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衍看着寻凝走远估摸着陈宿晔也要出现了,于是理了理衣衫:“春岑,我发髻有没有乱?”
春岑摇了摇头:“好着呢,天仙一般。”
陈衍安心的坐在石头椅子上,突然听到一声:“赵望雅?”她的眼眸登时睁大了许多。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什么人,但那声赵望雅她确确实实的听到了,难不成自己幻听了?
“小姐,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到谁叫了一个人名?”陈衍看着春岑询问。
春岑摇了摇头:“只有远处有些人,吵吵闹闹的要是真叫了咱们也听不清楚的,小姐许是听错了。”
听到春岑的解释,陈衍也心下如此想着,自己是真的幻听了吧?
“赵望雅!”这一下陈衍知道这不是幻听了,而是有人切切实实叫着自己去的第一个世界的名字。她起身抚了抚衣袖:“春岑你且在这等着,我去那边看看。”
“小姐你一个人没事吗?”春岑询问着,却没有多问陈衍的理由。
陈衍表示无碍,便故作轻松的装作看着风景慢慢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等到脱离了人群处,“在这里,看过来,这山溪旁。”那声音再次出现,陈衍顺着提示走过去到了山溪旁果然看到了一个在山溪里面冲洗的澈净的龟壳,玄山龟壳!陈衍立刻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伏身想着努力够着那水下的龟壳,但奈何距离差了一指。她慢慢尝试将身子再往前探探,却被人从身后拽起来。回身一看那人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身躯凛凛。
目标出现,陈宿晔。
陈衍怔了怔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过了一会才反应自己与他的距离太过亲密,将自己的小臂从男人手中抽出。
“失礼了,只是不知姑娘方才在做什么?”男人见陈衍离自己远了些,薄唇一笑,身穿牙白色长衫暗绣竹柏在上,腰间系着紫伯玉坠,上刻蟒蛇,意味若非勋爵那便是皇家人。他轻轻打开扇子一副浊世中的翩翩公子之相。
陈衍低头像是不敢看面前的男人一般:“小女子见那山溪里有一龟壳,看着有些趣便想取上来。”
“既是如此,那我便帮姑娘取上来。”
“多谢公子。”陈衍看着陈宿晔走近山溪望了望俯身轻轻从水里一捞,龟壳便上岸了。
“你一个小姑娘,不喜欢胭脂水粉百彩饰物竟喜欢这老物件?”陈宿晔将龟壳拿在手上抬起来观摩。
“老物件自有它的趣,非那些虚浮之物可以相提。”陈衍垂目回道。
“你倒是有些意思,敢问姑娘名讳。”陈宿晔调笑一句后,端静的拱手求问芳名。
“小女封栖迟。”
“封老将军的独女?”
陈衍似乎是惊讶于男人竟然知道自己身份,抬头看过去,没有错过男人眼里闪过的一丝算计。“没想到公子竟然知道,武家实在不足挂齿。”
“崇文不崇武是破旧了的,何必自贱?更何况封将军定叛逆,平天下,哪里能说不足挂齿?”
“多谢公子,先将龟壳给我……小女子吧,离开婢女太久恐怕她们已经着急了。”陈衍低头至始至终都没有再看过眼前的男人。
陈宿晔将龟壳轻轻放在了一旁的干净石头上:“我叫陈宿晔,下次再会。”
陈衍等到男人走远,拿起龟壳打量着,的确是玄山龟壳,上面镌刻的符文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赵望雅?真是你?”
陈衍感知到了龟壳传来的声音在自己脑海里悬荡,陈衍便也在心里暗问:“伏……伏欲仙人?”
龟壳里的伏欲显然听到了陈衍的心神之言:“你怎么灵魂未曾变化,还记得前世的事情?”
“这……说来话长,你和玄山龟壳不是在那个世界吗?”陈衍将龟壳收在衣袖里的兜兜里,一路往回走着一边与她心神沟通。
“玄山龟壳一直都是这样,时不时的就开始换地方,我又仰仗它收留我休养,况且我也出不去龟壳,自然就随它来了,但是没想到如此巧的?”伏欲语气比上次多了些兴奋,她本还以为赵望雅能陪自己待个三五十年的,结果没过几天等她从梦中醒来就发现龟壳在冰天雪地里,两旁是赵望雅的碎尸。心里还惆怅了许久,没想到自己如今又遇到了赵望雅。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陈衍好奇着问出口。
“我是被龟壳的灵气涌动吵醒的,醒来就看见换了一个地方,而龟壳直到现在也只认你当主人,我自然也感知到身为主人的你咯,我还纳闷龟壳怎么又莫名其妙的认主了,便拿灵识探了探你,才发现是你。”
“所以你就叫着我的……赵望雅的名字?”
“对啊,但是还没想到你什么都记得,你快和我说说,你当时怎么死在那雪山下了?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陈衍想了想,如今玄山龟壳依旧认定自己为主人,而伏欲虽然也算与自己毫无瓜葛的人,但是若是以后要一直相处下去,不说恐怕不妥于是娓娓道来:“我其实不叫赵望雅,我叫陈衍……”陈衍把自己的过去和现在的一桩桩任务全盘托出,听的伏欲一直一惊一乍。
许久陈衍都已经坐上返回将军府的马车上闭目了,依旧继续与伏欲交流着,春岑与寻凝只以为小姐是累了,一直不言语闭目养神。
“陈衍……你那前世也是这个名字?我未曾听说过,估计咱们不是一界的,我要早知道你有这渊源,便不摆那些谱早早与你多说两句话,我都快不记得与人说话的滋味了。”
“那你说,现在这个桃宴山的异样是与玄山龟壳有关吗?”
“这玄山龟壳恐怕是一直寻着你来的,不知为何你在那个世界死后它灵气暴涨,还隐约有些功德之力,可能是感知到你才在此停留下来,但未阻止释放那些灵气,便成了如今着模样。”伏欲顿了顿又说:“你也别大惊小怪,万物都仰仗灵气生存,才有了所谓的灵智或是生命,这很正常,以后这里恐怕还会成为洞天福地,好歹也是灵气浸染过的。”
陈衍点了点头:“你们出现在这个世界多久了?”
伏欲没好气的说:“我在这里面哪能知道过了多久?”
陈衍睁开眼询问着寻凝:“我让你去问问这山上的事情,问了吗?”
寻凝点了点头:“我回来见小姐你面色沉重那会没和您说。我过去时,守林人们正和别人在那说呢,说是十五天前左右慢慢变成这样了,刚开始是山溪周边的桃树开得越来越繁盛,到后面连一些老树都发了新芽,直到今天漫山遍野的桃红铺着,恐怕是有仙人赐福的把,啊,还说已经往宫里禀报过去了,小姐,咱们这次还真没来错。”
陈衍点了点头,遂又闭上了眼睛:“大概就是十五天前吧?玄山龟壳能提前知道我来这?我可是今早才到的这里。”
“谁知道呢?我对这个龟壳也是一知半解的。但见它如此追寻你,保不准前世它就是你的宝贝呢。”
陈衍在袖子里轻轻的拿手指抚摸着龟壳表面,叹了口气。
回到将军府,父亲大人吃晚膳时还问起陈衍今天桃宴山的异样,陈衍将自己从寻凝那听来的说与父亲和母亲。
“那我今日没去真是可惜了。”封母喝下一口茶水,颇觉得遗憾的说。
“母亲明日想去也是来得及的,这花全败也有些时日。”陈衍恭敬的说道。
“那既然这样,蓝梦你愿陪我再去一次吗?”
陈衍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封母叫的是封栖迟的小字【蓝梦】,如此亲切的还是第一次,她受宠若惊的赶忙点了点头。
“既然你答应了,明日也别来请安了,睡的舒服些,咱们再出门也是无碍。”封母依旧是孤傲又端庄的模样,但陈衍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正慢慢向自己融化寒冷的外表。
“多谢母亲体恤。”
陈衍回到自己的闺阁,掏出龟壳摆在了桌子上。
“哎?小姐这个龟壳是哪里来的?”寻凝看到龟壳询问道。
“今天去那桃宴山时捡的。”
“还怪好看的,小姐喜欢?”春岑也围过来看。
陈衍点头后,春岑打开一扇抽屉,里面有着一个圆盘玉佩穗子,春岑拿了出来说:“小姐你原先还觉得没什么物件配得上这穗子,现在将它挂在那龟壳上,龟壳看着也不薄气倒也两全了。”
陈衍低头看了看,龟壳顶部的确有个小孔,倒是正好穿上穗子,便点头答应,等到春岑挂好后,寻凝看着说:“配上还挺有意思的的,别家小姐都是荷包玉坠咱们是龟壳配着,也不俗气。”
“是啊,龟也是长寿平安之兆,还让咱们小姐一眼相中,好兆头。”春岑将龟壳递给陈衍,笑着与寻凝你一句我一句。
“你这两个婢女还挺有意思。”伏欲说。
“她们心不坏,原先的封栖迟就算被打入冷宫,这两个人还护着她。”陈衍褪下衣物,散了头发看着两人将烛火熄灭离去,如是的说。
“嗯,那你这个世界的债怎么还?我看今日那个陈宿晔尽管仪表堂堂,眼神里的那点算计骗骗凡人也就罢了,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把心给你的。”伏欲陪着陈衍苦恼起她的债务。
“不想了,我前两个世界误打误撞的也就将债还了,今日还是先早点休息吧。”
一雯灯前醉不醒,恨如春梦畏分明。澹月澹云窗外雨,一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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