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萧开着车行驶在大道上,车速并没有送简染来时那么快,心里有些忐忑,话说他跟着自家少爷那样冷如冰山的人都没有这样煎熬过。
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想起去年圣诞节和秦冉的通话,短短几句,他其实当时并没有在意对方的声音,可没想到她竟然记住了。
后来终于碰面,送她回家,她喝得醉意朦胧,糊里糊涂地说着话,他还觉得这个女人是认错了人。
再后来的接触中,他竟然觉得她很有趣,从刚开始的挑逗,变成后来的迷茫,他有些捉摸不透她了。
秦冉匆匆挂完电话后,立马从床上翻身起来,跑进浴室里洗漱,然后选了件比较靓丽的衣服穿在身上。
她刚刚收拾好,门铃声就适时响起来,深呼吸一口气,蹑手蹑脚走到玄关处,透过猫眼从里面往外面望,之后极其失望地撇撇嘴。
又是板正的西装,真是没新意,上次的大衣多好看啊。
还没想完,立刻就制止住自己泛滥的想法,然后面无表情地打开门,“你来了。”
抬脚,直接出门,从他的身边走过去,连个眼角余光都没有给他。
苏萧就知道来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不以为意地跟在身后,然后看见秦冉停在副驾驶座的车门前,一动不动。
“秦小姐?”
他不明所以地上前,看见她扬起下巴,理所当然地回:“开门啊。”
语气中并没有使唤人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更像是刻意为之,就是要捉弄对方罢了。
轻咳一声,苏萧眼底划过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挑挑眉说:“秦小姐是把我当你的司机了?”
“不然是什么?”
这么久还一口一个“秦小姐”地叫着,她听了心里磕碜的很,“我说让你叫——”
“小冉。”
“你说什么?”
秦冉的呼吸一下子有些停滞,不敢相信地启唇,心跳声陡然加快,如雷鼓动。
“叫小冉对了吗?”
苏萧一本正经地询问,就好像是跟着秦冉的节奏在走,为了叫“小冉”而叫“小冉”,一点也没有感情寄托。
她的心跳声依然还是那么激烈地跳着,一时间平静不下来,可心间的惊喜却生生凝固,化为丝丝怅然。
“你高兴怎么叫就怎么叫好了。”
秦冉一赌气,伸手刚碰到车门,就一咬牙,移步往后座走,利落地打开车门,进去,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苏萧看着秦冉祥云流水般的动作,不解地拧眉,明明之前她很想让他叫亲密点儿,彰显出朋友的关系,怎么现在反而生气了?
他绕过车头,上车,系好安全带,透过内后视镜捕捉后座人的神情,兀自想,难道是太亲密了?
启动引擎,车子离开家门口,似乎是得出结论般,在心里加上一句,嗯,是有些太亲密了。
于是苏萧再一次轻咳一声,面带愧色地开口,“不好意思,如果冒犯了秦小姐,请见谅。”
秦冉本来抱着双臂,脑袋看着窗外,一听到又变回去的称呼,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又开始波澜不平,“苏萧,你什么意思?”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给她希望,给了希望又拍拍屁股不负责任,叫了就叫了,怎么还带变回去的?
她现在真是意难平,搞不懂这个男人到底是情商低还是在耍她。
虽然秦冉一直是连名带姓地叫苏萧的,可他感觉这次的口吻和语气与之前都不同,隐隐透着无奈和失落。
他一时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应答,抿着唇,相继无言。
车子在工作室前停下,秦冉直接下车甩手走人,苏萧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的一股的情愫在心尖上绽开,难受又有些莫名惊喜。
就这样一直等到中午,工作室的门被再次打开,简染和秦冉以及林浅妍陆续从门里走出来,看起来谈得很开心,也很投机。
简染说:“浅妍,你跟我们一起吧,顺路就回去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家离这里很近,你们回去注意安全。”
三个人挥手告别,简染朝着黑色迈巴赫走过去,秦冉却朝着公交站的方向走,被她一把拉住手臂,疑惑地问:“怎么不上车?”
“总是蹭车不太好。”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事,你快上车吧!”
秦冉把简染推着往车上走,结果被简染一把拉了进来,她颇为无奈,只好作罢,只是一路上都把脑袋撇向窗外不说话,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先送我回去吧,免得绕路了。”
秦冉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正在认真想工作室名字的简染被吓得一激灵,侧头看着她,再看向驾驶座的苏萧,心道,这两人肯定是闹了什么矛盾,不想让她知道了。
于是秀气的眉毛一挑,不容拒绝地吩咐道:“先送我回去。”
“好的,少夫人。”
一直一声不吭的苏特助在简染发话后赶紧应承,秦冉只好闷不做声。
到了别墅后,简染下车,对着窗口的秦冉叮嘱,“别忘了想工作室的名字。”
现在她们三个人是合伙人了,自然是不能再叫现在这个名字了。
秦冉对着简染扬起一抹微笑,不假思索地回:“好了,我知道了。”
苏萧一直看着简染走进了别墅里才启动车子,秦冉看着这样负责的男人,一时百感交集。
车子缓缓驶离别墅,开到大道上,街道旁的银杏树茂盛而苍翠,午后的阳光透过车框照进来,暖暖的感觉渗透进了心里。
闻着风儿中的泥土香气以及植被的香味,秦冉的心情瞬间没有那么糟糕了,毕竟这段感情还没开始就宣告结束了,好在没有陷得很深,还能自拔。
两人一路无言,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次他开得很慢,按照以前的速度的话,应该早就到了。
她拧着眉问:“不会是要睡着了吧?”
秦冉不过是随口一问,却听见驾驶座上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顺着风轻轻柔柔地飘进耳畔,不真切,但清晰。
他说:“这条路好短。”
这次,秦冉再不敢自作多情地胡思乱想了,故作镇定地询问:“为什么?”
苏萧看见后视镜里,后座上一脸疑惑的女人,胸腔间的情绪情不自禁地涌动,生平第一次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因为确实很短。”
他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没一会儿就到达目的地了。
秦冉听着苏萧没头没脑的两句话,不再深究。
从霍爵深办公室出来后的余子蔓去了墓园,她现在实在不知道该找谁倾诉自己的难过,唯一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父亲了。
她看着上面的黑白照片,想着余岚群葬礼时,霍爵深帮忙一手操办时的场景,明明那时候那样和谐,他至少还会担心她,可是现在,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分给她。
想起几年前的往事,那时的他们相处多融洽,她手抚上冰凉的墓碑,上面镌刻的名字一笔一划,凉意浸透进心里。
“爸爸,我好像真的做错了......”
她伏在墓碑上轻声哭泣,微风吹拂着她长长的头发,轻柔的发丝在空中翻飞,阳光很炽热,可她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身后似乎有人靠近的声音,余子蔓警惕地抬起头,这里是余家的场地,不可能会有其他人前来探望故人。
“余小姐是不是很恨夺走了你幸福的那个人?”
身后芒刺在背,声音也是阴恻恻的,感觉冷冷的寒意窜进毛孔里,汗毛直立。
她迅速起身,回身看着眼前的男人,并不认识,还戴着口罩蒙着面,显然是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余子蔓直觉不是什么好人,而且看对方高大的个头,她现在身边连个保镖都没有,万一要是出事,肯定占不了上风。
她的脚步一几不可察的速度往后挪,男人阴翳的双眸里却陡然满是笑意,是那种洞悉一切的笑意,并没有嘲弄,却感觉深深的压迫。
“难道不是吗?不然为什么害得她孩子都没了?”
一语中的,余子蔓的双眸陡然赤红,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倏忽间上前抓住男人的衣领,眉眼狠厉,“你到底是谁?”
简染流产的事一直就只有他们几个当事人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对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一清二楚?
这种像是被人监视在视线范围内的感觉,就好像被扼住咽喉般难受又气闷,那种后怕和恐惧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连带着头皮都开始发麻。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知不觉,余子蔓开始被男人牵着鼻子走,顺着他扔下的橄榄枝就往上爬了,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立马慌乱地一把推开他,摇着头拒绝,“不,我不会再做那些事了。”
“是吗?”
男人的语气听起来嘲讽极了,像是要把余子蔓的伪装强行戳破才甘心,“你为了霍爵深连性命都可以不要,那个女人,怎么比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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