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衍拥着她在药池中泡了许久,而后,才将她抱上岸。
一旁默不作声的嬷嬷们将文鸯带去内室,为昏迷的她擦干身体。
“进来吧。”
听到这句话,等在门外的暗羽这才顺势走了进来,低着头为他更衣。
“我听闻,她险些死在青龙山上?”
一道漫不经心的磁性声音在暗羽头顶处响起,他不敢抬头,都能想象到奚衍那双狐狸眼中充满了冷冽。
他连忙跪下身,额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
“属下知罪!”
“本王何时需要过知罪的人?暗羽,我把业都的暗影队给你,不是让你一次次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室内并不温暖,暗羽却感觉汗如雨下。
“属下绝不会再犯!还请殿下治属下失职之罪!”
“好!”
奚衍扬手一挥,一道大力袭来,直冲暗羽的面门而去!
然而他不敢躲,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唔!”
这一掌带了奚衍的三分功力,暗羽整个人都被掀翻在地,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暗羽调整好自己的姿势,双手放在跪下的双膝上,低着头。
“多谢殿下!”
他是跟着奚衍多年的亲信,自然知道奚衍还是信任他的,才只是给了一巴掌,而不是直接撤职。
但他也只有这一次宽恕了。
奚衍用人,从不给第三次机会。
“去吧,从今往后,盯紧文国公府,有任何事都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奚衍将衣袍整理好,抬步走向殿外。
暗羽如洪钟般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暗羽谨遵殿下之命!”
殿外的院中,站了六个年纪中旬的婆子,她们衣衫略有不同,但都是同一个低眉顺眼的表情。
见到奚衍一身墨色宽袍而来,立刻齐齐拜下。
“奴婢见过九雍王殿下,殿下千岁!”
奚衍打量着她们,暗羽也出了门,看了这些婆子一眼,对奚衍点了点头。
“嗯,自今日起,你们就是文国公府的人了,有任何事都去回春堂汇报。”
“是,谨遵殿下之命!”
她们都是奚衍的特地培养出来的一批内宅好手,本就在九雍王府做事,现在暂时去文国公府帮衬着文鸯。
奚衍现在十分后悔,他不该让她去做文国公府的眼线。
刚回大越时,他站不稳脚跟,对所有人都十分提防。
他以为,文国公既然能将手伸到句弥,将信递给文鸯,他一定不是个简单人物。
可,事实却是如此可笑。
文致远就是个纯粹的愚蠢之人。
他心心念念的,竟然就是世袭罔替。
所以,他让大儿子习武从军,建功立业;将二儿子男扮女装藏进家里,延续香火。
替换了文鸯这个亲生女儿,将养女视作珍宝,定下了与尚书府嫡子的婚约;又将文鸯当做棋子放到自己身边,以求与皇子们联姻。
该说他心机深沉老谋深算呢?还是说他心比天高愚不可及?
为此,竟然能做出这么多可笑的事。
奚衍冷笑,他可不管这么多,他只在乎,文致远做了这些,直接伤害到了文鸯。
曾经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可以说不计较。
但现在……
他不会允许有人再次伤害文鸯!
翌日,一阵惊慌失措的喊叫声从暖阁中传来。
“鸯儿!夫君,鸯儿消失了!”
裘氏拎着裙摆急急忙忙地下台阶,竟然一个人都没见到。
忽然,角落处传来一道声音。
“夫人,您在此处是?”
林府医拎着药盅走近,就发现裘氏的表情不对劲。
他的眼神闪烁,显然是有些心虚,但裘氏此时着急,根本看不出来这种小细节。
“林府医,你可见到鸯儿了?我刚刚进门,就看到所有的侍女都昏迷不醒,鸯儿人也不在床上了,她是不是被人劫走了?”
“不会吧?老夫去煎药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文国公府内防卫森严,怎么可能会有人敢光明正大地入室将四小姐偷走呢?”
林府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继续混淆着裘氏的视线。
“昨日见国公爷急匆匆拿了个药丸过来,还问了老夫此物能不能让四小姐食用,会不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裘氏马上意识到了问题。
昨夜,夫君告诉她,三皇子前来求娶,不,不能叫做求娶。
叫做威逼利诱更合适。
他坦诚了自己就是那个对文鸯下毒的人,并且非常嚣张地表示:
要么将文鸯嫁给他,要么看着文鸯去死。
文致远和裘氏一夜难眠,清晨时匆匆睡了一会儿,便一个上朝,一个早早赶来。
却没想到,文鸯竟然消失了!
“不行,这件事必须要处理,眼下夫君不在,只能…对了,老夫人在业都经营多年,她一定能有办法!”
裘氏自言自语着,说着说着就带着侍女们直奔慈恩堂。
“老夫人!”
宋老夫人正喝茶的手一顿,蹙眉念叨着裘氏的冒失。
“都是孩子娘了,还这么冒冒失失!”
裘氏急忙行了个礼,快速说明来意。
“鸯儿失踪了!”
“什么!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恐怕是见我们文国公府待她不好,这才离开!”
裘氏见宋老夫人误会,连忙解释。
“不是不是!听我跟您说。”
她将三皇子下毒之事的来龙去脉给宋老夫人简单讲述了一遍,对方听完,脸色变得凝重了下来。
“竟然有这回事?他也太大胆了!就不怕圣上知道了,治他的罪吗?”
宋老夫人愤怒地拍了一下红木桌面,杯盖颤抖,茶水洒落在桌板上,形成水珠。
裘氏苦笑,长叹一口气。
“人家毕竟是皇子,更何况,毫无证据之事,单凭一枚药丸,陛下是不会相信的。”
宋老夫人的脸色阴沉无比,她最生气不是文鸯的失踪,而是三皇子登门威胁。
这就是在打文国公府的脸!
是可忍孰不可忍!
“绾珠,你在府中等着,我进宫一趟。”
宋老夫人站起来,表情无比凝重地看向裘绾珠。
“老夫人,您去宫里是告状吗?”
“放心,我自有分寸。你在家里等着,一会儿致远回来了,你记得跟他说一声。”
“哎,好。”
此时此刻,裘氏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等待之上。
马车在府门处等待,婆媳俩在正厅中交谈一番对策。
“既如此,那我就先进宫了。”
“母亲,您一定当心啊!”
裘氏担忧不已。
两人相携而出,在府门处告别。
正当这时,文鸯从府内走了过来,见她们这两人的动作疑惑不已。
“母亲,祖母,您二位是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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