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都已经是大将军骠骑将军和车骑将军了,怎么还是这般闹腾?排兵布阵先放一边,今日,大家先商议一下进军路线!”丞相无奈出言。
那三个打架的停了手,乖乖坐回来,看着那舆图摸下巴。
“公琰,若要东出,可以征集多少兵马粮秣?”丞相看向蒋琬。
“禀丞相,今年年景不错,今秋蜀中、汉中与陇右皆能丰收,加上土豆、红薯已经种植成功,亩产都能达到千斤之数,大大补充了粮秣之资,是以若今冬发兵,则能供给二十万大军。”
丞相沉吟了片刻,“善!”
“公瑾,若今冬发兵,火器营能有多少兵,配备多少火器?”
“回丞相,火器营现有五千精兵,另有五千新兵,正在训练中。若今冬出兵,还有半年,当能让这一万兵一人两把燧发枪,红夷大炮二十门,弹药么……”说到这,回头看了一眼蒲元和马钧,马钧抱拳道:“丞相,红夷大炮和燧……发枪的弹药管……够,下官还研制出了新的开……花霹雳炮。”
丞相满意点头,“那等明日,孤与林司马都去火器营看看。”
又看向蒲元,“你研究的新式刀剑和铠甲如何了?”
蒲元抱拳:“丞相,有炼钢高炉,现在咱们大汉的刀剑相比曹魏和东吴,都能堪称神兵了,一刀就能砍出豁口,两三刀就能砍断他们的兵器。铠甲的防护力也大大提升,我想半年后,吾大汉的兵士们披甲率能达到四成,甚至五成。”
“好好好。四位将军,都听清楚了?那咱们来议一议路线吧。”
其实所谓路线,不过就是选北崤道还是南崤道。
从长安到洛阳,自古常走的只有一条崤函古道,现在函谷关在手,需先攻下弘农郡,然后沿崤函古道向东,攻下陕州之后,就面临这南北两条路。
“北崤道路程短,多为山路,沿途需攻打硖石关、渑池、新安。南崤道路程较远,出陕州雁翎关后,经洛宁、宜阳到洛阳,多为沿洛水而行,地势平坦,冬季进兵不会遇到涨水等不利路况,但同样也会赶上枯水期,或者河面结冰,不能利用水路之利。沿途最险要难攻处,乃雁翎关和宜阳。”
丞相以羽扇在舆图上轻轻指点,“诸位以为,该走哪条道路?”
赵云凑到近前,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一拍巴掌,“嗨,这有何难?还跟首次北伐一样,丞相与我五万兵,我领着走北崤道,看我这面赵字大纛还有没有用,能不能把曹魏主力吸引到北边来。丞相带着你们走南崤道,红夷大炮那么重,北崤道可是不好运。”
魏延与姜维立刻向赵云抱拳拱手,“大将军高风亮节,末将佩服!”
赵云摆摆手,“少来这套,这回我可不是带着五千老弱残兵,是问丞相要五万精兵,火器营也要分我一些,你们要是在南边走不动,那我就疑兵变正兵,到时候你们看我的军功可不要妒!哈哈哈哈!”
丞相笑着点头,“子龙之言,甚合我意。”
林夕却是调侃道:“大哥怎的年岁越大,倒越像三将军了?”
众人大笑。
今日军议都已结束,丞相起身活动了一下,便与林夕打了招呼,出府去寻谯周了。
魏延与姜维却是与林夕久别重逢,聊得开心。
“骠骑将军……”
“什么骠骑将军,林将军还是唤我文长吧。”
“对对,林将军也唤我伯约!”
“好,文长,那个杨仪,去哪了?”
提到杨仪,魏延先是怒目,接着又笑了。姜维却是笑着说:“杨仪与文长将军总是不合,平凉州时一度闹得剑拔弩张,丞相却是信文长将军,暗中查探杨仪所有行止,结果发现杨仪心术不正,且有通敌行为,丞相便将杨仪下狱了。”
林夕惊讶,“丞相居然直接信了文长?”
魏延点头,“是呀,某也没想到,想来丞相会各打五十大板,但不知为何,丞相只找我谈了一次话,便去调查杨仪了。后来,在平凉庆功宴上,丞相多喝了几杯,红着眼睛对我说,当年就是没有听林辅汉之言,偏袒了马谡,致使北伐差点功败垂成,也间接害死了林辅汉,他深以为恨。林辅汉曾言文长是你的人,所以丞相便完全信任了我,不再怀疑我,只去查那杨仪。”
林夕愣了一会儿,喃喃道:“原来,我与马谡之间,让丞相记了这么多年。”
姜维也是唏嘘,“是呀,北伐中林将军殉国,丞相也丢了半条命,生生卧床了半年才能下地。现在好了,丞相与林将军就要大婚了,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苦了!”
魏延赶紧也说道:“是呀,现在就不想那些过往了,你与丞相走过这么多坎坷离合,现在终于圆满了,该高兴才是!”
林夕擦擦眼泪,笑着使劲点头。
出了议事堂,刚进自己的院门,就见院中站着一个十一二的少年,听见脚步声,少年一回头,林夕恍如见到了年少时的丞相。
“思远?”这肯定是诸葛瞻,那个自己亲手接生的小娃娃。
少年灿然一笑,“林姨!”
另一边,光禄大夫谯周正在擦汗。刘禅迁都时改元炎兴,这是历史上蜀汉的最后一个年号,只存在了数月,如今还于旧都,刘禅还是选择了这个年号,不能不说是历史的巧合,只是季汉面临的时局截然不同。
此刻,丞相就摇着羽扇盯着谯周,要他选一个吉日,立等可取那种。可怜谯周连新的年历都还没编,大白天的也看不见星星,只能在老黄历里手沾唾沫的翻着,半天,才总算在下月寻到了一个大吉之日。
“丞相,炎兴元年五月初九,乃大吉之日!”
“五月初九,也就是下月,离现在还有二十日……”
“丞相,不能再急了,再早没有这样好的吉时不说,少府那边也来不及筹办啊!”谯周擦了擦汗,丞相不是向来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么,丞相府里这么多年连个侍女都没有,恨不能耗子都是公的,现在怎么这样着急大婚?老房子着火?
“好吧,那就定在下月初九,谯大人禀报圣上吧!有劳了!”
“不敢不敢!”
丞相心情愉悦的回了府,进了屋,就看见思远趴在案边,全神贯注的看林夕写着什么。微微一愣,就见小瞻儿抬头冲他甜甜一笑,“阿父!”
丞相心中酸疼,自从五丈原之后,除了阿斗能偶尔陪伴他以外,他便只能一人在府中待着,每日学习,没有玩伴,更没有父爱和母爱,他有多少年没有看过这孩子如此甜的笑了?
“思远,在看林姨写什么?”诸葛亮笑着走上前去,从背后搂住诸葛瞻,同时倾身看向林夕的笔下。诸葛瞻的身体一僵,随即便放松下来,迟疑的伸手想要握住丞相的手,却又有点不敢。丞相一把抓住那试探的手,紧紧握住。
林夕扭头看了看诸葛瞻那幸福激动又不好意思的泪眼汪汪,叹口气,也合身抱上,与丞相一起将诸葛瞻夹在中间,“思远,以后想阿父了就去寻他,他若敢不理你,就来找我,林姨为你做主!”
诸葛瞻哭出了声,“嗯!我听林姨的!”
诸葛亮摸摸鼻子。
“夕儿在写什么?”转移话题。
“思远来找我,我想陪他下棋,他却说阿父说我会很多妙词,央我写一首,我便给他抄几首喽!”说完,将纸递给丞相。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哎呀,妙,当真是妙词!”丞相轻轻念着,只觉意境一层又一层,直谙人到中年时的心情,不禁大赞。
“还有么?”丞相也来了兴趣。
林夕冲诸葛瞻努努嘴,诸葛瞻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一沓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递给丞相。
“你这孩子,我就看看,又不要你的!”诸葛亮拿扇子拍了拍诸葛瞻的脑袋。
父子俩难得的嬉闹,让林夕笑得开心。又将诸葛瞻拉到身前,“瞻儿,以后你想做文臣还是武将?”诸葛瞻挠挠头,“我更喜欢诗文,却不善读兵书,所以恐怕只能做个文臣了。”说完还抬头看看丞相,觉得自己比阿父实在自惭形秽。
林夕却是大声称赞,“喜欢诗文好呀!那以后瞻儿就做一个大诗人,以诗词传世,不用受那征战的苦,多好呀!不要和你阿父比,咱不稀罕那武庙十哲,小瞻儿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诸葛亮觉得这样教孩子不对,但仔细一想林夕的话,又觉得句句都对,只好不发表意见。
“武庙十哲是什么?听起来很了不起的样子。”
“那当然,几千年的历史里,只选出十个文武全才受万民香火供奉,当然很了不起,但是也很苦啊,所以让阿父去就行了,咱思远不稀罕!”
诸葛瞻咯咯笑起来,“阿父是最了不起的,思远就只用做自己!”
“对!小瞻儿有慧根!不愧是丞相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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