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先生推了一会没什么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喊道,“几个傻子停下歇一会。”
傻子下属掷地有声:“是。”
长安眼珠子直转,据‘百科全书’上记载,大喵不该是在这里出现,还抢了她的紫玉葫芦,随着几人走远,前方已经能看到小村庄,远远地跑来一个人,凑近看。
是瘦皮猴,他满脸惊恐,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长安吓得摔在地上,“鬼,鬼啊!”
长安配合的露出一个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后面又跑出一个人,吓得瘦皮猴直往后面爬,待众人看清,原来是只人形狗面得到怪物,它嘶吼一声,朝瘦皮猴扑去,动作之快令旁人还未发觉,尖锐的爪子直入骨肉,瞬间把人撕成俩片。
狗面怪物血淋淋的爪子,虎口狂塞,几下功夫就吃了一个人膀子,狗面怪物微张着嘴,原本半蹲在地忽的爬起来,尖锐的爪子,还未看清只觉眼前一黑,狗面怪物突然出现在她身旁,小四先生只有一瞬的错愕,小四先生张眼看清后,提着剑就往它砍,狗面怪物似乎怕疼似的往后躲,嘴里发出野兽的低吼声,“吼吼吼!”
长安也没见过这种事,小四先生朝她看了一眼,长安无奈的耸耸肩,她真的也没办法,唯一能帮上忙的紫玉葫芦也被大喵夺了去,长安摸出小刀往上贴了张符,符一碰到小刀就消失了,好像融入了小刀,长安嫌弃的看了一眼,“接着。”
小四先生接过,无奈一笑。
长安道:“往它心脏位置刺下去。”
立即有人反驳,“这是怪物!”
小四先生挥着剑往狗面怪物上劈,怪物的动作灵敏,小四先生占着长剑的优势,狗面怪物离她不近的距离,下一秒怪物突然凑近,小四先生不假思索反手将小刀刺入怪物心脏,狗面颤抖的摔在地上,低声嘶吼抽泣。
瘦皮猴吓得半死不活,不知道突然哪来的勇气冲上去死命的踩狗面怪物,“叫你不知死活,叫你咬劳资!”
那狗面怪物忽然睁眼,吓得瘦皮猴窜的老远再也不敢上前,小四先生皱着眉,几个下属对视一眼,拿着剑刺了几下,俯下身去查看怪物,半道上跑出少年模样的男子,抱着狗面怪物哭的万分难过,闻着伤心。
“爹啊,你怎么死了?是哪个杀千刀……”
长安打岔问:“这是你爹?”
这有点吹牛皮了,她怎么看都找不出一丝相像的地方,也有可能是是魔化了,所有就不像了?
少年点了点头,泪眼婆娑,“是啊,姐姐。”
长安道;“我见你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少年歪着脑袋,笑得眉眼弯弯,“怎会见过?我要是见过这么漂亮的姐姐不可能会记不住!”他重重地点点头,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透着一丝精明。
小四先生问,“你说这是你爹,那他何故变成这副模样?”
少年撇了撇嘴,伤心的低下头,娓娓道来,“阿娘病了,阿爹听闻前面的林子有神药可以救治阿娘,阿爹听了深信不疑,他简单的收拾东西带着我去寻药,林子倒是没什么危险的地方,除了有很多蛇。”
少年说道这里停了下来,扫过众人视线停止在长安身上,长安面不改色,少年继续道,“那生长神药的地方有只像狗的野兽把守,阿爹说他把野兽引走,让我去采药,我见阿爹引走了野兽,跑上去半点不敢耽搁,顺利采到药在约定好的地方等阿爹,却等了好久都不见阿爹出来,我本想进去找他,阿爹突然满身是血的从里爬出来,好像不认识我了一样,从我旁边绕过去,爬到出口阿爹站起来,朝我挥挥手说回家了。回到家阿娘却熬不住走了,阿爹变得喜怒无常,有时候把自己锁在屋里,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我在外面听的心惊胆战,阿爹喜欢夜里出去,有时候我看见他满脸是血,嘴里还嚼着什么东西,村里总是隔三差五的丢东西,而阿爹有喜欢半夜出门……他渐渐地惧怕阳光,总是把自己关在屋里,连我也见不到他几面。”
少年梗咽着,眼眶红了一圈,“有回夜里我我跟着他,看到阿爹跑到村里王大妈家,他跑进鸡圈里笑得露出俩颗异于常人的尖牙,嘴里还发出野兽的声音,我害怕极了,拼命的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发出声音,白天的时候他不敢出来,我站在他门口对他说,‘阿爹我要出门一趟,过段时间便归家。’阿爹突然出声,‘你要去哪?’我吓得没敢说话,好一会才找出自己的声音,‘我听说城里招收工人,我想去……’”
长安静静地听着,她面带微笑,“少年编的不错。”
少年错愕,也笑道,“谢谢阿姐夸奖。”
少年靠近长安,他半蹲着,摇摇头叹息道,“可惜啊,怎么成了个瘸子?”
长安面不改色,“你误导我们有什么目的?”
少年好似听到天大的笑话,笑个不停,他捂着肚子,“姐姐你确定我会说?还是我会说了你就会信?”
长安耸耸肩,“没办法我习惯了,你随意继续编。”
少年道:“姐姐我想跟着你。”
小四先生出声反驳,“不行。”
少年撇撇嘴,“丑姐姐,我也没说要跟着你,你反应这么激烈作甚?我又不吃人。”
小四先生走到长安身后,一言不发的推着轮椅。
长安若有所思,转头对少年道,“好啊。”
少年闻言一笑,露出俩颗小虎牙,眼睛微眯更显可爱。
小四先生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小安,这个人来路不明很危险……”
长安丢出匕首戳中瘦皮猴,笑吟吟道:“瘦皮猴我们又见面了,这么着急走作什么?”
瘦皮猴头皮发麻,冷汗侵湿了衣衫,他的表情惊恐,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他瞪圆眼睛,死死地盯着长安,圆滚滚的眼中爬满血丝。
小四先生使个眼神,几个下属心领神会拦住瘦皮猴的路,一左一右按着他的膀子。
长安指着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委屈的咬着嘴唇,不情不愿的吐出几个字,咬牙切齿道:“狗蛋。”
几个下属笑出了猪叫声。
长安疑惑,“现下已经不流行贼名好养活的传闻,你怎么还起这名字?”
少年气馁,“我与人打赌输了,便叫了这个名字。”
长安指着瘦皮猴,“你把他绑起来,刺上一刀。”
少年一双水汪汪的眼眸,好似水晶球一样透明,澄净,他不知觉的咬唇问,“姐姐不能多刺几下吗?”
长安挑了挑眉了,凝视着少年,不着痕迹地转移视线,“你与他有仇么?”
少年拿着匕首甩着玩,郁闷道;“这人骗了我,说好的会帮我制住阿爹却自个跑了,我只好放出阿爹去追他,谁知道会碰到你们。”
少年动作利索的绑好瘦皮猴虽然看着有点松垮,这种绑法却叫被绑住的人半点都挣脱不开,不可谓不是行家。他随意的往瘦皮猴身上刺了几下,看着不轻不重光听瘦皮猴的惨叫就令人头皮发麻。
小四先生脸色变了又变,她沉默的推着轮椅。
下属抱拳半跪着,恭敬道:“主子,前方温大人来了。”
小四先生先是看了一眼长安,吩咐道“让他准备好,本王要在铎城住上几天。”
几人行到官道上,小四先生拉着少年走到一旁,拿眼瞧他,半响问:“你是鬼医?”
少年倚靠在树上,慵懒的眯着眼睛,“何以见得?”
小四先生思索道,“鬼医人少模样,笑虎牙,弯月刀,白丝随身带。”
“哟,观察的还挺仔细。”少年双手环胸,他伸了个懒腰,“你若是让我治疗她的我也爱莫能助,本就有腿上,又被火烧四处奔走,最后又进了寒渊林,阴气入骨就算治好了,每逢阴雨时,阴寒疼痛难忍,伴随搔痒……”
少年摇了摇头,轻声笑道,“何苦遭这罪呢?”
小四先生沉思,“治好她还有机会正常行走,若是不治她只能坐在轮椅上。”
“不如听姐姐如何说?”
少年叼着树叶跑到长安跟前,“姐姐若是能治好你的腿,但阴雨时又会发作,如置身冰火俩重天,你愿意吗?”
长安想了一下,礼貌的朝他笑道:“能站着当然好。”
少年微笑,“可是我不想给你治疗。”
“下官参见王爷,有事来迟还望王爷切勿怪罪。”
温大人骑马而来,后面跟着马车一队官兵,伴随几个丫鬟小厮。
小四先生摇了摇手,抱着长安坐在马车上,少年要跟上去,几个下属拦着不让进,少年冲着马车喊道,“你家下属拦着不让我进去,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退下。”
小四先生撩开车帘,搭了把手,少年笑嘻嘻爬上去,他发觉马车里的气氛不太对劲,探出脑袋就想往外钻,小四先生一把抓住他,“刚刚不是还叫嚣着要进来吗?”
少年笑嘻嘻的打圆场,“我就想看看景色。”
他缩回马车,尽量窝在一个角落里。
马车里的空间不大不小,有张木桌,上放着香壶,一叠糕点,一壶茶几只杯子,一路颠簸,桌上的东西纹丝不动,马车内感受不到半分颠簸,少年忍不住赞叹,“临安王真是财大气粗,千年玄铁,人人挤破了脑袋想得到的宝物,就被王爷得到这么大一块,还用在了马车上,真是暴殄天物啊!”
小四先生提过茶壶倒了杯茶,递给长安,修长的手指捏着白玉壶,看着竟比白玉还要白上几分,“堂堂鬼医,何故做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村姑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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