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懒得解释，问道：“都准备好了？”
陈平安道：“嗯！”
在确认三女都已入睡后，秦牧又问道：“周围的安全没问题吧？”
陈平安道：“放心吧，东厂的人早已埋伏在四周，她们不会有事的！”
“好，出发吧！”
秦牧说罢，便与陈平安火速赶到山脚，早有两匹骏马在等着他们。
趁着夜色，二人一路疾驰。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在一处树林里停了下来，换上夜行衣，将马拴好后便继续向前潜行。
树林外有一座军营，正是他们的目标！
“二弟，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那可是有五万人的军营，一旦有意外，即便是你，也很难逃出来啊！”
草丛中，陈平安担忧地看向秦牧。
秦牧道：“没办法，如今其他的事情我们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吕国忠想要逼宫，最重要的王牌就是汉川的这支军队，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让他这张王牌变成废牌！”
陈平安疑惑道：“二弟，有一点其实我还不是很理解，明明你已经在吕国忠身边安插了人，直接让此人秘密除掉吕国忠不就行了？为何还要让他逼宫谋反？”
秦牧正色道：“因为吕国忠手里有一个对我非常重要的东西，我必须让他心甘情愿将那东西交出来，绝不能有任何一点点风险！”
“所以，我既要让吕国忠顺利逼宫谋反，又不能让他真的谋反成功！”
陈平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原来，秦牧提议这次野炊的真正目的，就是要秘密潜入汉川兵营，会一会将军李刚。
他早就让陈平安打听好了，这香山乃在京都与汉川相交的地方，借由带文昌公主野炊，悄悄潜入汉川军营，绝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
二人趁着夜色悄悄摸至军营外围。
军营很大，足有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里面有大大小小营帐近百个。
每个营帐口都有照明用的篝火。
四周竖有半人高的栅栏，每隔十数步便有士兵举着火把，拿着武器警戒。
军营内还有几组士兵交替巡逻。
虽然是夜晚，但在那无数的篝火、火把照亮下，军营内的视线十分清晰，与仅一墙之隔的军营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这军营的分布与警卫程度，足以证明那李刚将军带兵治军有一手！”陈平安不禁感叹道。
秦牧点点头，道：“只可惜，这样的人竟会效忠于吕国忠！”
陈平安附和道：“是啊，希望他愿意迷途知返吧……”
正说着，一队巡逻士兵缓缓走了过来。
秦牧连忙拉着陈平安躲在栅栏下。
“好险！”
见那群士兵离去，陈平安长舒一口气，道：“二弟，如此严密的守卫，只怕我们不好混进去啊！”
秦牧笑了笑，道：“放心吧，这点难度的守卫对现在的我来说，算不得什么！”
凌晨将至。
军营主帐内，一位副将恭敬地说道：“将军，都快到凌晨了，您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将军李刚看着面前的一张兵阵图，伸了个懒腰，但依旧神采奕奕，笑道：“你要是扛不住就先去睡吧，我再研究研究这兵阵图，明日咱就照着这图操练起来！”
副将叹了口气，道：“将军，咱们这儿只不过五万兵力，也从未真正打过仗，您这么刻苦钻研兵法，又有什么用呢？”
李刚闻言，也长叹了口气，自从先帝让其扎营汉川，这两年来，他几乎天天都在练兵，完全没有半点施展抱负的空间。
但很快，他目光中又充满了斗志，道：“丞相说了，让我们加紧练兵！”
说着，他似乎有些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很快就到了考验我们的时候了！”
“丞相？”副将愣了愣。
李刚语气中带着感激地说道：“不错，丞相对我有知遇之恩，若不是他，我也不可能当上将军，既然丞相已经下了命令，我等就应该随时待命……”
正说着，一道身影突然从营帐外冲了进来，速度之快，就连将军李刚都没能反应过来。
“别动，也别喊！”
那道身影突然开口，一把冰凉的匕首已然架在了李刚脖子上，李刚的手还握着刀柄，却没来得及将刀拔出来。
没错，此人正是秦牧。
见此突变，副将刚要开口喊人，另一道身影也紧跟着出现在他身后，正是陈平安。
仅仅只是一击，陈平安便将那副将打晕了过去。
秦牧与陈平安对视一眼，陈平安心领神会地来到了营帐口，警惕地观察着营帐外的动静儿。
“能悄无声息地闯进本将军营帐之中，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李刚并没有慌乱。
身为一品高手的他深知，自己绝不是这二人的对手。
而他之所以现在并没有十分慌张，是因为他感觉到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
不然自己的副将方才就应该已经没命了，不会只是被击晕而已。
“李将军，我等只想问你几个问题！”秦牧冷冷道。
“问题？什么问题？”李刚追问道。
“你是否已经得到吕国忠的命令，随时准备进军京都？”秦牧问道。
李刚震惊不已，连忙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秦牧冷笑一声，道：“这个不用你管，你可知道他让你率军进京所为何事？”
李刚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犹豫，道：“对不起，本将无可奉告！”
秦牧皱了皱眉，道：“看来李将军对吕国忠很是效忠啊！”
李刚正色道：“那是自然，生而为人必须知恩图报，丞相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又怎能不效忠丞相？”
“好一个知恩图报，难道不知道吕国忠是个大奸贼吗？”秦牧冷笑道。
“奸贼？”
李刚冷哼一声，道：“你告诉我，何谓忠？何谓奸？”
“不错，吕丞相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的确不择手段，他在民间的口碑也的确很差！”
“但那又如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更何况我李刚只是一介武夫，不懂什么朝廷大事，更不知道什么忠奸，我只知道，谁对我有恩，我便效忠于谁！”
闻言，秦牧反倒是愣了愣，他万万没想到，李刚竟会有这样的想法！
“看来你已经是被吕国忠洗脑了！”秦牧叹息一声。
“洗脑？何谓洗脑？”李刚反问道。
秦牧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既然你知道吕国忠让你去京都逼宫谋反，你还是要去帮他吗？”
李刚冷哼一声，道：“逼宫谋反？何来的逼宫谋反？我等追随丞相分明是进宫勤王，清君侧！”
“清君侧？笑话，你们要清谁？”秦牧质问道。
“自然是当今天西楚第一阉狗秦牧！”李刚义正言辞地说道。
“放肆……”
突然，陈平安怒喝一声，显是对李刚辱骂秦牧感到愤怒。
秦牧却不仅不生气，反觉有趣儿！
他示意陈平安别激动，又笑着问道：“哦？那秦牧究竟怎么得罪你们了，为何要除掉他？”
“明知故问，当今太后被秦阉狗所蒙蔽，不仅让他当上太监总管，还成立什么东厂，更是纵容他一夜之间冤杀近千名太监！”
“更荒谬的是，秦牧一个太监，竟还能迎娶文昌公主，简直无法无天！”
“如今储君年幼，太后又对那阉狗秦牧鬼迷心窍，如此下去，我大楚朝堂迟早会落到那阉狗的手中，我等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见李刚如此振振有词，秦牧不免觉得好笑。
“如果我说吕国忠根本不是为了清君侧，而是为了逼宫谋反，自己当皇帝，你肯定是不信了？”秦牧笑道。
李刚正色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我军营，还如此污蔑吕丞相！”
秦牧长叹了口气，依旧没有回答他，只是目光逐渐变得冰冷。
“原本还打算和你好好聊聊，可现在看来你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再留你了！”
李刚突然大笑两声，道：“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那阉狗秦牧的人！”
“我告诉你们，就算你们把我杀了也没用，有本事你就将我这五万大军全杀了，不然只要吕丞相一声令下，即便我死了，他们还是会跟着丞相进宫勤王！”
秦牧冷笑一声，道：“放心吧，到时候你的确死了，不过另一个你还活着！”
“另一个我还活着？什、什么意思？”李刚疑惑道。
秦牧冷笑一声，看向陈平安道：““你没必要知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选择活还是选择死？”
“选择活，就好好配合我们，不然的话，我们也只能将你除掉了！”
意识到不对，李刚脸上再无半点血色。
突然，他竟不顾性命，趁秦牧看向陈平安时，猛的从秦牧手中挣扎而出，拼命地往外跑去。
大喊道：“来人，快来人，有……”
见状，秦牧心头一沉。
他万万每想到，自己一时大意，竟让李刚挣脱了。
更没想到，这李刚竟然完全不求饶，而且明知道自己要杀他的前提下，还敢挣扎喊人！
不行，绝不能让他真的把人喊来！
秦牧心一横，手中匕首一扔，径直射向李刚的后心窝！
突然，“嘭”的一声。
一道身影竟突然飞了进来，挥刀挡住了那把匕首。
与此同时，那人也结结实实地挡在了李刚身前。
秦牧万万没想到，危急关头，竟有人出现救下了李刚。
事情绝不能败露！
不然就算他能逃走，吕国忠也定然会知道他来汉川军营的事！
如果吕国忠因此取消了逼宫谋反的计划，那自己辛辛苦苦谋划这么长时间岂不白费了？
如今之际，唯有尽快将此二人灭口！
秦牧一咬牙，浑身真气爆发，再也不隐藏自己的实力。
“受死！”
冷哼一声，秦牧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仅是一瞬间，秦牧的两只手分别扼住了那黑衣人与李刚的咽喉。
一旁的陈平安彻底僵住了，擦了擦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秦牧此时所展现出来的实力！
喃喃道：“二、二弟，你、你的境界又、又提升了？”
秦牧没有说话，直勾勾地盯着那黑衣人，道：“不好意思，我必须杀了你们……”
突然，那黑衣人竟莫名流下了眼泪，痛苦地说道：“秦国的秦、牧马人的牧……”
秦牧不由得浑身一颤。
深深地看向那黑衣人，难以置信地呢喃道：“你、你是柔儿？我的柔儿……”
然而，就是他这一瞬间的犹豫，李刚再次大喊了出来。
“来人，快来人……”
陈平安见秦牧愣在原地，焦急道：“二弟，不好，那群士兵已经发觉了……”
话音未落，门外已经想起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时还有人大喊道：“快，快，李将军有危险，快……”
……
清晨，太阳还未露面。
天空还是一片浅蓝，很浅很浅……
文昌公主靠在蔡文姬的肩膀上，二人遥望着天的尽头。
“姐姐，你明明那么喜欢秦牧，为何还要代替我去……”
“傻妹妹，这件事已经决定了，无需多言！”
“可，可你明明那么喜欢秦牧……”
“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喜欢？”
“我、我好像已经开始有点……”
正说着，天地相接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道红霞，红霞的范围慢慢扩大，越来越亮！
“快看，姐姐，是日出……”文昌公主突然兴奋地说道，似乎全然忘记了方才的对话。
蔡文姬也不追问，只是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静静地看向远房。
“哟，欣赏美景都不等我的吗？”
突然，背后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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