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方便谈事情，还是去我家里再谈吧。”黎夏说道。
“好。”赵编辑和刘主编同时开口。
两人都把介绍信拿出来给执勤的士兵检查，然后又在登记簿上进行了人员登记，正打算进去的时候，又来了一个女同志，只听见那个女同志开口问道：“同志你好，请问你认识黎夏黎同志吗？”
黎夏朝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挺斯文的一个人，看起来应该是做文学相关工作的。
黎夏猜测她可能也是出版社的编辑，于是说道：“你好，我就是黎夏。”
果然，这名女同志见她说她就是黎夏之后，立马朝她伸出手来跟她握手：“轻舟同志你好，我是燎原出版社的主编，我姓尤，我看过你写的《招娣》，真的特别感动也特别感同身受，我们燎原出版社所有人都很想签下《招娣》的出版权。”
“尤主编你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去我家再好好商量这事吧。”黎夏说道。
说实话，从目前她对这三个人的印象来说，刘主编和尤主编是比较好的，不过究竟签哪家出版社，还是得具体谈过之后才能决定。
突然觉得他们都凑到一起过来了也挺好的，虽然修罗场，但是能一次性把问题都给解决了。
三人一起登记了之后，跟着黎夏一块儿朝家属院走去。
到了之后，黎夏用钥匙开锁，推开了院门，赵编辑就立马说道：“哇，女作家住的院子就是不一样，收拾的可真好，真有文艺气息。”
黎夏笑着说道：“你们随便坐，我去给你们倒点水喝。”
幸好当时买的杯子多，否则这会儿想要待客都拿不出足够的杯子了。
倒好了水之后，黎夏也坐在了葡萄藤下，开始聊出版事宜。
刘主编率先说道：“黎同志，按照目前小说的出版稿酬，一般是在千字三元到千字二十元，考虑到你写的《招娣》受欢迎的程度，我们出版社愿意以千字八十元的价格买断你的出版权。”
这时候已经到了运动后期，明年十月运动就会彻底结束，实际上从今年开始稿费管制已经不像前几年那么严格了。
再加上《招娣》的确火爆，所以刘主编才会出如此高价，也是想要给黎夏展现出他们出版社的诚意。
赵编辑朝刘主编看了一眼，显然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千字八十元的价格，这会儿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们只是小出版社，拿不出这么多的资金。
黎夏却没有立马答应刘主编，而是把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
“是这样的，第一《招娣》的版权并不买断，第二出版的话我要签出版合同，第三我不想以千字的价格拿稿费，而是要拿出版的百分之十三的版税，百分之十归我自己，剩下的百分之二我想拿来以出版社和我的名义一起创立个基金会，用于帮助那些像招娣一样的女孩子。”
刘主编见赵编辑和尤主编都没有说话，本以为胜券在握了。
毕竟这次他们出版社的确很有诚意，千字八十的稿费啊！可以说这是他们出版社给出的最高的一笔稿酬，当然了，他们也是看在《招娣》这么火爆，知道就算给千字八十的稿费出来也不会亏，并且得知不止他们一家出版社想要出版《招娣》，这才愿意出这么高的价格的。
要是黎夏的小说没有在报纸上连载出这么大的人气，是绝对拿不到这种价格。
他本以为黎夏会一口答应下来，没想到她却提了三个要求，还是特别苛刻的三个要求。
版权不买断，也就是说他们签下了《招娣》，《招娣》的版权也不在他们出版社的手里，也就是说不光是他们出版社可以出版《招娣》，别的出版社也可以出版！
而且还要拿版税，这么一算的话，跟他们以前出版的书比起来真的是怎么比怎么不划算。
别的书可都是他们出版社一次性买断的，版权都在他们手里，而且千字比起他们出版社给黎夏的价格也是九牛一毛。
他本以为他们出版社能够给出千字八十的高价，绝对可以拿下《招娣》的版权，没想到这个作者也太贪心了。
“黎同志，你这个条件提的也太苛刻了。”刘主编的脸色没那么好看了。
就在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尤主编开口道：“轻舟同志，你的要求我们出版社全都同意。
其实我出发前，我们出版社开了个全体会议，是商量该给你多少稿酬比较合适，但是都没有商量出结果，最后我们领导说，只要你提的意见不超出我们的最高预期，我们都同意。”
“《招娣》真的是一部好小说，我专门做出版行业，看过的小说很多，还从来没有哪一本小说能够这么触动我的心。当然，或许是因为我也有着相同经历的原因，所以更能够共情，忘了告诉你我的全名了，我叫尤招娣。”
尤主编笑着说道。
她们出版社所在的城市，《新晚报》是不发行的，但是她通过朋友得知了《招娣》这本小说，就托人给她寄报纸，看了之后就决定，不管怎么样也要签下《招娣》。
黎夏听到尤主编最后的自我介绍，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也忍不住与她相视而笑。
尤主编能作为主编，就说明她跟自己笔下的招娣一样，
最终，黎夏跟燎原出版社签订了合同，尤主编很看好《招娣》，说他们出版社打算首印就打算印二十万本，如果卖的好的话之后会继续加印。
这时候的长篇小说定价大概在一块钱出头，黎夏在心里算了一下，发现光首印的价格就高达两万多元，立马倒吸了一口气。
她即将成为万元户了！
晚上顾卫城回来的时候，黎夏便把合同递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顾卫城一边问，一边接过了合同看了一眼，“出版合同，《招娣》要出版了？”
“嗯，你再看看下面。”黎夏点了点数字的地方。
顾卫城看过去，发现上面写着首印二十万本，稿酬按照百分之十的版税计算。他不是写作的人，也没有了解过什么是版税，但能够明白，应该是卖掉一本书，黎夏可以拿百分之十。
按照现在一本书的价格，那这就是两万多块的稿费？
顾卫城赶紧把合同还回去，说道：“媳妇儿，你快把这个收好，藏起来别跟别人说，就算是安安也暂时不要说。”
安安是个懂事的孩子，很多时候是可以守住秘密的，但孩子终究只是孩子，万一被人套话套出来了也不好。
“我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这不是太开心了，所以跟你分享分享嘛。”黎夏说话的时候下巴微抬，颇有些骄傲。
的确，七十年代的万元户，还是值得骄傲的。
好吧，虽然现在钱还没有拿到手。
“我媳妇儿最厉害了。”顾卫城认真地夸奖道，“我要好好的奖励你。”
“嗯？奖励？”黎夏的眼中露出疑惑，“什么奖励？”
接着，顾卫城就在黎夏粉嫩的唇上亲了一口：“领导要是想要更多的奖励，也不是不可以。”
黎夏：“……”
啧，这男人，把她哄他的那一套都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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