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敢挑你的毛病?是吗?”
文鸯非常干脆地帮他把没说完的话补全,在文珩川抬手前先行拔簪对准他。
锋利的银簪尖对准了文昭恪的面门,这是一把内藏毒针的暗器,文鸯甚至都还没有把针推出来。
“谁给你的勇气这样骂我的!”
“离我远一点!”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文昭恪上台阶的脚步一顿,看了一眼银簪,又看了一眼文鸯。
“呵,长本事了。学会用你的武器对准你二哥了?”
文鸯并不接话,完完全全无视了他的嘲讽。
文昭恪猛然抓住她的手转向一边,伸手就要将她拽下阶梯。
文鸯反手攥住银簪,簪子的尖端陷入文昭恪的皮肉上,再深一步就要出血。
“松手!”
“我偏不松!”
文鸯气笑了,她怎么没发现文昭恪竟然是这么胡搅蛮缠的人。
不对,他一直是这么让人厌恶。
双方僵持不下,就站在暖阁台阶处丢人。
“算了,我错了。”
“呵,你才知道你错了?”
文鸯收敛了笑意,冷漠地俯视着文昭恪,抬手将他的面纱扯下。
“装什么呢?在自己家里还要戴面纱,有意思吗?”
面纱系带在文昭恪的双耳处,文鸯这狠手将他的脸带偏了几分,文昭恪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立刻松开文鸯的手腕,将五指遮在自己的面部。
“我的脸!”
文昭恪毕竟是男子,没有女子这般柔和的五官轮廓,他嘴唇周围还有青色的胡茬,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真实性别。
“文鸯你有病吗?干嘛要扯掉我的面纱!你这个疯子!快把面纱还给我!”
文昭恪着急,伸手要把文鸯手中的面纱拿过来,然而文鸯并不如他所愿,随手将这面纱丢了出去。
纱质轻薄,夏日的晚风拂过,将文鸯手中的面纱带向空中,如蒲公英般随风离开。
“文鸯你这个贱人!”
文昭恪气急败坏地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他将目光转向文鸯,整个人羞愤难当。
正当他再次将手伸向文鸯的头发时,却被一根中间细长两头圆润的铁质工具打了一下手腕。
他顿时感到手腕一阵发麻,捂着手后退两步。
文鸯接过一旁胡嬷嬷递来的捣药杵,握在手中将一头抵在文昭恪的胸口处。
“文昭恪,你不知道我多么想当一个男子。我有时候就在想,若我是个男子,父亲是不是就不会把我弄丢了?”
文鸯抵着文昭恪的胸口,一步步走下台阶。
“若我是个男子,是不是就能够建功立业,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自己的人生?可我忽然发现不行,因为我若是个男子,我就会被一句句赞美和倾向于我的权利所迷惑,我就做不成我了。”
“你懂什么!男子也有很多难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文昭恪大声反驳着文鸯,却被她一杵抵得胸口发痛。
“你看,你就是个真实的反面教材。明明是文国公府的二公子,却自己一天天只知道消极懈怠,没有丝毫的理想抱负,你的人生最大理想就是当一个朝廷的蛀虫!
实不相瞒,若文国公世子是你,那爹也不用求什么世袭罔替了,反正求不求的,下一代都会败在你手里。”
文鸯哪怕是仰着头看他,语气也是毫不客气的轻蔑,文昭恪被她的话所震撼,整个人都破防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凭什么!”
文昭恪激动地大吼,将头发上的所有装饰一件件拽下来丢在地上使劲用脚踩。
“我不是废物!大哥才是世子!我只要当一个富贵闲人就好了!”
文鸯静静地看着他发疯,此时的文昭恪在她眼里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她毫不在意对方丑陋模样。
“你既然这样想,那我也没办法。大哥出征,父亲还能看家,若父亲也一同出征,那家里就只有女眷了,唉……”
文鸯收回药杵,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文昭恪颓丧地坐在地上,整个人都陷入了自我怀疑中,他在暖阁门前坐了许久,天色彻底黑透,他才一脚深一脚浅地离开。
他曾经精心护理的珠钗翠玉丝绸绢花,在地上片片碎裂。
“小姐,他走了。”
胡嬷嬷开窗看了一眼,转而对文鸯汇报。
“嗯。”
文鸯继续打理着手中的药草,将它们一份份配好。
这是她要送去前线的药品原料,可不能有一点闪失。
“您为什么要劝他?”
支嬷嬷一向沉默寡言,这次难得开口,文鸯放下手中活计,抬头笑着看她。
“反正他天天闲来无事,这也是废物利用嘛。”
嬷嬷们冷肃的表情难得绷出一丝笑意,文鸯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文昭恪的院中燃起火堆,他已经坐在院中盯着火,走神了很久。
“小姐!您可千万别烧了!再烧您就没有衣服了!”
云香抱着一叠衣物蹲在他身边,心疼不已这些衣裙。
文昭恪的衣裙都是千丝坊手工定制的,大部分还都是更加飘逸昂贵的留仙裙。
文昭恪这把火,烧的可是真金白银。
“小姐……”云香见他换回了一身男装,改了称呼,“少爷,这些可都是夫人给你特别定制的衣物,很昂贵的。”
文昭恪轻轻摇头。
“不烧了,你都拿走吧,不要让我再看到就行。”
云香纠结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将这些衣装拿走。
文鸯的暖阁一连十日传来药香,在第十一日,一批珍贵的金疮药秘密送往西北前线。
不出两旬之日,九雍王与三王联手破敌,聊城和占城大捷的消息,随着八月的暑热一同传入业都!
“好!”
建成帝一拍鎏金的龙椅扶手,激动地站起身鼓掌。
“朕之子,果然不负朕的期望!”
众臣皆下跪叩首,齐声恭贺。
“陛下神威!”
大捷的消息随着文致远的马车传入文国公府,今日的府中人皆是喜气洋洋,众人都多喝了几杯酒。
文致远尤为高兴,“果然让川儿去是对的,让我去,未必能忍得了那两位啧啧啧…不说了,敬川儿一杯!”
大家举杯向西北方向致意。
“敬大哥!”
这场家宴在欢笑中结束。
可好景不长,不过几日,随着前线传来的战报,一道圣旨传来,整个文国公府陷入了震惊中。
文昭恪怔怔地看着圣旨,喃喃道:“爹…陛下为何让您去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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