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逆子静悄悄,一定在作妖
这一幕,把所有人看呆了。
文臣望向武将,发、发生了何事?
武将望向彼此,发生了何事?
简郡王不是都要赢了吗?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飞出去了?
他们其实早认出了那匹黑马是困扰了陛下多日的马王。
郡王驯服马王的过程实在惊险刺激,他们全程盯着,为郡王的每一次倒下重来而喝彩,也为郡王的毅力与功力深深折服。
他们无比笃定,这一局,简郡王赢定了。
谁能告诉他们,这个巨大的变故是怎么来的?
“你们方才瞧见这匹白马了吗?”
“没有啊,你们呢?”
“没。”
“要是有这么厉害的马,我们早发现了呀。”
“是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一头雾水。
没人知道这匹白马打哪儿冒来的,就连梁帝也是一脸茫然。
御林军的张统领纳闷地说道:“不是,一个小白脸,怎么就……”
蒋国公:“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家不是小白脸?”
众人:“……”
白马与黑马的较量仍在继续。
毕竟是曾让梁帝都感到头疼的马王,并不是轻易能被打败的。
只见它一个翻滚,挣脱了白马的桎梏。
随即它迅速起身,扬起后蹄高高踢向身后的白马。
白马扑得太凶狠,这也导致它没办法立刻抽身。
千钧一发之际,陆沅紧拽住它的鬃毛,夹紧马腹朝右一个急摆。
伴随着一声惊空遏云的马嘶,白马往东腾挪了一尺,惊险地避过了马王的夺命反击。
百官们不由地发出了一大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然而众人一口气还没抽完,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白马在避开了黑马的反击后,忽然高高扬起前蹄。
“咦,它在做什么?”
明王古怪地问。
不知何时从明王与福王中间长出来的蒋国公:“生气,要揍马王。”
他虽然不懂马,可他放过羊啊,四舍五入也是放过马的人了。
福王道:“它……好像不是想揍马王,是想揍大侄儿。”
白马原地暴走,几次试图将陆沅从自己的马背上震下来。
然而陆沅腿力惊人,宛若稳稳长在了马背上一样。
白马见甩不掉,居然做了一个玉石俱焚的举动——它将自己狠狠撂倒在了地上!
“完了完了,腿要压断了!”
“腿断?我看他腰也得摔断啊!”
“方才简郡王训马王时,也没这般可怕吧?”
几名武将喋喋不休,情不自禁为皇长孙捏了把冷汗。
与此同时,也觉得皇长孙太不自量力了。
这匹马已经不能用野马来形容了,根本是一匹连自己也敢干死的疯马。
“郡王要赢了。”
“是啊,一个落下残疾的皇孙,再博闻强识又有何用?”
“若只是落下残疾倒算轻的。”
言外之意,这一摔八成会要了皇长孙的命。
说话的是胡贵妃的亲哥哥胡大将军。
胡大将军虽希望陆骐胜出,但他的话并不是在诅咒皇长孙。
而是正在发生的情况,换作他们之中任何一个拥有多年骑马经验的老将,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更别说是个初出茅庐的皇长孙了。
就在众人为皇长孙一片唱衰之时,皇长孙却劲腰一拧,带着无可撼动的力量朝着相反的方向倒了下去。
以白马肚皮为垫,在触地的一霎,顺势一个翻滚,单膝跪地,手掌撑地,牢牢稳住了身形。
所有人惊呆了。
文臣们不知这一招的含量,一如武将们不懂那份考卷为何令文臣痴狂。
“这腰力……”
武将们被啪啪打脸。
他们在脑海里过了无数躲避危机的招式,却原来根本不需要任何招式,只要有足够的腰力,便能扭转败局。
陆沅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沙。
此时,白马也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瞪着陆沅。
陆沅唇角一勾:“喂,我刚刚好歹救了你,至于恩将仇报吗?要是没有我,你的脑袋已经被踢爆了。”
晋王神色一松:“原来,还没驯服啊。”
他就说呢,陆沅怎么可能驯服得了一匹比马王更厉害的马?
马儿再好,不能为我所用也是枉然。
陆沅这一局,输定了。
陆沅道:“打个商量,让我骑骑呗。”
白马大口大口喘息,目光凶戾,任谁都看得出它耗损了太多体力,正在等待下一轮的死亡攻击。
明王大叫:“大侄儿,别管这匹马啦!快去抢黑马!黑马!”
陆沅挑眉道:“听见没?他们让我去找别的马,但我这人比较专一。”
回应陆沅的是白马的重重一击。
重击过后,众人傻眼了。
人呢?
撞飞了?
一名武将大喝:“你们瞧!在马肚子下面!”
陆沅手脚并用,毫无形象地挂在了白马的身上。
一会儿侧挂,一会儿倒挂。
白马开始四处乱撞。
撞栅栏。
“诶?我躲!”
撞盾牌。
“我再躲!”
撞野马。
陆沅一个翻身,潇洒地立在马背之上。
苍穹之下,一人一马驰骋疆场,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众人看得热血沸腾,早已忘了他在金銮殿上文弱答题的样子。
他展现出的惊人力量与反应,不逊于在场的任何一个将军。
文臣们群情激动,武将们被打脸打得通红。
“干它!干它!”
蒋国公的咆哮震耳欲聋。
明王和福王被他吵得脑瓜子嗡嗡的。
坐在帝王台上的梁帝纵观全场,既看了陆沅,也看了陆骐。
陆骐与黑马被撞后,一人一马分开了,陆骐很快追上了它,并再次将它驯服。
其过程也十分不易,只是有了陆沅极具观赏性的表演,陆骐这边显得有些索然无味。
此试的陆骐只用将马儿骑回马厩,取到帅旗便算完成骑射的第一试。
但陆骐沉住了气没有动。
睿王蹙眉:“骐儿在做什么?趁着陆沅驯马,赶紧走啊。”
晋王看出了儿子的打算,儿子一直在关注陆沅与白马的动静,他是想等白马被消耗完全部的体力,再去冲锋。
否则他这头一动,吸引了白马的注意,白马驮着陆沅追上来,谁赢谁输就不好说了。
“不愧是我儿。”
晋王对自己的沉着冷静很满意。
终于,在历经了几十个回合的较量,白马停止了攻击,并累得趴在了地上。
就是现在!
陆骐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蒋国公一把跳到桌上,叉腰大喝:“哎呀!郡王跑啦!长孙殿下,快追呀!”
明王捏紧拳头:“臭小子,快去追呀!别要这匹马了,换一匹行吗?”
福王道:“不行,只有那匹白马跑得过那匹黑色马王。”
陆沅蹲在白马跟前儿,嘴里叼了根不知打哪儿顺来的狗尾巴草:“差不多得了啊,再不走要被偷家了。”
白马不理他。
明王和蒋国公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恰在此刻,陆沅蓦的拔出腰间匕首,一刀朝着白马的大腿刺了下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众人连阻止都来不及。
齐王目瞪口呆:“陆临渊搞什么鬼?训不了便杀掉?”
睿王道:“得不到便毁掉,看来咱们这个大侄儿对陛下还是不够了解啊?陛下最不齿这种霸道行径。”
翰林院掌院学士急死了:“哎呀,错了,错了呀!”
千不该万不该,杀马泄愤呐!
大司农正色道:“等等,你们瞧。”
众人定睛一看。
白马缓缓站起身,与陆沅四目相对。
陆沅的匕首自掌心一转,干脆利落地插回腰间刀鞘。
大司农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匹白马,恍然大悟道:“是壁虱,它倒下不是累了,是壁虱让它后肢麻痹了。”
翰林院掌院学士惊讶:“壁虱如此厉害?”
大司农点头:“那只壁虱想必早已在他体内,方才用力过猛,导致壁虱的毒迅速扩散。”
翰林院掌院学士脸色大变:“这当如何是好?”
大司农遗憾摇头:“没办法,即使杀了壁虱,体内也残留着余毒,何况那匹马的性子,你们也瞧见了。”
翰林院掌院学士心痛不已:“难道皇长孙要输了?”
孟阁老遗憾地叹了口气。
陆沅取出怀里的药瓶,将祛毒的止血散洒在了白马的伤口上:“喂,给你上药,不许偷袭啊。”
不知是不是知道自己正在得到救治,白马果真没动。
陆沅擦完药,又在自己的衣摆上撕下一块布条,绑住了它的伤口。
做完这些,陆沅转身去挑别的马。
虽然输定了,但他不能认输。
他刚走没两步。
身后的白马急急朝他撞了过来。
“说好了不偷袭的——”
他被铲到了马背上。
令人意外的是,这一回,白马没再试图将陆沅颠下马背,更没横冲直撞、试图与陆沅两败俱伤。
它驮着陆沅,四蹄踏云,疾如雷霆,一往无前地朝着马厩奔腾而去。
“皇长孙,是皇长孙!”
刚被福王拉下来的蒋国公,再次激动地跳上桌,“跑啊!跑啊!干死他丫的!”
福王捂住脸,咬牙道:“你要干死的是陛下的亲孙子……”
蒋国公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唤:“干啊!干啊!!!”
女眷席,蒋惠妃在弟弟一浪高过一浪的杀猪叫里,羞耻地闭了上眼。
白马奋起直追,超过了一匹又一匹追在马王身后的野马。
三匹。
四匹。
……
十六、十七……二十……
陆沅看见陆骐的后脑勺了。
他抓紧了白马的鬃毛:“百步……五十步……三十步……”
陆骐知道自己身后跟着马群,听到居然有马儿越追越近,他虽疑惑了一瞬,但也并未放在心上。
因为他明白,没谁能赢过马王。
马厩近在咫尺。
陆沅目光如炬:“十五步。”
他们与陆骐,隔了整整十五步的距离。
凉棚里,众人紧张到无法呼吸。
对于一匹晚了那么久才出发的马,它已经创造了奇迹。
可他们多希望,这个奇迹能再多一点啊……
陆骐看到了曙光。
在被陆沅抢了那么多风头后,他终于要迎来自己的时刻了。
他冲向大门。
就在此刻,陆沅夹紧马腹,身子往上一提:“起!”
白马扬起前蹄,高高一跃。
陆骐进了马厩,握住了插在正中央的帅旗。
咚!
牧马监敲响了铜锣。
晋王激动起身:“骐儿赢了!”
齐王笑道:“终于赢了!”
大司农叹气:“皇长孙尽力了。”
掌院学士:“是啊,我们都瞧见了,几乎快追上了。”
孟阁老:“若论驯马之术,今日皇长孙远胜郡王。”
张渠风不以为意道:“阁老,话可不能这么说,驯马的规矩就是谁先骑回马厩,取到帅旗。”
这时,不知谁叫了一嗓子:“你们看,郡王带着帅旗回来了!”
张渠风满面喜色:“恭喜郡王!贺喜郡王!恭——”
恭喜到一半,他噎住了。
骑着白马、举着帅旗的不是郡王,而是皇长孙!
陆沅风驰电掣,威风凛凛地停在了帝王台前。
他翻身下马,捧着帅旗单膝跪地,郑重说道:“孙儿,不辱使命!”
短短六字,述尽金戈铁马之气。
梁帝有一瞬的恍惚,仿佛这个孙儿真的上过战场,见过硝烟,燃过烽火。
-
“可恶!”
齐王一拳头砸在了桌上,“又让他赢了!父皇看他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大哥,不能再让他嚣张下去了!”
睿王低声道:“是啊,大哥,再不采取行动,麒麟之位不保。”
晋王冷冷地睨了眼被百官们围着道贺的陆沅,暗暗捏紧了拳头。
第二试是拉弓。
当拉到三石弓时,陆沅的弦断了。
当第二把三石弓被呈上来时,陆沅只瞥了眼便放弃了。
“什么情况?”
明王伸长脖子,疑惑不解地问。
陆昭言顿了顿:“弓有问题。”
明王一拳捶在桌上:“是不是他们对弓动了手脚?我要告诉父皇!”
“慢着。”陆昭言拦住了明王,“相信渊儿,他这么做自有道理。”
明王气得不轻:“有什么道理啊?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赢太多了,输一局也没所谓啊!晋王府的根基比太子府深厚许多……陆骐又是先入为主的护国麒麟……他不能掉以轻心的!”
陆昭言道:“连你都懂的道理,他会不明白么?”
明王黑了脸:“感觉有被冒犯到。”
陆昭言看着平静擦弓的陆沅,逆子静悄悄,一定在作妖。
嘟嘟:你可真是我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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