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染的目光一触及到这抹淡紫色,整个人都炸毛了,“你给我这个干嘛!”
她认得,那是他们首次见面,她为他设计的“鸢尾”,他说那是要送给他已故的太太的。
柳澄西一见她伸手就要弄下来,淡淡开口道:“你弄不掉的,环扣部分被我改了,除非你砸了它。”
他不疾不徐的声音响在耳侧,她憋着气取了很久,就是取不下来,一抬眼,却看见他一手拿着一把同样淡紫色的钥匙,一手插在裤兜里,满眼从容。
简染立马看向环扣部分,果然改成了锁扣,她咬着牙问他,“你什么意思?”
她已经尽量保持用平静的态度面对他,可他似乎不太珍惜,“简染,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许多事,你只是不知道而已。”
“那你倒是告诉我啊!”
看着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发火的简染,柳澄西欲言又止,柔和的面庞在灯光照射下似乎有着淡淡的哀伤,“我也不确定。”
明明是支撑了他二十多年的信念,如今面对她的逼问,他却开始表现得不坚定,或许他就是像那个人说的那样,中了她的毒,越陷越深。
“我不求你再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地相信我,但是请你......”
他刻意顿了顿,颀长的身形缓步靠近她,“不要质疑我的心。”
柳澄西的声音低沉而轻缓,缓步朝简染靠近也是没有任何压迫性的动作,只是经过那件事以后,她离他越来越遥远,他想要再靠近她一些。
“你别过来......”
嘴里说着抗拒的话,可注视着他的双眸,却有些不忍,她伸出手挡在两人之间,侧过头不看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隐隐心软,“澄西,我也希望我们能回到当初。”
可是......
后半句的转折简染没说出口,毕竟柳澄西总归不是十恶不赦的,他为了她受的伤也不是假的,为了她失去的那些公司也不是假的。
正思索间,一道低沉清冷的嗓音响起,她下意识就把右手放进了衣服兜里,回过身,看见站在一米开外的男人。
“柳澄西。”
简染听见霍爵深启唇轻轻念了遍柳澄西的名字,若有所思的语调,夹杂着她听不懂的情绪,但似乎并不是愠怒。
“爵深,你回来了。”
她这句话说得有些心虚,有种被当场抓包的局促不安的感觉,即使她心里是一片正明的。
简染快步走上前,挽住霍爵深的手臂,轻轻说:“刚好碰见了。”
“嗯。”
她以为他不会相信,可是他只是淡淡地回应了声,旋即对着柳澄西说:“找个时间,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立在树影和灯光下的柳澄西眸光在两人身上逡巡,没想到一向清冷孤傲的霍爵深会因为考虑到简染的感受,可以给他交流的余地。
他没应答,目光在简染的右手上停留了几秒,她的呼吸有些紧张起来,好在霍爵深并没有随着他的视线看过来,可她的心还是一个劲地狂跳。
三人静默片刻,最后柳澄西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转身离开。
简染在衣兜里紧攥的手心都冒出了层层热汗,注视着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她似乎在刚才那抹微笑里,读出了释怀和轻松的味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冷吗?”
五月中旬,在俪城,白天的温度稳定在25摄氏度左右,但夜晚就没有那么温和了,晚风吹在身上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凉意的。
听见霍爵深的发问,简染才低头看自己穿的衣服,临出门前随手披上的一件外套,不算厚,但也能抵御现在的冷意。
“不......”
她摇着头刚想说话,就看见他直接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英俊的长相,加上这样果断霸道的动作,竟然让她有些痴迷。
“想我了?”
她毫不避讳的目光就那样盯着他,他压在心里的隐约情绪被抛之脑后,勾着唇含笑凝视她精致的面颊,言语揶揄。
闻言,简染才恍然发现自己的失态,赶紧垂下脑袋轻声说:“我们回去吧。”
明明都相处了这么久,竟然还会看呆,她真是对自己无语了。
“嗯。”
说着,他弯下腰,强健有力的双臂一下抱起她,斜长入鬓的眉毛微挑,深邃的双眸里点缀了星星点点的暖意。
简染没料到霍爵深突然的动作,下意识就一手护住小腹,一手拉着肩上的大衣外套防止掉落,目光惊慌失措。
一方面是因为害怕他总是这样的抱她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一方面也是因为右手上戴着的手环。
不过不知道他是真的没意识到她的动作,还是沉浸在此刻的满足中,她悄然松了口气,右手拽住外套的衣领将手环遮住,放在小腹上的手也换成抓住他的手臂。
简染以为霍爵深是开着车过来的,事实上他直接就这样抱着她走回家的,她望着一脸沉静看着路面的男人,询问却又似表达自己的意愿,“我下来走走吧。”
“不用。”
他现在巴不得时时刻刻陪在她的身边,就是最近事情太多,公司的事务缠着他抽不出富余的时间来陪她,也许是这样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不告诉他的吧。
思及此,霍爵深的眸光陡然晦暗下来,因为是简染,所以他愿意一遍又一遍地为她找借口,说服自己。
慢慢远离街道后,热闹的都市声音也渐渐消弭,不知不觉就只能听见彼此的沉稳的呼吸以及他不轻不重的,踩在地面上的脚步声。
回到别墅,琴妈看着抱着简染进门的霍爵深,眉眼里都是笑意,她抬眼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时间不算尴尬,还是可以吃个宵夜的。
霍爵深似乎是看出了琴妈的心意,轻轻点点头,就看见她转身进了厨房。
随后两人就窝在沙发里,等待宵夜出炉。
旁边的男人认真地翻阅着报纸,专心致志的模样并没有注意简染,她的目光也盯着自己双膝上的报纸,右手手指不断努力把手环往衣袖里塞,视线下的内容是什么一概不知。
就在她谨慎操作的时候,身旁的男人却陡然抬起头,目光紧紧锁住她。
简染顷刻间屏住呼吸,右手指尖还贴在温热的皮肤上,一动也不敢动。
她假装没感受到来自身旁的视线,故作镇定地抿了抿嘴,就听见霍爵深说:“娱乐记者就是闲。”
“啊?”
他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她紧绷的心瞬间落下,不过又有些懵,侧头看向他,才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在她看着报纸上。
她复低头再看,竟然是关于他和余子蔓的娱乐八卦报道,原来她一直盯着的内容竟然是这个,面上颇有些尴尬,抬起左手翻了翻,轻飘飘的声音也从干涩的喉咙里逸出来,“嗯。”
难道他以为她是看着这个才不专心的?暗自松口气,却又有些吃味,他明明知道这些报道,为什么不阻止呢。
事实上霍爵深也有自己的考量,这些娱乐八卦总是把他跟余子蔓扯在一起,对于刚继承公司的余子蔓而言,也算是镇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等她能够独当一面了,也算他不愧对余老临终的嘱托。
简染平淡得有些过分的反应让霍爵深吃不准她到底什么意思,不过适时琴妈端着酸梅汤出来,笑着说:“少夫人,您先喝着,宵夜马上就好。”
看着端着碗一步步靠近自己的琴妈,她突然开始慌了,如果他问起来,她要怎么说呢?提前告诉他吗?
不过她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她把碗接过来,他只是淡淡瞥了眼碗里的东西,似乎对里面的汤汁并不感兴趣,又兀自低下头看报纸了。
这样紧张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宵夜结束,她不知道自己的表现是不是太过明显,之前就算是她一个轻微的眼神他都能看出端倪,如今的平静,让她很是不安。
嗜睡的感觉又上来了,简染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因为害怕霍爵深发现“鸢尾”,她蜷缩着身子背对着他睡的,左手盖住右手,轻轻放在小腹上。
从浴室里出来的男人看见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女人,柔柔地牵起嘴角,都结婚了,还是这样的睡姿,看来是多年来的习惯了。
轻轻掀开被子,他并没有躺在她的背侧,而是将她抱起来往里面挪了挪,躺在了她的对面。
她睡得很沉,之前半夜他回来还会迷迷糊糊地跟他说说话,现在就连这么大的动作都没有反应。
他撑着脑袋凝视着熟睡的人儿,脸颊微微泛红,呼吸平稳沉静,他伸出手轻轻在她光滑的脸颊上摩挲,目光慢慢往下,看着她放在小腹上的双手,眸光幽深。
翌日,霍爵深依然早早地去了公司,简染醒来时第一反应就是去摸右手上的手环,还好,没有露出来。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之前因为工作好不容易养成点儿早起的习惯,现在又越发嗜睡了。
琴妈也并没有来打扰她,似乎自从刚开始怀疑过后,就再也没有问过她,饭菜也一直是按照她的口味来,有时候她都怀疑,琴妈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原本还想找份工作,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无聊的日子又有些难以排遣,她干脆就努力学习一下新的设计知识。
庭院里的木槿花还没到开花季节,只是繁密的枝叶已经把整个庭院装点成了绿色的海洋,她拿着一本《系统宝石学》躺在躺椅上,认真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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