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年四姨娘一事儿,一直是个悬案,虽然当年她生的是个女儿,按理也没什么稀罕的,可到底是袁家的骨血,出生后还没喘两口气,就歇过去了,的确让人惋惜。
因为四姨娘的事,大姨娘这么多年来,可谓敲经念佛的,就是希望她在地府的日子能平顺一些,在这个没有爱情,没有亲情,没有忠诚的袁府里,大姨娘只有四姨娘这一个好姐妹,两姐妹相互扶持,一起从小丫头抬成姨娘,府中她们的关系最亲近,友情,是她们仅剩而唯一的东西。
心蕊站在上角亭内,一双清澈的眼眸紧盯着下方,那是静香潭的大门,半个时辰前,元娘才走了进去。
她想的没错,元娘果然对大姨娘下手了,因为当年四姨娘的死太过诡异,太多疑点,而所有的矛头,无不指向一个地方,那就是东储坊。
四姨娘分娩那天,七姨娘可是失踪了好一阵子的,这一阵子,按照七姨娘对心蕊的说辞,是没有疑点的,可是找不出人证物证,那就是口说无凭。
而最直接,也是最不动声色的打击七姨娘的第一招,正好就可以通过这个疑点。
旁边的雪婵有些心急的看着底下寂静无声的静香潭院儿门,筹措了一会儿,才说:“小姐,天这么热,这儿毕竟是高处,都是闷热的风,咱们要不下去吧,从雀崪庭的二楼,也能看到静香潭的的侧面。”
心蕊淡淡一笑:“侧面而已,多少会漏些,你若是热了,就下去吧。”
雪婵连忙摇头:“小姐您说什么话呢,您都不下去,我一个人下去做什么?只是这上角亭素来冷清,地方隐晦也没几个人来,咱们干在这儿看着,连个递茶送水的人都没有,到底有些辛苦,况且咱们都等了半个时辰了,这里头的人,万一不出来怎么办?要不,咱们亲自进去吧,大姨娘看到咱们来了,定然也是诚心招呼的,倒是好过这么漫无目的的等。”
雪婵到底是心思不沉,心蕊淡然的摇了摇头:“进去了,她们有什么阴谋诡计,可不就是没机会说了吗?”
“小姐的意思是……”雪婵有些愣然。
“冷眼看着就好,就看元娘有几分本事,能怂恿大姨娘做到何等地步去。哼,这个元娘心思深沉老练,可不是个好打发的人,算算竟然要比太太还心存手段,太太到底只是谋害人,这个元娘擅长的,可是借他人之手呢,难怪都说元娘未嫁之前,那彩幽氽就跟天上的九重宫似的,明媚耀眼,感情都是拖了她的福呢。”
这元娘的传说,府中流传不少,可是倒少有人将那完美无瑕,恍如神谪的女子,看做是蛇蝎妇人,元娘平日看来干干净净,貌美如花,真的会是那等手段凶残之人吗?说真的,雪婵有点不信。
可是前头七娘那件事元娘的确表现出了野心,又让人不得不信。
正胡思乱想之际,就见静香潭里终于有了动静,雪婵连忙唤道:“小姐,出来了。”
心蕊微微侧目,嘴角噙起一抹柔笑:“进去了这么久,看来是有所收获的吧。”
元娘伴着身边的下人,一路走回了彩幽氽,离开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后,雪婵却见自家小姐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禁就问:“人都出来了,咱们不走吗?”
心蕊随意的端起旁边已经凉透的清茶,啄了一口,清眸轻柔的继续盯着那静香潭:“等着吧,不出一会儿,真正要等的东西才会出来。”
真正要等的?
雪婵不懂,却也不敢多问,只闷闷的继续等着。果然不到一会儿,静香潭断断续续的就出来几个人,定睛一看,竟都是大姨娘身边的人,前头出来的是大丫头暮香,后头出来的是四姨娘死后,被拨到大姨娘身边的兰屏,两个丫头都成了亲,可都是与这府中小厮成的,因此倒是还在袁府当差。
心蕊冷冷一笑,偏头看了雪婵一眼,雪婵这就什么都懂了,连声应允:“奴婢知道了,奴婢马上就去。”说完,人就走了。
这上角亭的确有些闷热,雪婵前脚离开,心蕊后脚也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的皱褶,正准备也离开,却见那静香潭竟然又出来一个人,此人摸样娇小,单看衣衫样式应该是粗使丫头,那丫头直走的方向,竟是外院儿,手上还提着什么东西,因为走得太快,心蕊没看得仔细,却隐约看着,像是个食盒。
心蕊微眯清眸,刚刚暮香与兰屏,一个是往百善堂走,另一个是往紫苇滩走,这都和她预想中的无错,可是这个小丫头,怎么要往外院儿走?是冲着长哥儿去的吗?可她手上拿的又是什么?那个食盒不大,是真的装的吃的东西,还会故弄玄虚放的别的?
心蕊拿不准,也不敢妄动,只得出了上角亭,随意招呼一个千叶园的丫头,就吩咐:“今日园景倒是不错,你跑一趟檀香潺,告诉大少爷,我在雀崪庭等他,说我邀他一同过来赏景。”
小丫头虽然好奇怎么五小姐出来游逛,身边却不带自己的丫鬟,可她也不好多问,径直应了,就去了外院儿。
没一盏茶的功夫,那丫头就回来了,身后跟的可不就是长哥儿吗?
一走近,长哥儿就满脸不悦的哼哼:“这么热的天,来什么雀崪庭,也不怕被你相公看到,又朝我使干醋去。”
心蕊眉头一蹙,长哥儿怎么这么容易就过来了?那个静香潭的丫头没拦住他吗?
见心蕊面色难看,长哥儿似乎也捕捉到了什么,吩咐那千叶园的小丫头离开,才坐下来静声问:“出了什么事?关于七妹的吗?上次的说辞不过关吗?我那位友人是此次会试落选的举人,名落孙山回来的,说是与那苏文锦一同习书多年,亲眼看到那苏文锦与一位清贵佳人同进同出府邸,应当就是七妹没错,还有什么不对的吗?”
心蕊摇摇头,眼眸清疑,却也只道:“近些日子,外头送来的东西,大哥记得可别乱吃的好,就是小厨房送过去的,都检验检验,虽说不见得会有什么大问题,可到底你身子娇贵,经不起折腾。”
长哥儿似乎有些惊讶:“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的膳食,有人会动手脚?”
心蕊也拿不准,因此只敢揣测着道:“大哥也知道,大姐突然回来必定有所图谋的,今日大姐又特地去了趟静香潭,也不知她与大姨娘说了些什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丫头先后去了百善堂与紫苇滩,再回头,又有一个竟然还去了外院儿,若是她们真想查询什么,又从太奶奶与三姨娘那儿套不出什么线索,最后必定会故意引起府内紊乱,好从中观察,而能引起大乱的,就是你这个嫡子的身子出了问题,因此,近些日子,你多小心点便是了。”
长哥儿脸色顿时一变:“你是刚才静香潭送来的东西,是有问题的?”
心蕊点头:“终归小心点的好,我已让人尽快叫你过来了,你应当也还没吃吧?”
长哥儿一双眸子一瞬的瞬的盯着心蕊,咯巴了好久,才幽幽的说:“那食盒一打开,里头是甜枣桂花糕,我素来不爱吃甜的,又记得你相公不挑嘴,顺道就让人给他送过去了,你说那东西不安全,那如今……”
心蕊如遭雷击,顿时从石凳上跳了起来,也顾不得瞪长哥儿,连忙就往外院儿跑去。
后头的长哥儿自知犯了大错,也马不停蹄的跟着,就怕真有个三长两短。
这东西是静香潭光明正大的用大姨娘的名义送来的,再是不对,应该也伤不了人的性命,可到底不了解里头加了些什么,只怕伤身是难免的了。
想到这里,长哥儿跑得更快了些,千叶园的不少丫头看大五小姐、大少爷一前一后,急急忙忙的往外院儿跑去,都不禁哑了神色,有口快的,竟然一晃眼的功夫,就将这断断续续的消息传到了彩幽氽。
元娘本正坐在房里陪着大太太说话,外头程妈妈突然来报说五娘与长哥儿心急火燎的正往外院儿跑去。
元娘眼眸一闪,淡声挥手:“程妈妈,劳烦你先带着下人们出去,我与母亲有事要谈。”
程妈妈深知大小姐的本事,一语不发,便带着下人走了。
待屋里只剩下大太太与元娘二人了,才听大太太有些生气的说:“那丫头又想打什么鬼主意,女儿,你是不知道,那野丫头吃里扒外不是一日两日了,没得还怂恿长哥儿也忤逆我,这会儿我是看了她就有气,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了,没有她在中间出谋划策的为七房松动,那七房也没这么快捞到我这主母才该有的权力,你说我现在还有什么盼头?我现在就指望着你能为我筹谋筹谋,将那些奸诈小人,都一一除去,也算还我袁家一个干净。”
元娘有些不虞的瞪了大太太一眼,开口嗔道:“母亲你也是太不小心了些,当初怎么就能将那丫头带进正院儿呢?以往您可不是这么没眼力见的人,这次却是如此失策。”12453911
大太太也自知引狼入室,却也是心头闷苦,当即竟还流下泪来:“这些道理我不懂吗?当初一走,我身边就像少了主心骨似的,那五娘开始是一头的巴结我,与三娘、二娘也是相处得好好的,也是故意与长哥儿生疏,得了我的信任,替我做了两回事,一转头却投向了太夫人,三下五除二,还与那七房勾搭上了,日日有人看到她往七房的东储坊走,还有那四娘的婚事,紫苇滩传过来的消息,就说是这贱蹄子帮着三姨娘筹谋的,那四娘倒是嫁了个好人家,可看看我家三娘,后头那野丫头还恬不知耻的霸占了你三妹的好婆家,我这会儿才是看透了身边的白眼狼,我也是后悔不已啊。”
元娘看母亲这一脸悲恸的,也有些动容,抚着她的手背就说:“母亲您也不要太伤心了,那欠过我们的人,都是要还的,之前她能得意,是我没回来,这会儿,是该她们遭报应的时候了,我就是向她们讨债的,哼,她这会儿去了檀香潺有什么用?大姨娘也不是傻子,明里命人送去的东西怎会有半点问题,该有问题的,可是别的玩意儿。”
大太太湿润的凤眸突然抬了起来,看着元娘露出半分不忍:“长哥儿到底是跟着我长大的,算来算去也是彩幽氽的人,如今七房有了三哥儿,若是你还要伤长哥儿,那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吗?倒是给了三哥儿一个空子钻。”
元娘微微一笑,笑得妖娆动人,摄人心魄:“母亲,您这么慈祥,可怎么能成大事呢?试问着,长哥儿长大之后,心可曾在你这儿一刻?多半是当年二姨娘的事他知道了什么。与您不通心了,那就是咱们的敌人了。”
“到底他是长子。”大太太还是有些不忍,毕竟在她看来,长哥儿还是有用的。
可元娘却不这么觉得,只见她面色一敛,眼眸微弱一眯:“母亲,背叛您的人,可是都留不得的,再说,这件事与咱们可是无关,都是大姨娘做的,咱们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得了,若是你真怕事后便宜了七房,咱们有的是法子惩治那三哥儿,一个小孩子,成什么气候?最重要的还是,您要千万记住,这一切,都与咱们无关的。”
大太太有些懵懂的看着自己的长女,嘴角慢慢浮出一丝笑意,她好像听懂了些,这袁府中,若是一个男嗣都没有了,那一切就恢复正途了。果然还是元娘手段雷霆,她慢慢覆上元娘的手,淡声问道:“你在汤府,过得可如意?”
虽说这话问了也是白问,依照元娘的手段,就是去了皇宫,只怕也能荣宠一身,何况一个汤府呢?
却不料元娘竟面露苦涩,过了半晌才说:“自从生了女儿后,相公就对我冷淡了,一门心思都想着纳新姨娘,婆婆竟也帮着他,怎能让我不伤心。”
大太太有些怜惜的搂过元娘,轻声劝慰着:“孩子,你万事都能看透,就是这事儿看不透,姨娘罢了,他要纳就让他纳,只要最后那姨娘是掌握在你手上的,那就无事了。”
元娘眼角闪过些哀伤:“刚嫁过去时,他可是张着嘴的承诺我,终生不纳的,一回头,我就是生了个女儿罢了,他就变脸了。”
“这男人的话,有几句是作准的?难为你还信他的情迷戏言,当初你父亲可不是也是对我甜言蜜语,可不过一年,就恢复本性,新姨娘一个个的纳进来,若不是我看得开,早就不知自己呕死自己几十回了,还有现在的时候?”
元娘靠在大太太肩上,点了点头:“母亲教训得是,这宅门里头,谈情爱是断然虚假的,只看是谁的手段高,谁能坐上最高的位置,女儿明白了,回到金隽,女儿就亲自给他纳个美人儿,让他好好的疼惜一番。”
大太太认同的摸了摸元娘的鬓角,心痛的道:“你能想通这一点,往后等汤家你做主了,还有什么规矩不能改的,记住,对女人而言,家权比什么都重要的。你向来聪明,手段也高明,只等将情爱抛开,便能无所顾忌的大展拳脚了。”
元娘嘴角噙起一抹冷笑,眼眸发深,这个世上,唯一不会害她,唯一站在她的立场上与她并肩作战的就是她的生母了,而这也是为什么她愿意不惜千山万水的赶来渝州,为生母铲除大患的原因,因为,只有她们母女俩的命才是联系在一起的。QfPx。
心蕊与长哥儿急急忙忙的赶到客苑儿,刚一进去,就见晏天皓竟正好将一块甜枣桂花糕放进嘴里,心蕊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大喊:“快吐出来……”
晏天皓看娇妻突然赶来,又神色慌张,他墨眸一眯,意识到什么不对,当即吐出糕点,眼眸发暗。
心蕊到他身边,恍若幸存的一把抱住他,松了口气:“谢天谢地,还是赶上了。”
后头的长哥儿乍见这夫妻相拥的画面,有些尴尬的咳了咳,却换来晏天皓的一记冷瞪,自从来了袁府,他与妻子的相处时日就少之又少,难得心蕊过来,这不识趣的还咳什么?还不出去回避?
他大下蕊。意识到了晏天皓的冷瞪,长哥儿有些无辜的摸摸脑袋,故作懵然的抬头看天花板,可身子却直挺挺的还站在那里,半点要离开的意思也没有。
怀中软玉温柔,正在晏天皓还想多温存温存时,温怀一空,他表情顿时难看了些,就见心蕊急急忙忙的冲到门边,对着外头就唤道:“粉憧,进来。”
粉憧本正与伊儿闲聊,听到小姐的声音,连忙赶了进去,后头的伊儿想跟着,却听心蕊又唤了句:“伊儿,你去将檀香潺的晨如姑娘叫过来,就大少爷找她一同品茗,让她快些过来。”
伊儿应了一声,只好乖乖出了客苑儿。
她人一走,心蕊就让粉憧用纸包了一块糕点,立刻拿出府找大夫检验,看着糕点里头到底掺了什么,还叮嘱她切忌速去速回。
这外院儿本就离府外近,从后门出去走不到几步,就能碰到个医馆,粉憧动作的确很快,来去不过半柱香的功夫。
她回来时,晨如也来了,脸上带着如沐的笑意,只怕还真以为是请她来喝茶的呢。
心蕊吩咐伊儿在外头守着,就将几人集中在房中,先听粉憧禀报:“小姐,大夫说这里头什么都没有,就是普通的甜枣桂花糕,只是甜枣放得比一般的人家放得足罢了。”
粉憧这话一说完,就听旁边一脸不耐的晏天皓倏地出声:“出了什么事?”
后进来的晨如也一脸不解:“五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心蕊眉心蹙得紧紧的,像是也颇为不明,她眼珠子转了几圈,先是看了看盘中剩余的糕点,然后又抬头盯着长哥儿看了半晌,最后才猛地灵光一闪,直接就问晨如:“那送东西来的小丫头,送了东西就走了吗?”
晨如回忆了一下,才摇头:“借了个净房,后头什么时候走的也没人注意了。”
心蕊猛然冷笑,果然如此,这种转移视线,偷天换日的方法,可不新鲜了,但是自己竟然还跟着上了当,这会儿耽误了半天功夫,只怕要查还不好查了。
她敛下眉眼,凑着晨如耳朵边说了好半天,只见晨如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听完,还有些余惊未消的看了长哥儿一眼,忙道:“我这就去找干娘。”
心蕊连忙叮嘱:“路上小心,不要被人逮了马脚。”
晨如在袁府也是这么多年了,怎能不懂那虚情假意的一套,她当即笑得自信,只说:“我就是去看看干娘的身子骨这两天好些了没有,自然是要从侧门进去的。大姨娘素来好静,也不爱张罗下人们的事,我不向她禀报想来她也不会斥责,五小姐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说完,她转身就出了房间。
长哥儿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眼晨如离开的方向,沉声问:“让她去会不会有些危险?刚刚才送了东西过来,一会儿我屋里就有人过去,怕是让人起疑。”
心蕊笑了一下:“所以大哥这会儿也是该回院儿去了,刚才咱们急急忙忙的往这里头跑来,想来只怕已经有消息传到有心人耳朵里去了,这甜枣桂花糕既然没问题,那剩下的,您就拿回去吃吧,粉憧,为大少爷装壶好茶去,晨如回来之前,那檀香潺里,可是什么东西都不能碰的。”
粉憧忙应着,一会儿工夫就将剩下的甜枣桂花糕与一壶清茶重新装回了食盒,伶俐的丫头看了脸色不善的姑爷一眼,忙笑着说对长哥儿说:“大少爷这边走,奴婢送您回去。”
长哥儿也不是纯情的男子了,他瞥了一眼一直将自己死死瞪着,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的晏天皓,苦笑一记,默默的离开。
待闲人终于走完了,才见某男措手不及的就一把抱住心蕊纤柔细弱的腰肢,将头埋在她的颈边,不满的嘟囔:“若不是这盘不明的甜枣糕,你今日是不是不会来?虽说回门日子里,夫妻都该分开,可你是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感受?”
心蕊脖颈喏痒,只得边笑边躲,口中不断解释:“这几日府中事情多嘛,到底是在长辈面前,莫非我还天天过来?那我成什么人了?传到人家口里,可不好听呢。”
晏天皓却满脸无谓,继续往她身边磨蹭:“正经夫妻,有什么不好听的?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这是整个大崇国都知道的事……”说话间,他细碎的吻已经一个又一个的落到了她的颈上,然后顺势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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