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牧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有没有好下场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的是，如果现在就和太子撕破脸，我们整个和亲使团的人都没办法保证安全！”
蔡文姬默默地低下了头，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今晚的事情的确是她自作主张，事先也完全没有和秦牧沟通，心中不免有愧疚。
更让她自责的是，她知道石忠在太子手上，也知道太子手中有秦牧需要的东西，更知道，秦牧之所以顾忌这么多也都是为了保证整个和亲使团的安全。
而她擅自做出决定帮助三皇子，不仅破坏了太子的计策，还在很大程度上打击到了太子。
这无疑会将秦牧与整个和亲使团置于更大的危险之中。
只是，蔡文姬那个时候也没办法与秦牧提前沟通。
而且，她之所以决定帮助三皇子也是在清楚这些情况的背景下，权衡再三才下定的决心。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对秦牧心生愧疚，特别是亲眼看到秦牧因为担忧自己而冒那么大的风险硬闯东庆皇宫后，她心中更是愧疚。
沉默良久，蔡文姬突然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事先和你沟通帮助三皇子的事情？”
秦牧耸耸肩，突然温柔地说道：“傻丫头，我怎么会怪你呢？我知道你做这个决定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而且，我也知道，那个时候，我并不在你身边，你也没有机会与我提前沟通！”
“只是，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你做的这个决定！”
“那独孤海燕可是太子的左膀右臂，这次被老皇帝下令押入天牢，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如果能完好无事的出来，那便是最好，不然太子定会将这笔账记在我们头上，只怕我们就彻底没有转圜的余地……”
正说着，蔡文姬突然打断道：“我知道，可我料定太子绝不会这么轻易地与你撕破脸，毕竟你不还掌握着太子最大的秘密吗？”
秦牧皱了皱眉，随即叹息道：“你也知道，这个秘密虽然是我无意间撞到的，可那也是太子有意让我知晓的，你觉得太子会怕我们将这个秘密透漏出去吗？”
“而且我们如果想凭借这一点要挟太子，只怕只会落得个鱼死网破的下场！”
“不！”
“只怕我们连鱼死网破的下场都得不到！”
“我们才到东庆不久，人生地不熟，也没什么根基，你想想，就算我们将这个秘密公布出去，谁会相信？谁又敢去验证，而且，老皇帝也早已知道太子女儿身的事情，到时候我们只会落得个污蔑东庆太子的下场！”
蔡文姬愣了愣，震惊道：“什么，老皇帝知道了太子女儿身的事情？”
秦牧点点头：“不错，所以这个秘密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大用！”
蔡文姬叹了口气，又道：“确实如此，但不管怎样，绝不能让太子顺利继承皇位！”
秦牧愣了愣，他万万没想到蔡文姬的态度竟然如此坚决。
刚要开口询问，蔡文姬已然开口，她神情严肃地看向秦牧。
“秦牧，关于这东庆的太子爷，你了解多少？”
秦牧疑惑道：“我了解多少不都已经告诉你了吗？你应该知道的啊，为何如此问？”
蔡文姬道：“不错，在今晚之前，我对这位太子爷的了解并不多，可今晚却让我对她的了解有了长足的进步！”
秦牧皱了皱眉，刚要开口，不料蔡文姬再次抢了先，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可知道三皇子为何会与太子成为你死我活的敌人？”
秦牧愣了片刻，疑惑地问道：“皇位只有一个，自然是要杀个你死我活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蔡文姬冷笑一声，道：“可事情却并非如此！”
秦牧眉头一挑：“什么意思？”
蔡文姬解释道：“你说的其实也不错，但这有个前提！”
“前提？”
“不错，这个前提就是三皇子也很想争夺皇位！”
“难道他不想吗？”秦牧追问道。
“不想，哦，不，应该说起初他并不想！”
蔡文姬若有所思地继续说着：“据三皇子与王贵妃的描述，三皇子原本并不想争夺皇位，而且，三皇子外强中干，又是一个容易意气用事，内心软弱的人。”
“用王贵妃自己的话说，就是他的这个儿子根本就不是当皇帝的料！”
“什么？当妈的这么说自己的儿子？”秦牧听得又好笑又好奇。
继续问道：“如此说来的话，那三太子的所作所为岂非都是王贵妃在其背后出谋划策？”
蔡文姬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还有他的外公。”
“这些话都是她们告诉你的？”秦牧再次追问道，在他看来，如果蔡文姬只是从他们口中得知此事，并没什么可信度。
蔡文姬又岂能不明白秦牧的意思，于是继续说道：“不错，这些话正是她们亲口告诉我的，我自然也知道空口无凭，可有一件事却让我不得不信！”
闻言，秦牧眉头一挑，正色道：“什么事？”
蔡文姬道：“你可知道太子的生母，东庆周皇后是怎么死的？”
“东庆王后？”秦牧愣了愣，对此他确实一无所知，只知道东庆皇后死了好多年了，老皇帝也一直没有再立皇后。
“这件事与你选择帮太子有什么关系吗？”秦牧疑惑地看向蔡文姬。
蔡文姬正色道：“如果一个连自己的母亲都能杀的人，你觉得我们能帮她坐上那个王位吗？”
就在这句话出口的瞬间，秦牧几乎僵在了原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更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什么？杀自己的母亲？这，这怎么可能？”
“这件事也是你从王贵妃他们那里听到的？”秦牧难以置信地看向蔡文姬。
蔡文姬点点头，刚要开口，不料秦牧抢先说道：“不，不可能，且不说这件事是从太子的死敌王贵妃他们口中说出来的，完全没有可信度，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为了拉拢你故意编造的！”
“当然，我也不是说这件事一定就是假的，只是这件事实在太匪夷所思了，而且细细一想，这里面的有很多漏洞！”
“首先，一个正常的人，怎会杀自己的母亲？”
“而且，她的母亲可是东庆皇后，我知道老皇帝与东庆皇后的感情特别好，如果太子杀了皇后，老皇帝怎会放过她？还继续让她当太子？”
“就算老皇帝他不知道这件事，那三皇子与王贵妃他们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么绝密的事情？”
“更何况，她也没有理由杀自己的母亲啊？天下哪个母亲不是为全心全意为自己的孩子，正所谓母凭子贵，而且她母亲还是皇后，更能帮她顺利继承皇位，杀害皇后对她完全没有任何好处……”
正说着，蔡文姬突然冷冷打断道：“是真的，东庆皇后就是太子杀的！”
见蔡文姬如此斩钉截铁，秦牧不禁再次愣在了原地。
他知道，蔡文姬绝不是那种头脑简单地能随意相信他人的人。
恰恰相反，以蔡文姬的智慧，只怕也没几个人能骗她。
此刻，她如此笃定地说太子是杀害自己母后之人，只怕这件事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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