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简染接到顾客的电话,说对于设计的手环想要进行深一步的探讨,希望能够约她面谈,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只要是顾客对于设计方面的要求,她都不忍心拒绝。
简染出门时霍爵深就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从她下楼开始就一直目不转睛注视着她,她只是临出门时淡淡跟他说了句,“我出去谈设计的事。”然后不等他回答就自顾自出了门。
沙发上的男人面不改色地轻轻点头,等她一出门,浓密的峰眉就深深皱到了一起,看来还是要找个时间把婚礼补办一下,这样下去,他的心里老不踏实。
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苏萧打电话,吩咐了几句才抬脚朝楼上走。
顾客约的地点就在瑰丽附近的一个露场咖啡厅里,她到时已经有人朝她轻轻招手。
那是一个青年男人,身着黑色休闲衬衫,留着清爽的圆寸,戴着一个黑色墨镜,瓜子脸柔和却不失硬朗,最主要的是,他的双耳戴着两个银色耳钉,皮肤白皙,酷感十足。
他双腿交叠在一起,轻轻地翘着二郎腿,双手放在膝盖上,简染突然就想到了霍爵深,可他是霸气,眼前的男人是俊秀,给她一种介于凌冽和柔美之间的调和气质,却并不显得不够阳刚。
她走近了,在男人的对面坐下,她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微笑着礼貌地说了句“您好”,男人伸手取下脸上的墨镜,唇角缓缓扬起一抹笑意。
简染看着男人的脸,一时蹙起了好看的眉,她总觉得这张脸很熟悉,却又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熟悉。
男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好整以暇地看着简染,他把墨镜放在桌上,这才伸出手作自我介绍,“简小姐你好,我是澄西。”
他的手指细长如葱,莹白如玉,看着很好看,简染伸出手与他轻轻交握,然后收回。
简染抿着唇微笑,把电脑打开,将设计图调出来,认真问他,“澄西先生,不知道您对这款设计还有什么要求,您提出来,我会尽量满足您的。”
澄西将电脑上的设计图仔细看了几遍,才抬起头深情款款地说:“这个设计是我要送给我已故的太太的,她喜欢花,也喜欢蝴蝶,共同点都是喜欢淡紫色,您看可不可以将两者结合一下,我不想有什么遗憾。”
听了澄西的这一番诉说,简染有些黯然神伤,她想到自己已故的父亲,因为叶映蓉母女的阻拦,这么久都没能去祭拜,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沉沉的,呼吸不畅。
她低下头沉思,花和蝴蝶?她突然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建议,“您看把设计改成鸢尾花如何?蝴蝶太单调,以蝴蝶形状的鸢尾花做设计,是不是刚好呢?另外这款设计还缺一个名字,我们不妨就叫它‘鸢尾’,以寄托您对您太太的思念和爱意。”
澄西盯着简染精致的小脸看了数秒,才赞赏地点点头,“可以。”
简染长舒了口气,将电脑收回来,赶紧说:“我会尽快将改好的设计图发给您过目。”
“不急,来日方长。”
简染总觉得澄西这句话说得有些阴森,她不由自主地去看他的表情,他扬起淡淡的笑容看她,抬手拿起面前的咖啡轻啜了口,眼里的光促狭复杂。
简染赶紧低头,故作镇静地也执起眼前的咖啡浅抿一口,伸手招来服务员,总不能让自己的主顾付账吧。
她怕澄西拒绝,径直说:“澄西先生,这咖啡,就算是我对您的感谢了。”
然后起身,朝他微微欠身,踱步离开。
身后的男人看着款款离去的娇美背影,唇角轻勾,低低地说:“果然是个美人儿。”
简染尽量让自己步伐优雅地远离他的视线后,整个人就像皮筋一样松懈下来,刚才澄西看她的那一眼,让她头皮发麻,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可他看起来明明温润无害的模样,只不过是一个淡淡的眼神,就让她脊背发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
简染甩甩头,打出租回别墅,到家时,霍爵深已经不在客厅了,女佣上前问她要不要吃午膳,她一心想着改设计,轻轻摇头,直接上楼。
她推开客房门,没料到霍爵深会在房间里,一时有些不自然,脚步倏忽间就慢了下来。
她看着站在窗边的男人,拧起眉,默默走到桌边坐下,将电脑打开,漫不经心地问:“在等我?”
霍爵深听着身后清冷的声音,几不可察地皱着眉,失落惆怅,她现在对他竟然连个称呼都没有了。
他极目远眺,目光幽深,语气也散发出淡淡的无奈,“小染,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吧。”
他不愿逼她,才选择这样商量的口气,可他听见她说:“重要吗?”
简染一直盯着电脑屏幕,听见他的话,觉得莫名讽刺,和一个替身结婚而已,真有那么重要吗?
她不假思索的反问,令窗边的男人一阵心寒,他伟岸的背影微僵,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心绪不宁,昨晚她无缘无故的生气也一直压在他的心里,现在这句话,无疑是将他最后的一丝耐性也消磨殆尽。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成冰,带着浓浓的低气压的冷冽,霍爵深回转身,看着依然埋首在电脑前的简染,心里的委屈和不甘一下窜上心肺,快要炸裂开。
他不过是太过在乎,却要承受如此撕心裂肺的伤害,这些天他对她的好和温柔,她都视而不见吗?
他双手紧握成拳,疾步走到她身后,俯身将她的肩膀用力扳过来,发红的双眼直勾勾叮着她的脸。
简染静澜无波的反应令霍爵深更为受伤,他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带着隐忍的怒吼和诘问,“简染,你没有心的吗?”
她注视着近在咫尺间,暴怒和凌厉的男人,近似嘲讽地勾了勾唇角,目光毫不避闪迎上他阴鸷的眸光,眼里的倔强毫不隐藏。
她就像一头他怎么也驯服不了的野狼,总是猝不及防伸出利爪,在他的心上刻下斑驳的伤痕,毫无温柔道理可言。
简染想着那满院的木槿花,眼里的坚定更为明显,她没有心,倘若她没有心,又怎么会让他在这里大声质问她,她何尝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空气一时静默,他看着如此倔强的她,无边的怒火想对她撒,却又有心无力,他突然起身,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新买没多久的手机就这样光荣牺牲了。
她低垂着脑袋,看见他修长的双腿,迈着急促的步伐气极出门,紧接着传来一声沉闷的“哐当”声,她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抖,呆呆地注视着地上的金属碎片,心情复杂。
霍爵深的脚步凌乱,呼吸也紊乱不堪,他的背影散发出浓浓的失败和仓皇,溃不成军。
他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下楼时身体都止不住发抖,他看见怯生生迎上来的女佣,冷冷地扫过她,走到座机旁,拨了个电话,淡漠愠怒地开口,“来接我。”
对方平静无波地拒绝,“在上班。”
“立刻,马上。”
他立马打断他,凌冽的语气不容拒绝,然后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陈隽珂听着霍爵深不善的语气,看着暗下来的电话屏幕,无奈地脱下白大褂,临走前对助手吩咐,“我出去一趟,要有看诊的病人你先顶着。”
助手看着匆匆离去的陈隽珂无语问苍天,他想追出去时陈隽珂已经跑得没影了。
他拧起略显稚嫩的眉,他不过才刚过实习,陈医生竟然让他主持大局,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另一边,陈隽珂开着他骚包的红色跑车,往霍爵深这边赶,他矜贵的气质引得路过的女孩子频频回头,时不时他还吹几个口哨,对她们抛个媚眼什么的,气质一下变得浪荡狂放,这哪里还有上次简染在医院看到时的文雅模样。
到别墅时,霍爵深已经等在门外,一看见陈隽珂,就忍不住批评,“比上次慢了一分钟。”
陈隽珂坐在驾驶座上,透过他的表情欠扁地猜测,“和简染闹别扭了?”
霍爵深不答,紧绷着下巴跨步上车。
陈隽珂按照老规矩,开车去了夜色,这个酒吧的名字本身就很引人遐想,两人到的时候,老板热心地迎上来,轻车熟路地带着他们往里面的包间走。
老板是个中年发福的男人,看起来比较老实忠厚,对霍爵深和陈隽珂既不巴结也不敬畏。
他侧身走在前方,以老熟人的口吻说:“霍总和陈总好久不来我夜色了。”
恰到好处的寒暄,没有过多的客套话,身后的霍爵深低低应声,亦没有过多言语,倒是陈隽珂眯着他那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口吻浪荡,“靳老板,最近有没有来新货啊?”
“那要看您喜欢不喜欢。”
靳老板一边不卑不亢地回陈隽珂,一边推开包厢的门,两人跨步坐在沙发上,陈隽珂将一双大长腿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双手张开放在靠背上,慵懒随性,“来几个懂事的,今天霍总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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