句话。
“去恒海路整理出差的用品。”他沉声道。
恒海路就是他别墅所在位置，程意以为他终于想起她生活助理的身份，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听见他说：
“这点小事还要我提醒，程意，你的工作态度就是混日子？”
程意微怔，抬头的瞬间正好看见他眼中一闪即逝的厌烦。
就像是看到什么惹人讨厌的东西一样，他都懒得施舍她一个正眼。
为什么？
明明昨晚的订婚宴,他拿着纸条赴她的约。
明明他们并肩站在大火前，一起等待他订婚礼的消失。
明明…明明他昨天晚上没有这么讨厌她。
“抱歉，是我工作态度不端正，您放心，我会把出差用品整理好的。”程意弯腰道歉，起身的瞬间发现陆宗珣举杯要喝咖啡。
她虚虚拦了一下，在陆宗珣不耐烦的注视下把方糖放进去。
这是陆宗珣一向的习惯，最开始她把握不好放糖的时机，没少被他训斥，不知为何他今天竟然忘记了。
“您喜欢微苦泛甜的口味。”程意小心翼翼的解释。
陆宗珣胸膛起伏两下，重重将咖啡放在桌上。
“重新煮，不加糖！”
“是。”
程意怀着万分的疑惑重新煮了一杯咖啡送进去，她不敢久留，放下咖啡就退出去，只不过关门的瞬间扫了一眼陆宗珣。
后者喝了一大口不加糖的咖啡，眉头皱的紧紧的，一副难以下咽的模样。
不爱喝还非逞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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