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春季气温习惯性满减,前段时间暖意洋洋,最近下了场雨,温度陡然下降。
街上又现乱穿衣,羽绒服和短袖同框。
拿到后续一周团期,余欢喜眼前一黑。
几乎不休,加场连续上团,直到五一。
凤城旅游大爆季要来了。
对她来说,拿盆接钱的日子到了!
然而。
接连两天五场精讲,高频用嗓,室内外温差大,一来二去,余欢喜嗓子有点疼。
怕引发咽炎,这天下团后,她先知会刘宇宙,然后让老周送她去医院。
做雾化。
-
默乐医院急诊大厅。
走出诊室,余欢喜先拿就诊卡去缴费,再去药房窗口取雾化耗材,现在找护士。
自己跑一趟才知道看病真麻烦。
当初,多亏有高谦山。
余欢喜感慨不已。
倏地,不慎踩到东西,脚下一个趔趄,低头一瞧,就诊卡向前滑行,徐徐停下。
谁的卡没拿稳掉了。
再一抬头。
“Ching姐?”余欢喜一愣,点指着不远处水磨石地面,“你的?”
蔡青时眼皮一眨。
余欢喜走过去,弯腰拾起,捏着对嘴正反面吹了两下,递给她,“不客气。”
蔡青时:“……”
瞥她一眼,默默抽出包里消毒湿巾,擦拭一番,在余欢喜震惊中,提眸,“谢谢。”
-
Boredom,not you.
莫名想起这条消息,余欢喜不由直勾勾盯着她看,满眼审视与困惑。
“看我干什么?”蔡青时倨傲依旧。
余欢喜发觉冒失,连忙收回目光,因见她身形不稳,伸手扶一把,“你怎么了?”
蔡青时冷硬,“你看不出来吗?”
长眼睛出气的骨折那么明显。
一瞬间。
恍然回到去年和Ching姐香港出差。
余欢喜不自然垂下眼帘。
-
“你怎么了?”蔡青时问,生硬的关心,眼角余光打量她一眼。
“你看不出来吗?”余欢喜展示医用雾化器,如法炮制。
两人一怔,对望,相视一笑。
余欢喜偏头盯她脚踝的肉色装置,刚想张嘴——
“洗澡摔骨折了。”蔡青时抢答。
“……”
余欢喜咽下前半句,一皱眉,蹙眉好奇问道:“这什么东西?神行靴吗?”
怎么不用打石膏了。
蔡青时气笑了,瘪嘴斜睨她一眼,耐着性子科普,“高分子后托固定器。”
“我能摸摸吗?”余欢喜问。
啧啧,医学真是进步飞快啊,骨折支具跟穿个袜子似的。
“余欢喜!”蔡青时警告叫,眼帘一翻。
“……”
再度,四目相对。
眸中回忆澎湃,如同去岁香港春风里,连绵起伏的云海与潮汐。
-
“裴总呢?”余欢喜左右瞧一眼,Ching姐形单影只,没看到裴季读在场。
“分手了。”蔡青时大方承认。
“……”
闻言,余欢喜张张嘴,略一垂头,抿嘴挠了挠额角。
始料未及。
气氛忽然尴尬。
-
这时。
急诊护士站传来标准播音腔,语调轻柔叫她名字,余欢喜如临大赦,一指身后。
蔡青时颔首。
快步走出几米远,她忽又折回来,扶着蔡青时,就诊沙发区落座。
“谢谢。”蔡青时淡淡一勾嘴角。
又一遍社死的播音腔呼叫。
余欢喜一路小跑,高跟鞋似马蹄清脆,哒哒哒哒,有节奏地带起一连串心跳。
望着她背影。
蔡青时若有所思,想起几天前,最后一次见裴季读的晚上,她摔倒那天。
-
蔡青时单脚刚迈出浴缸,没留神踩偏防滑垫,脚下一滑,倒在地上。
咔嚓。
剧痛瞬间袭来,疼得她一秒飙泪。
浴室门紧闭。
蔡青时痛的失去知觉,再次醒来,已经身在医院。
当晚,裴季读给她打电话,始终无人接听,他开车赶来,才发现躺在浴室的她。
他无意间看到她发给余欢喜的照片。
Ching和她前男友——佳途云策总经理,余欢喜的现任男朋友,庄继昌。
两人相拥相吻。
漂亮女人和成功男人总让人艳羡。
谁没有过往。
当初,正是Ching身上那种倔强清冷的故事感,深深吸引了他。
裴季读可以忍受她缅怀前任。
却无法接受Ching矫饰伪行,道貌岸然,尤其,她故意发亲密照挑衅。
裴家的人外热内冷,自我保护意识强。
裴季读也不例外。
在感情里,这类人最无法接受让他失望的人,哪怕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
于是,当天夜里,凌晨。
“Ching,我们分手吧。”
“……”
蔡青时沉默,嘴角划过一抹苦涩。
命运啊。
把活人往死里逼,劝想死的人好好活,所有人半死不活地苟延残喘。
世事无常,前途限量。
-
蔡青时松了口气。
抬眼,再次望向刚余欢喜闪过的地方。
小黄牛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
默乐医院急诊。
余欢喜终于做上了雾化。
时间过半,庄继昌来消息:【哪儿?】
余欢喜发送实时位置。
半晌没有回复。
-
半小时后,高谦山闪现,“昌哥找你。”
彼时。
余欢喜雾化结束,正收拾东西。
“怎么了?”见他一脸严肃,她心下一沉,“你们今天不是有事要忙吗?”
高谦山犹豫片刻,暗呼一口气,豁出去道:“我陪他去买钻戒了。”
他语速不快,尾音却松,拖腔带调越来越细。
“买什么?”
余欢喜眉心拧紧,正色看他,她不确定究竟是没听清,还是不敢信。
高谦山没正面回答,“难不成要求婚?”
啪。
余欢喜脚下一滞,雾化器摔在地上。
一听“求婚”,她整个人僵硬住。
不知道应该有什么感觉。
身体内似乎有两股力量同时撕扯,歌颂血色浪漫,劝她回头是岸。
庄继昌是她爱着的人啊。
幸福真假难辨,可钱是真的,钻石和铂金包是真的,哪怕他的心不纯粹呢。
拔剑四顾。
她对他仍残存一丝幻想和微薄的期待。
尤其——钻戒。
余欢喜舔舔嘴唇。
“……”
“怎么高兴傻了?”高谦山碰她手肘,弯腰拾起雾化器,顺手要扔。
“还能用!”余欢喜猛地回神,一把拦住,“消消毒就行,别浪费!”
高谦山无语。
走出急诊大门前,他着意提醒,“千万别露馅。”
“老戏骨!”余欢喜比个ok。
心跳加速。
-
夜晚南湖畔,微风徐徐。
步道,余欢喜和庄继昌并肩漫步,高谦山识趣跟在身后,几米开外。
两人一路沉默。
已知动向,余欢喜心绪不宁,不时偷觑他,单手揣进衣兜,用力抓握舒缓紧张。
脚步越来越慢,克制而挣扎。
迎面,几个夜跑者横冲直撞穿过。
两人不得已分开。
就在这时,南湖烟花绽燃,绚烂璀璨。
余欢喜猛地仰头。
苍穹之下,似满钻银河倾泻人间,映得她脸颊绯红,美得让人口干舌燥。
摇晃消弭刹那。
回首。
庄继昌掌心托着一个红色小方匣。
Cartier,卡地亚。
余欢喜一目了然。
嘭嘭。
这世间路遥马急,永恒短暂拥吻天空,五颜六色的光点争相坠入眼底。
余欢喜手背掩口想泪奔。
“打开呀。”庄继昌噙着笑催促。
“你来。”
近乡情更怯,她怕是钻戒,更怕不是。
漫天烟花,如同一场终极浪漫,照不到的余生,写不完的悲欢。
庄继昌宠溺笑笑。
打开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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