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数日,明舒都没有看到傅直浔。
问赵伯,说是年底公务繁忙,翰林院离侯府来回得一个多时辰,三少爷索性就住在官邸里了。
这话明舒是不信的,翰林院又不是六部,难不成年底还要冲业绩?
傅直浔肯定在忙什么大事。
又回想了下小说的故事线,这个时候朝中并无变动,后宫皇后病了,太子快要迎娶太子妃秦楠了。
秦楠一入东宫,就找了个借口杖毙木樨。梵音公主彻底孤立无援,备受下人欺辱,大冷天被泼冷水,放老鼠钻她被窝……
太子日理万千顾及不到——即便他知道,也只能处置下人,不会动秦楠,梵音公主仍是待宰羔羊。
对比一下,明舒竟无端生出一种“其实傅直浔也还行”的错觉来。
至少,他和下人都没虐待过她,木樨也没出事。
开局已逆转,明舒自然得多多努力。
先是托傅言善去“品古轩”一探,是否还缺风水师?若是“品古轩”不缺,帝京其他古董铺需不需要?
这事程氏是赞同的:“唯有银子才是真靠山!你要挣钱,我支持你!”
明舒又一次对二伯母刮目相看,便毫不客气地让她带自己去看了那两间商铺。
一家茶楼,一家当铺,地段好,生意也不错,程氏出手是真大方。
茶楼有三层,第一层接待普通茶客,二层雅座,三层则是包房。
明舒有个想法:“我想把三楼的包房停了,改做风水生意。一楼和二楼的客源,便也是三楼风水铺的客源。”
程氏琢磨了一下:“这茶楼做的大都是贩夫走卒和书生的生意,最多来些附庸风雅的富户,不瞒你说,三楼包房大半时间是空的,你改做风水生意也好。”
“不过,从一楼和二楼的客人里可挣不了银子。算卦改风水,驱鬼保平安,得从有钱人下手。这样,客源我跟你二伯父想办法。”
明舒越发喜欢这个二伯母了:“那就有劳二伯父和二伯母。但这一楼和二楼客人的生意,我也得做,口碑传出去,您和二伯父也好帮我说话。”
程氏点头:“也是这个理。”
明舒指了指自己的脸:“还有一事,二伯母有没有能遮容貌的法子?一来,我终究是侯府的人,得隐姓埋名;二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程氏笑笑:“早就想到了,就你这张脸,不遮着还如何做生意?军中有擅易容术之人,我同父亲打过招呼了,今日她便会过来。”
明舒便欣然同程氏回去西院。
谁知一进侯府,两人就遇到了大少爷傅启淙。
傅启淙一身酒气,脸颊酡红,眼神透着一股醉意,由小厮搀扶着,走路都不太稳。
一见明舒,醉醺醺的眼瞬间就亮了:“三弟妹!上回多亏你提醒阿锦,她一直想好好谢谢你呢。若是无事,去同阿锦坐坐吧……”
程氏冷冷地打断:“有事!袁氏好大的脸,她一个妾室,让侯府正儿八经的三少夫人去陪她坐一坐?大少爷,你醉了,先去醒醒酒吧。”
又骂小厮,“你们都是死人吗?大少爷醉得都神志不清了,还不赶紧扶人进去!”
也不等傅启淙回话,拉着明舒就走。
边走还边不解气地骂:“在家宠妾灭妻,在外眠花醉柳,傅家好歹也是正经侯府,怎生出这种不要脸面的淫虫来!明舒,以后遇到傅启淙,你就骂回去,二伯母给你撑腰!”
明舒笑而不语。
骂怎么够?
这傅启淙简直阴魂不散,她去西院总能遇到他,眼神赤裸不说,已经开始言语挑逗了。
一次两次还能忍一忍,这三次四次的……下回再见到,她会让他明白“不能人道”是何滋味。
不过,她不免有几分纳闷:傅启淙的确是淫乱的面相,一般这样面相的人,父母之中必有一人是相似情况。
可听云夏说,大伯父性子古板,只有大伯母一妻,没有妾室通房,是出了名的端方之人。
至于大伯母徐氏,在家修行多年,是半个佛门弟子。
傅启淙随谁呢?
正想着,一个鹅黄的身影跑了出来。
“快跑呀!你们再胖下去,大山小树就要把你们烤着吃掉了!”傅湘赶兔子赶得上气不接下气。
兔子倒是悠哉游哉,跑几步,啃两口草,把傅湘气得小脸鼓鼓的。
程氏瞧得哭笑不得,又苦笑着对明舒道:“我这是养了三个小孩子,整日鸡飞狗跳的。”
明舒看着跟兔子似的一蹦一跳的傅湘:“二小姐这样的情况,有一半缘由是魂魄受损。”
程氏心一紧:“那把受损的魂魄补好呢?”
明舒:“可长命百岁,岁岁无忧。”
程氏知道让痴了多年的女儿变成常人,的确强人所难,若能同明舒说的一般,也很好了:“那就劳你费心。”
明舒颔首:“一定。”
*
中院。
傅启淙一进院落,便瞧见了大少夫人柳氏。
她穿着秋香色的袄子,与明舒今日穿的裙子颜色很像。
傅启淙眼中欲念大盛,一把推开小厮,在柳氏惊恐的呼声里,扣着她就进了屋子。
日头渐渐西沉,夜幕降临,寂静的院里,寒风瑟瑟。
压抑的低泣,渐渐成了痛哭,最后变成凄厉的惨叫,被风吹碎,零落凋零,直至再无声响溢出。
柳氏的两个丫鬟站在院外,满面惊惶,瑟瑟发抖,脚却不敢往里移动半步。
两人都知道,进去的下场,就是同大少夫人一样。
她们经历过,跟地狱一样,生不如死。
三进院落与四进院落只有一墙之隔,却无人前来探看。
直到惨白的月光,在凄凄黑夜里散落,那扇地狱之门才被人踹开,傅启淙满脸怒容,嘴里骂着“晦气”。
两个丫鬟吓得蹿到角落里,恨不得把身子缩进墙里。
万幸,傅启淙没瞧见两人,跌跌撞撞地去了二进院落。
两人才战战兢兢地进了院子。
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摇曳的烛光下,只见一室狼藉,踢翻的圆杌,撕裂的绸布,鞭子,木棍,剪子……还有各种淫器,随意丢着。
床沿上,软绵绵挂着一个了无生气的身躯,不着片缕,身上遍布青紫和鲜血,下体污秽不堪,血流不止。
被剪得跟狗啃似的头发,覆着一张死人般的脸,口鼻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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