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杉早早等在客厅。
为了话语更有说服力，她决定自曝。
不出所料，最先起床下楼的是陆宗珣。
“陆宗珣。”金杉没有再叫他宗珣哥哥，“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说。”陆宗珣离她远远站着，漫不经心的喝水。
一丝一毫都不将她放在眼里。
这个发现让金杉咬牙切齿，但一想到昨晚他的柔情蜜意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昨晚的菜里被人下了药，我们四个都中招了。”
“什么？”陆宗珣动作一顿，拧眉望过来。
“是真的。”金杉没有多说，“不信你可以去查。”
接着又道：“就连你都没能抗住，程意没有不中招的道理。”
“你想说什么？”陆宗珣黝黑的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被她骗了，兴许昨晚睡在你身边的人并不是她呢？”
陆宗珣并不相信她的话。
严格来说，是他不相信金杉这个人。
但是中午的时候突然被老爷子从公司叫回来。进门一看才知道是姑奶奶回来了。
“姑奶奶住的还习惯吗？”陆宗珣问了一句。
这样折腾一遭，姑奶奶气势萎靡不少，她知道陆家不再是她的哥哥当家，而是眼前这个孙子。
“不太习惯，很多东西都用不惯。”
姑奶奶接着抱怨了一大通，陆宗珣也看明白了，老爷子叫他回来吃午饭，无非是想借此机会让他对姑奶奶宽容一点，再顺势把姑奶奶从疗养院接回来。
但他权当看不出。
这件事从头到尾其实和姑奶奶没什么关系，如果她不去惊扰老爷子，如果老爷子不插手，陆宗珣顶多就克扣一点她的花销，让她以后不敢再去为难程意。
但现在，陆宗珣怀疑老爷子装病，如果妥协，老爷子对他的控制会更进一步。
一顿午饭吃的沉闷无比，席间只有姑奶奶断断续续的诉苦声。
直到姑奶奶认命般不再提回陆家住，直到她无意间说起昨晚在蒋家的度假别墅看到了程意。
“不知道她大半夜去那里做什么，一点多才从里面出来，宗珣，你不是和蒋家的小子向来不对付吗？小心程意把你的消息告诉蒋正寒，蒋正寒给你下绊子呢！”
很正常的长辈对小辈的叮嘱，但陆宗珣听完之后久久沉默。
他对昨晚不是完全失去记忆，只不过比较模糊罢了。
如果真的像姑奶奶所说，程意一点多才和蒋正寒分开，那她回到院子起码也要两点。
这个时间点，他已经把该做的都做完了。
昨晚他身边的，不是程意。
如果金杉没有说假话，昨晚的菜里有药，那程意呢？
程意药效发作的时候正好在蒋正寒身边，她做了什么？
为什么一回来，就假装一直在他身边？
虽然不信程意真的做得出这种事，但怀疑的种子已然在心底埋下。
——
突然接到周铭的电话叫她去公司一趟，程意心中惊讶不已。
她想不通陆宗珣叫她去的理由。
到了公司，程意惊讶的发现她楼下闸机刷脸可以过，这说明她依旧是陆氏员工，陆宗珣还是没有同意她的辞职。
来到二十四楼，出电梯就碰到了秘书室室长。
“程意。”再次看到程意，室长心情万分复杂，上一次见程意，她觉得程意什么都好，就是差一个良好的家世。
没想到这一次见面，程意已经是金家养女，更是住进了陆家。
室长再一次庆幸自己没有执着的和程意作对。
“我的离职流程还没有走吗？”程意问。
“还没有，你的入职离职都是陆总直接管辖，他不拍板，谁敢给你走流程？”
室长看了眼总裁办公室的方向，小声道：“陆总中午回陆家吃午饭，回来后心情就一直不好，我进去送资料的时候听见周助理说什么‘姑奶奶’和‘度假别墅’，不知道跟你有没有关系。”
程意一僵，但很快就恢复过来。
她大概能猜到陆宗珣为什么叫她来了。
去总裁办公室之前，程意点开地图软件查昨晚蒋正寒的那套别墅。
果不其然，发现这个别墅群就是为了老年人修养建造，配套的还有一个庞大的疗养中心。
看来陆家姑奶奶住的就是这个疗养中心。
看来姑奶奶看见了她昨晚从蒋正寒的别墅出来。
看来姑奶奶找陆宗珣告了状，让陆宗珣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敲门进去，果然看见陆宗珣冷着一张脸坐在办公椅里，眼神冷漠疏离，看过来的时候程意都觉得那里面冒着冰碴儿。
他不说话，就这样看着程意走进来，站到他跟前儿。
“你对我产生怀疑了，对吗？”
陆宗珣还是不说话。
程意无奈：“你不能总是怀疑我。”
她上前一步，想要握住他的手，却被刻意躲开。
陆宗珣拒绝的十分干脆，踹一脚办公桌，就顺势后退，和程意拉开一个足够远的距离。
事情到了这一步，再畏畏缩缩反倒会失去主动权。
程意再次上前，面对陆宗珣靠坐在办公桌上。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和蒋正寒的关系吗？现在我告诉你，蒋正寒的弟弟和我的妹妹是情侣，欢欢惨死湖中后，蒋正寒的弟弟经受不住打击，自杀了。”
“蒋正寒的仇恨无处发泄，就想替欢欢争取一个公道，让欢欢瞑目，也让他的弟弟瞑目。”
“我和蒋正寒，是合作关系。”
“你…”陆宗珣想要开口，程意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昨晚去找他这件事，我告诉了你，你也同意了。”
“既然你能坐在这里做出这样一副质问的模样，想必是已经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程意掏出手机，点开提前保存的视频递给陆宗珣。
复仇一路，犹如千里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
她行事虽不算周全，但也是一百二十分的小心，怎么可能留下这么大的把柄给别人。
陆宗珣本来不想接，被程意强硬的塞进手里，视频已经开始播放，从程意发现自己不对劲，让蒋正寒离她远点开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程意在浴室痛苦的嘶吼也慢慢平息。
视频接近尾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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