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山放下刀,过去把门和木头墙重新整了整,简简单单的先组装起来,明天重新加固一下就是。
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把肉处理出来。
他也很想吃口肉汤!
“姐夫,你歇会儿吧,这些我也能干。”杨秀莲过来把刀接过去。
“行,你可慢着点,千万别把手伤着。”
“放心吧姐夫。”杨秀莲干劲十足,撸起袖子下刀。
说实话,她这张甜美的脸蛋极为违和的是,她有当屠夫的天赋!
下刀非常熟练,拿着刀刃,轻轻松松地找到前肘关节,几刀就把猪的后腿彻底卸下来。
“姐夫,这条后腿儿先冻着吧,留着以后慢慢吃。”
“好,你拿主意就行。”张海山一屁股坐在马扎上。
屋子里生成的蒸汽,温暖的氛围,让他整个人都舒缓不少。
“姐夫,”杨彩霞端着一盆温水过来,“先泡泡手,然后再把脚也泡一泡。”
张海山低头看了看,小拇指已经肿起了个水泡,晶莹剔透。
这是一种冻伤,只能慢慢用温水养好。
双手伸进温水里,顿时让他呲牙咧嘴。
感觉手上的每一寸肉都在肿胀绷紧,但又有一种十分怪异的舒适感。
“啊——”他仰头发出一声怪异的声音。
足足泡了好一会儿,他才把手拿出来。
杨彩霞立刻换来一盆新的温水摆在他面前,接着就要给他脱鞋。
“哎,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张海山连忙拒绝。
“好了姐夫,你就踏踏实实的坐着。”
“你也带回来这么多肉,我和二姐绝对把你伺候好。”
张海山苦笑,他知道对方的好意,但他终究不太好意思。
“姐夫!”杨彩霞突然皱眉。
“你不要这么见外,我大姐走了以后,一直是你在养活着我们。”
“咱们是真正的一家人,你就不要这么见外。”
她刚刚说完,直接上手,直接把张海山的腿架在自己的膝盖上,非常强硬地替他脱去靴子。
张海山吓了一跳,赶紧用力往后扯。
“哎!”杨彩霞和马扎同时被带着往前滑动,但她抱着他的小腿儿死死不放。
“姐夫!我还非得给你洗不可,我倒要看看,你这双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她咬着牙,脸上带笑。
拽掉袜子,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张海山的脚冻得发红,三个脚趾都已经冻伤起泡了。
“姐夫……”她缓缓抬起眼眸。
“对不起啊,我刚才是不是弄疼你了。”
张海山笑了笑:“没有,我就是不想麻烦你嘛。”
他自己把脚放进温水里,顿时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憋了好几秒才缓缓吐出去。
杨彩霞缩着手站起来,转身轻声抽泣。
“你咋啦?”张海山抬头,有些不解。
“姐夫,为了我们,你真是把命都拼上了,来年开春,你帮我找个人家,把我嫁出去吧。”
“这样咱们家里就能少张嘴吃饭。”
张海山顿时变了脸色:“闭嘴,不许胡说,你才多大!”
其实这个年代,农村也好,城市里也罢。
很多姑娘这个年纪就已经出嫁。
但张海山毕竟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始终觉得,这个年纪的姑娘还不该出嫁。
“我告诉你,我养得起你们三个。”
“这都不叫遭罪,”他指着自己的脚,“大冬天的上山,难免有点冻伤。”
“可是我……”杨彩霞转身,泪眼通红。
“好了!”张海山面色严肃。
下一秒又突然笑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家里呆着。”
“我都和赵军商量好了,明年开春就让你去村里队上给你找个活干。”
“到时候你就挣工分,不算在家里白吃白喝,行不行?”
杨彩霞眨了眨眼:“真的?”
“我还能骗你啊,真的。”
“那行!我早就想去干了,就是咱们队上会计一直不同意。”
“一直说什么,我的户口不在这个村。”
张海山点头:“这个我知道,我也和赵军商量过。”
“到时候把你和杨溪溪的户口都弄过来。”
他现在这么说,只是为了让杨彩霞先安心。
之前他还真忽略了户口的问题。
这四姐妹,除了他已经死去的妻子外,三姐妹的户口确实不在这个村里。
不过现在与他和赵军的关系,迁个户口没什么难度。
“都好了。”杨秀莲从外面进来。
那些猪肉已经被她分的妥妥当当。
“这些我们今天晚上,那些留着,猪腿等着挂在房梁上,慢慢熏。”
看着鲜红的猪肉,杨溪溪凑过去。
“小馋猫!这是生的,你想肉想疯了你。”杨秀莲轻轻拍了她一下。
“我就是看看嘛。”杨溪溪嘟起嘴巴。
“哎?我说彩霞,你站着干啥?”杨秀莲脸色微变,拿过抹布擦了擦手,蹲下也要给张海山洗脚。
“我……”杨彩霞顿时有些委屈。
“你也别动。”张海山轻轻推开杨秀莲的手。
“我自己洗,你们做饭吧,我饿了。”
“哦,好。”杨秀莲犹豫了一下,笑呵呵地站起来。
她掌勺,在大铁锅里翻炒着猪肉。
杨溪溪来回从院子里搬柴,杨彩霞坐在灶台前烧火。
看着温馨的一幕,张海山心里一阵欣慰。
“啊!”旁边的海东青突然怪叫一声,歪着头看他。
张海山笑了笑:“看来你也饿了。”
他过去切下一条新鲜猪肉,丢过去。
海东青一口接住,仰着脖子吞下去,伸着翅膀晃了晃,颇为满意。
猪肉在锅里炒香,味道无比诱人。
一家人围坐在热乎乎的火炕上,吃着肉满脸幸福。
“对了姐夫,那院子里还有一头大熊,咋整?”杨秀莲放下筷子。
张海山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那个呀,嘿嘿嘿,今年冬天咱们不会挨冻了。”
三姐妹疑惑地看着他。
“明天我就把熊皮剥下来,熊的皮柔软性不错,到时候可以做一个熊皮被子。”
“这么大一头熊,正好能把你们三个都盖住。”
杨溪溪顿时满眼放光:“熊皮被?那得多暖和呀!”
杨秀莲和杨彩霞也是满脸欣喜。
之前他们大姐还在的时候,一家人就经常挨冻。
主要是,在这个困难时期,做棉被的所有原料都十分紧缺。
他们家有这么一床又薄又破的棉被,已经是很正常了。
很多人家里,只有更小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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