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餐厅，发现金杉和陆城早就在桌子两侧坐好，程意走过去坐到陆城旁边，陆宗珣落后几步进来，坐在主位。
餐桌安静的可怕，就算是一向跋扈的金杉也闷头吃饭，不言不语。
要不是她一口接一口吃了很多饭菜，程意都要怀疑她在饭菜里下毒，不说话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了。
吃完饭，程意去卫生间漱口的功夫接到了蒋正寒的电话，她以为是号码的事情有眉目了：“这么快？”
“哪有这么容易，程意，我查到了当年金杉约欢欢去湖边的线索，但我不敢确定，你要不要找时间来看一眼？”
有关欢欢的事情，程意一分钟都等不了。
擦干净手后，她直接去了书房找陆宗珣。
“深更半夜单独去找蒋正寒？”听到她的话，陆宗珣不悦的抬起头，眼中尽是寒意：“你拿我当什么？”
程意毫不在意他的怒气，平静道：“我出门连陆城都没告诉呢。”
出门汇报，而且越过了男朋友，独独只询问他的意见。
言外之意就是你说我拿你当什么？
当然是很重要的人。
这是服从信赖的信号。
陆宗珣明显听出了这层意思，胸膛起伏两下，没有再阻拦。
“早点回来。”
——
蒋正寒约定的见面地点是蒋家一栋度假别墅，程意对这种高端位置的住宅毫无了解，只是觉得周围的环境很清幽，适合老年人居住。
“你在陆家一切都好吗？”见了面，蒋正寒对程意的处境表示担忧：“虽然这样一来，你能将陆宗珣控制在自己手里，但同时也给你增添了许多风险。”
“风险和机遇总是并存。”
程意的回答让蒋正寒心情有些复杂，他敏锐的察觉到，程意没有排斥‘控制’二字。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义正言辞的说她不会利用陆宗珣。
欢欢和张云的死亡带给她的变化太多了。
“你不是说查到了金杉约欢欢去湖边的证据吗？在哪里？”程意开门见山。
“是一条短信。”蒋正寒拿出一个U盘，“欢欢的手机已经因为落水而报废，这条信息是经过艰难的还原后被我发现的。”
‘想要手链吗？来湖边找我。’
短短几个字，乍一看什么异样都没有。
“之前搬家时欢欢的首饰盒被打翻，遗失了大半，我听弟弟说起过，欢欢很喜欢的一条手链也因此遗失，她找了许久。”
蒋正寒表情凝重：“欢欢的物欲很低，对首饰并不看重，但她却为这条手链哭了很长时间，程意，以前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想，那条手链……”
“是我的。”程意手脚冰凉，重复道：“手链是我的，是我用廉价的玩具贝壳串起来的。”
“对，就是一串小贝壳样式的塑料。”蒋正寒道：“手链遗失对欢欢影响很大，她一直在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欢欢平时很小心，如果不是被一个足够诱惑的理由打动，她不会因为陌生人一个短信就单独去赴约。
“你的意思是…”程意死死咬着唇，迟迟说不出话。
那串手链非常廉价，但是她在那个贫穷的家唯一能获得的美丽物件，她很珍惜。
后来有一天手链不见了，她知道是欢欢拿走了，并没有拆穿责怪，只说希望将来有一天这串手链能变成金的回到她手里。
她的欢欢如此看重这条手链，她的欢欢如此挂念她。
程意艰难的深呼吸，平复好情绪后问蒋正寒：“你是想说，如果这条项链在金杉手里，就能证明约欢欢去湖边的陌生人是她？”
但欢欢身死，金杉的目的已经达到，她真的会留着这条手链给自己增加风险吗？
而且，很多人都知道欢欢有条手链，怎么证明这个人一定就是金杉？
蒋正寒也知道这些阻碍，但他没有办法：“当年的事金杉做的太干净了，能找出这样一个纰漏已经十分不易，就算知道希望渺茫，我也想试一试。”
程意沉默下来。
如果金杉没有扔掉那条手链，那手链会被她放在哪里呢？
这注定会是一场艰难的调查取证。
程意更加寄希望于那些手机号码。
“找到这些人，很多事情都会真相大白。”
她正想问蒋正寒这些人的消息，突然感到身体一阵燥热。
以为是空调温度打的太高，却发现对面的蒋正寒毫无知觉。
“蒋正寒，你有没有觉得很热？”
“没有啊，你很热？”
紧接着，尾椎骨泛起一股发麻的感觉，程意眉头紧蹙，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蒋正寒。”她艰难咽下一口口水，感知着身体的异样，对未知的恐惧令人浑身僵硬。
蒋正寒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急忙想要过来搀扶她。
“别过来！”程意制止他，身上蚂蚁爬一样的瘙痒难以忍受，她就把嘴唇咬破唤醒理智。
“我不对劲…”
“你怎么了？”
程意把症状说了一下，蒋正寒立刻就明白了：“你被人下药了！”
下药？
程意下意识想要思考，但身体的不适让她理智断弦，控制不住的想要触碰蒋正寒。
“走开…蒋正寒，别靠近我！”
“我知道。”蒋正寒反应很快，去卫生间放满冷水，然后拿来浴巾，隔着浴巾将程意拉到浴室泡进冷水。
他一秒都不敢多待，关上门焦急的想找医生，但仔细一想，程意身份特殊，深夜和他在一起，还中了这样的药，被人知道了实在难以解释。
尤其不好对陆宗珣解释，程意的处境已经很艰难，蒋正寒不想给她添麻烦。
遂作罢。
“程意，一切都靠你自己了。”
蒋正寒急得在客厅团团转，突然，眼角余光闪过一个红点，他下意识去找，却什么都没找到。
“是我看错了吗？”蒋正寒疑惑的嘀咕。
在他看不到的墙壁外，一个男人满意的看着手中男女对立而战的照片，将闪着红光的照相机塞进怀里，迅速消失在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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