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受伤回家
江诗蕴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沈庆之没有急着送她回家,毕竟她这浑身是伤,得先处理好这些伤才是。况且,她家里那些姐妹一看到她这样,怕是要害怕的。
把江诗蕴带回听风小筑后,她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了,无论沈庆之怎么呼唤都没有任何反应。碍于礼法,他不能亲自为她检查伤处,奈何府中婢女又没有通医理的,一时慌乱无措。看着面色苍白的江诗蕴,沈庆之心中越发焦灼,扭头朝身后侍卫喊道:“快去请大夫来!”
侍卫不敢懈怠,忙俯身行礼:“是!”语毕,转身便已消失在门口。
也不知她到底受了多少伤,浑身都是斑斑血迹,看着非常瘆人!苍白的面色中透着一丝不寻常的红,一身素衣,已被鲜血染红,更显得她纤瘦羸弱。半干的血痂连着衣裳黏在皮肤上,掩盖了伤口,却更让人看着心生怜惜。
沈庆之担忧地剑眉紧蹙,心道如今江诗蕴都命在旦夕了,那些个礼法什么的便抛到一边,事急从权,救人要紧!无奈之下,他咬了咬牙,决定摒弃那些个扰人的繁文缛节,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妥当!
于是他便让婢女拿来剪刀,在火上烤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江她身上黏着伤口的衣裳剪开,只见一道道伤疤纵横交错,有些竟已深可见骨,并着些许青紫,看着甚是触目惊心!
沈庆之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满是心疼和愤怒,那些该死的家伙!竟然把她伤成了这样!若是……若是他们晚来一步……他真的不敢想象蕴娘会因此遭受到怎样的折磨!光是这样想着,就觉得胸口憋闷的厉害,连呼吸都有些针扎般细密的痛意。他抿了抿唇,集中精力小心翼翼地用烤红的小刀割开已经开始发脓的腐肉,听得她一声声压抑的呻吟,不禁担忧地瞥向她,见她眉心紧蹙,似乎难忍痛楚,心中更是紧张不已,光洁的额头已然汗如雨下,却犹自不知。
随后,沈庆之便唤来阿峰,让他去客舍通知江家大娘子前来,整个江家,也就江家大娘子更沉稳些,目前的情况绝不允许任何人把江诗蕴受歹人挟持且重伤回来的事儿泄露出去,也只有通知江云芳才更稳妥。
不多时,阿峰便已经赶到客舍,没来得及表明自己的身份,便直接求见江家大娘子。红叶未曾见过他,自然不识,说什么也不许他进去。笑话!大娘子是待嫁之身,哪能随随便便就见外男?还是一个这么鲁莽不知礼的莽夫!
见红叶那质疑的目光不断地扫视着他,向来一根筋的阿峰便是不通世故,也能看出她眼底的意思,顿觉受了侮辱,转身便要离去。可是一想到主子的嘱咐,又不禁顿住脚步,咬咬牙,转身拱手作了揖,便扯着嗓门大喊起来:“在下阿峰,求见江家大娘子!还请大娘子速速现身!阿峰有要事禀告!”
江家人早在江云艾回家后就乱了套了,这会儿听到门外传来的喊叫,知道这大嗓门的阿峰便是沈庆之身边的护卫,定是来传蕴儿消息的,哪里还坐得住?江云芳当机立断,让茶翠好生照料娘亲和赵婉瑶,拽着江云艾便出了门。见阿峰站在门口似乎与红叶争执些什么,便有些疑惑。
不过她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上前给阿峰行了礼,便焦急地请阿峰带路。一路上,江云芳都忧心忡忡地幻想着各种各样的场景,想问问阿峰关于蕴儿的消息,却又害怕知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太过失望。
江云艾原本就因为这事儿担心的要死,哪里忍得住?待她们姐妹两个上了马车,便掀起帘子问正在赶车的阿峰:“敢问壮士,我妹妹现在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事啊?是被你们家公子救了对吧?她现在还好吗?”
阿峰蹙了蹙浓眉:“二娘子且放心,有我家公子在,四娘子不会有事的。”
“那她伤的重不重啊?”
阿峰周正的脸庞微微抽搐了一下:“一会儿你们到了便知。”
“那你现在倒是跟我说说看啊!”
阿峰:“……”
见阿峰并不理会她,江云艾不悦地啧声:“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家公子派你来通知我们,就是要你告诉我们蕴儿的消息,这会儿你什么都不说,是想干嘛啊?难不成……”她霎时大惊,“蕴儿她、她死、死了?”
“江云艾!”江云芳红着眼怒喝,心下更是慌乱无措,虽然明知道自己不该往那个方向想,可是听到艾儿说出那个字,还是忍不住害怕起来,不禁浑身颤栗。
阿峰抿了抿唇,轻叹一声:“二娘子多虑了,四娘子还活着,暂时并无性命之忧。”说着,他扭头便扬鞭策马,不再理会身后的江云艾。
前来诊治的是永安堂的坐堂大夫齐大夫,虽然对自己是被沈府侍卫直接揪着衣领子拽过来这点有些不满,但一看到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江诗蕴,就什么也顾不上了,赶紧上前为她看诊。
齐大夫认得江诗蕴,乍然见她这般,自是疑惑不已,神色便有些凝重起来。
见状,坐在一旁的沈庆之更是不安,提心吊胆地瞧着他问道:“怎么了?齐大夫直言便是!江娘子她……可有性命之忧?”说着,他不知不觉便摒着呼吸,生怕下一秒就会听到让他难以接受的结果。
齐大夫朝他作了揖,缓缓叹了一口气,愁眉紧锁:“江娘子毕竟只是女子之躯,这伤……也太重了些!好在她底子还不错,想是不乏锻炼,所以只要开几副药外敷内服双管齐下,好生休养一两个月,慢慢变会好起来的,只是她这一身的伤痕,怕是日后要留下疤来,对女子来说,这可是影响她一辈子的事儿啊!”说着便遗憾地摇摇头。
沈庆之闻言却大松了一口气,笑道:“那便好!左右不过是些伤疤罢了,总比送了命要强!我深知她的性子,她不会介意这个的!还请齐大夫开药吧!不拘多少银两,只要能让她快些好起来,在下都在所不惜。”
见沈庆之如此重情重义,不惜一切也要救治江诗蕴,齐大夫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赞许地点点头,随即又蹙着眉头轻声道:“公子请放心!鄙人定当竭尽全力诊治江娘子!不过……鄙人医术不精,江娘子怕是要留下些许后遗症,届时还望公子莫怪,惭愧!惭愧!”说着,他便讪讪笑着摇头叹息。
听闻此言,沈庆之目光暗淡地看向床上的江诗蕴,心中更是痛惜,转而坚定地看着齐大夫道:“齐大夫且尽心医治便是,如今她已危在旦夕,救人要紧!至于其他,在下自会另寻良策,不会责怪齐大夫的!”
齐大夫总算是放下心来,势要用尽自己毕生所学来医治江诗蕴,便没再多说其他,开始认真地给江诗蕴医治。
处理好伤口后,齐大夫写下几副药方,细心叮嘱了一番,才开始为她针灸。
沈庆之吩咐侍婢为江诗蕴换好衣物,知她身上大多都是皮外伤,方才齐大夫也说了关于她的病情,除了身上几处深可见骨的伤痕,恐危及性命,其他的都只是些皮外伤,只要及时处理好伤口,并无大碍,却不知为何她竟陷入昏迷这么久都未醒转。
沈庆之担忧地看着一脸苍白的江诗蕴,这丫头可真是命途多舛!认识她半年多以来,大伤小伤都多少回了?而且还多是被他人所害!思及此处,沈庆之眉心的褶皱越发的深了几许,轻声叹息:“但愿经过这些事,你会懂得要如何强大自己,让自己不再处于被动的位置光是挨打。”他轻笑了一声,眼神满是宠溺,“他们的后果,应该由你来定。”
“公子!”一名侍卫突然从角落走出,抱拳半跪在沈庆之身前。
沈庆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出去说。”随后从床沿上站起身来,振袖走出门外,侍卫则紧随其后。
行至院中小亭,沈庆之负手而立,微微侧首:“事情解决的如何了?”
侍卫抱拳作揖:“果然不出公子所料,那人逃走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和县,而是去桃李村了。”
沈庆之挑了挑眉:“桃李村?”
“是的!那人非常狡猾,在村里转了一大圈之后就躲进大虫山了,我们的人原本跟的很紧,可是大虫山地势复杂,被他逃脱了!”侍卫略有些不安地悄悄抬眸瞄了沈庆之一眼,见他神情淡漠,心下越发慌乱了起来。
“呵!还挺谨慎的!”沈庆之冷笑一声,随即转身对侍卫沉声道,“派人把证据送到府衙,好生敲打敲打,至于我大哥那,我自有论断。”
他轻叹一声,一脸讳莫如深,听得丫鬟通报说江家大娘子和二娘子已经来了,随即侧首:“一会儿飞鸽传信,听我口谕,鱼儿已上钩,直接按原计划行动,另外,那人继续派人跟着,一定要查出他到底还和谁有所接触!”
“是!属下领命!”说着,那侍卫便转身离开,瞬间没了身影。
此时,江云芳与江云艾也已匆匆赶到听风小筑,慌慌张张地下了马车,一路踉跄着跑进小院。刚跑进屋里,见沈庆之坐在床边为江诗蕴拭汗,而地上还放着几盆没来得及倒掉的血水,顿时都白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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