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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床边的闹钟,今天她比往常晚了一点起床。
懒懒地睁开眼睛,旁边的人儿依旧安稳熟睡。依赖他的体温之间,便会情不自禁地忘却时间的存在。她悄悄地在莫静言额头上留些符号,绯红的吻痕,犹如玫瑰盛开,灿烂着整日的和煦。
他宠爱她。买下整栋玻璃别墅,隔天望海,舒适无比。他宠爱她,建立温室花房,培植米兰花。池鲤碧波,睡莲茂盛。他宠爱她,私人温泉室、小巧卵石小路,独特的理石按摩设计。她宠爱她,倘大的私人试衣间、装匿数不清华丽的锦衣绸裙。他宠爱她,抽屉里放着几十张信用卡,随她挥霍。
他宠爱她,如君王君临天下,翻手覆雨只为她欣然欢喜。
坐在梳妆台上,镜子里的她,懒起梳衣妆,桃腮画眉黛,不施琢粉姿,沐浴在夏光的朝颜有着几分醉人的明艳。梨花蜜香水在这个静谧的晨安轻盈飞舞。
象牙篦子在乌黑的发丝中穿梭,柔柔晃荡独特的清香。他靠近她,替代她梳头,修长的指尖自然地捋一捋,恰似温柔如水,一泻千里。她在镜子窥探他的细腻,他应她真挚而笑,款款情深,彼此间透露的默契与熟络,仿佛身在隔世,如同平常夫妻,举案齐眉,寻着平常微事。
他说:“始于梳黑发,年暮梳白发,生死相随。此生无憾。”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他的祈愿,也是她内心渴求。
她把玩篦子,莞如一笑:“女人青春不经岁月磨砺。等我长满白发,也就变成一个老太太。到了蓬头苍桑的时候,静言哥哥还能对我一如概往的好?”
他捧起她的脸颊,手心是向日葵般温暖,目光恋惜。“傻瓜,我当然会对你好。但恐怕那时我也年老蹒跚。你走路的时候要放慢脚步,要不我可跟不上你了。不管如何,我总会搀扶着你去看烟火、看海。”
愿望终归愿望,米素不甘沉溺这些美好,思绪颇为偏激:“男人的话都不能尽信。爸爸也对我妈说过会好好爱她一辈子。结果他娶了第二个女人。我可不想变成母亲,为情所困而孤苦一生。如果要我傻乎乎地接受一段无结果的婚姻,倒不如轰轰烈烈地结束。”
听到米素嘴里吐出的一堆哀声自怨,素熙一笑而过。他对她的性情了如指掌,米素对言辞敏感,时常怀疑物质所需,内心又极度软弱。经历过母亲的改嫁、抛弃、离亡,每一次无常变幻固然顶受着层层黑暗阴影。
莫静言趁她说话之际,把一份存折递给她。上面的账号名醒目地注明:方米素。是她的名字,打开一看,一串庞大的数字,背后跟随着很多零零,她细数一下,竟达到亿位数。
“我花了两亿把沙滩地皮买下来,素熙就花了三亿从我手中买回去。我现在都把这些钱统统送给你。”不待米素反应过来,他淡然解释:“男人专情一生,却喜欢处处留情。大概用矛盾与复杂来形容他,最为不过。不过,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你父亲一样的。天下之大,总会有一个男人愿为他所爱之人付出他全部的真性情。”
“那你这样做是想力证你就个好男人?”
素熙俯身吻她,舌头攻入她舌蕾,慢慢地纠缠:“用钱来证明自己的真心是最低俗的,但偏偏又是最可靠的办法。这次全靠你出谋献计,否则苏丽盈哪能心甘情愿地把钱供给我们?这回可是白白多赚一亿!这是个了不起的数字!这一仗,你打得漂亮。”
他越来越逼近她,她努力地撑开,双手紧紧环抱他的脖子。从温热的身体中,隔开一条冷缝,让空气飘散呼吸间的无尽暧昧。她指尖轻掠他浓眉,他一把接住,放入嘴中轻吮。敏感的瘙痒令她从中抽离,可他牢牢捏紧,丝毫不让她肆意任为。
“你爸让你担任经理一职,为什么拒绝?”
“消息可真灵通。在这个家行走,如履薄冰。素熙失宠,爸爸就趁机利用经理一职来试探我。如果我欣然接受,必然按了他所预想:我是个心计深重的女孩。只怕位子是坐上去了,他日后就更加提防我。利欲熏心,不如我大方拒绝,以退为进,明哲保身。”
莫静言提及往事:“当年父亲与方伯父在生意上交手,有好几次差点败在他手上。方伯父足智多谋,实在不容忽略。”如果没有足够的睿智和心计,方成断断不能把周边对手一一击退,创下全年度地产市场最高的销售记录。方家高手芸芸,连同莫静言都不禁心生敬畏。
两人聊天后,莫静言便要米素陪同她出席一个拍卖会。
米素挑了一件缕空雕花针织衫,底下穿起波斯米亚的长裙,秀发优雅地盘起,细腻地涂上蜜色唇膏,肌肤吹弹可破,配上一个淡妆,看起来更加清新迷人。
她来到莫静言面前,瞧他并没有异常动气,领着她说道:“走吧。”
隐约记得,他以前总会在她身上细看品论,一有不妥,他便会彻底让她重新改换形象。
他认为,他身边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所以她也要做到最好,最优秀。
这几天已经一连出席了好几次晚会,方静言都颇为满意她的表现。一杯红酒过后,一次交谊舞终,她都保持着优雅的表情。在外人审视中,她言谈活泼,不失风趣,举止端庄,不失韵味。是名符其实的名媛淑女。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刚出道的她,胆怯平凡,言辞声小,连出席晚会应挑什么样的衣服都不晓得。
每一次美好示人的背后,都离不开莫静言苦心教导。她太渴望得到成功,所以不怕艰辛磨难,从头到尾不断鞭策自己。经过一连素日训练,渐渐摈弃身上缺点,在人际交往中变得游刃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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