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间,简染的手被一双大掌轻轻扣住,前倾的身体就这样身不由己地靠向眼前的身躯。
“对为夫的颜值还满意吗?”
浓醇的嗓音因为初醒,带着沙哑和磨人的磁性,让人仿佛置身在一处沙滩上,脚踩在柔软的沙子上,美好又享受。
可调侃的口吻一点也不像是刚想的模样,简染的鼻尖正对着男人光洁的胸膛,手也无可避免地按在他饱满的胸肌上,浓烈的男性荷尔蒙迎面扑来。
她心神一荡,直接撑着他的胸膛起身,满脸羞窘,“霍爵深,我发现你最近变流氓了。”
不是他变流氓了,而是他一直都想对她耍流氓,可是奈何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合适的机会,真是美丽的错觉。
男人一把伸出大掌勾住她美丽白皙的颈项,再次把人拉向自己,“那要不要看看更流氓的?”
闻言,简染的脸色果然更加涨红,直接一把锤在他的腹肌上,快速起身,下床洗漱。
霍爵深看着逃离开的女人,默默起身跟在后面,理所当然地开口,“你是我妻子,我对你流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刚把牙膏挤好的她想要反驳,却竟然发现无言以对,真是事实胜于雄辩啊。
两人后来吃过了午饭,在庭院里看书晒太阳,简染的手机开始响起来,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柳澄西。
应该是昨天的事情,她看了眼身边的男人,把电话接起,“澄西?”
“现在方便吗?”
“去找老人吗?”
“嗯。”
“方便。”
等简染把电话挂断,霍爵深才淡淡开口,“他来接?”
“嗯。”
看着他依然面不改色地翻页,她有些捉摸不透他此时的心情,于是道:“我很快回来。”
“嗯。”
霍爵深不咸不淡的反应彻底把简染整蒙了,她狐疑地注视着他,始终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不过一切等柳澄西到了,终于豁然开朗。
简染坐进车子的后座里后,刚想再宽慰身后的霍爵深一句,一阵阴影就笼罩下来,高大的身躯直接在她身边坐下。
“爵深?”
柳澄西的反应倒是显得很平静,像是意料之中般,直接坐进驾驶座里,启动车子。
霍爵深盯着简染的俏颜,峰眉轻挑,下巴微抬,深邃的眼眸一眯,一本正经的口吻里散发出淡淡的危险,“怎么,我不能去?”
最后肯定是简染的妥协,三个人的狭小空间里,霍爵深一直揽着身边女人的肩,目光和有意无意落在内后视镜上的视线对上,里面的情绪复杂而明显。
柳澄西无奈地勾勾唇,虽然他很不甘心,不过不得不承认,霍爵深对简染的在乎,他真的感觉到了,输给这样强劲的男人,也算心服口服。
车子慢慢驶进上次简染和蓝子凛来过的那条街巷,然后在巷口停下,三人陆续下车。
两个男人都穿着帅气的大衣,女人穿着休闲的衬衫牛仔裤,站在一起,和这周围残败的建筑显得格格不入。
柳澄西看着眼前的建筑,一路往里面走,最后停在一间房子前。
三人看着紧闭的大门面面相觑。
最后是柳澄西先开口,“简染,你确定是这家?”
“我确定。”
虽然她只来过一次,可是脑子里清晰记得是这间房子,“当时那个老奶奶还坐在门口缝衣服。”
“说不定是有事不在。”
霍爵深依然霸道地禁锢着简染瘦削的肩膀,大有不让她离开他半步的架势,冷冰冰地开口。
柳澄西的神情有些难过和失落,站在原地很久都没有说话,简染试探性地问:“澄西,你认识这个老人吗?还是说……”
“是她认得这个锁的设计。”
柳澄西抬起头看着天空,目光悠远,像是在回忆往事,“这个锁的设计是柳氏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所以我要找到她。”
霍爵深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拧着眉欲言又止,“你是怀疑她是……?”
简染还没完全明白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就听见柳澄西轻轻应声,“嗯,我不相信她已经去世了。”
这么一说,霍爵深好像是有些印象。
那时候他跟着霍邱铭去柳澄西家的时候,和他们见面的除了柳澄西和那个保姆白秋霞,就是柳澄西的母亲了。
不过那时候柳澄西的母亲因为受不了打击,精神上有些受到了刺激,所以一直蹲在里面的一间屋子不出来,哭泣的声音还很凄厉吓人。
他也是无意间上厕所才和她有了直接的接触。
女人披头散发地看着霍爵深,一下子扑上来,抱着他一个劲喊着,“小西,我带你去找爸爸,小西,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那时候霍爵深虽然还小,不过胆子很大,要是一般的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早就吓得大哭大喊了,可他看着满脸泪痕、精神失常的女人,只是淡淡说了句,“我不是小西。”
然后转身就走了。
他那时候还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女人口中的小西就是柳澄西,对于不相关的人事也并没有同龄孩子的好奇心,那时候他只觉得这个女人不正常。
现在看见柳澄西哀伤的眉眼,竟然觉得很是可怜和同情。
“柳澄西,霍家始终欠柳家一个正式的道歉。”
霍爵深终于放开简染,一向冷峻的面孔也染上了层层凝重和亏欠,“我代替我父亲——”
“霍爵深。”
柳澄西突然疲惫地笑了,直接打断这个孤高冷漠的男人,“既然我爸的死跟你们霍家无关,道歉就不必了。”
毕竟追根究底,还是当初的那个狙击手失手了,才造成这样的局面。
“倒是我,还需要向你说声对不起,在美国的时候那场大火……”
说到最后,柳澄西的眉眼变得更加哀伤,“我二十几年一直恨错了人,也做错了很多事,还伤害了很多无辜的人。”
“澄西,你放心,一定可以找到的。”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如今看着柳澄西情不自禁红了的双眼,简染的心瞬间就柔软了,她上前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我们陪你等。”
最后三个人坐在屋檐下,等到太阳下山都没等到人回来,这个残败的居住区鲜有人过往,简染撑着下巴,看着房屋前的那棵参天大树,猜测说:“阿姨一定是来到这里的时候,这棵树就在了吧。”
最后三个人无功而返,简染靠着车窗,看着右手上的手环,眉眼落寞地看着柳澄西的后脑勺,嘴唇翕合间,目光在两个男人身上来回几遍,终是无法开口。
说要把鸢尾还给柳澄西吧,害怕再次害他伤心,说留下吧,又担心霍爵深胡思乱想。
经过这一趟,两个男人之间有了这次的坦言相对,一直以来的防备和芥蒂也尽数放下,霍爵深在一旁淡淡道:“打不开就留下吧。”
“我送出去的东西也从来不收回的。”
驾驶座的男人也跟着开口,还沉浸在纠结和为难中的女人一时傻了眼,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友谊真是莫名其妙啊,冰释前嫌都可以这么豁达。
这让她更加羡慕男人之间的情谊了,她由衷地扬起嘴角,头一次觉得三个人处在同一个空间里气氛这么和谐融洽,“那就这么说定了!”
抬起手腕扬了扬那抹晶莹剔透的淡紫,“毕竟是我的处女作呢,还真舍不得!”
回到别墅时已经傍晚,简染和霍爵深陆续下车,柳澄西启动引擎就要离开,被霍爵深叫住,“需不需要……?”
“不用。”
柳澄西拒绝得很干脆,脸上是释怀的笑意,“找了这么多年,本来也只是抱着一丝希冀,她如果想见我,早就见我了。”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简染感觉鼻翼酸酸的,心里跟着他一起难过,“澄西……”
太多的话堵在喉咙,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这样复杂的情绪,最后只是低下头,轻轻说:“对不起,之前的那些事——”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柳澄西长长地叹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简染的俏脸,“我是时候回北京了,简染,我和子凛一样,永远做你的朋友。”
突如其来的感动让她的眼眶被热泪充盈,她缓缓抬起头,嘴角是浅浅的笑意,看着男人轻声道:“一辈子的朋友。”
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影,那些往事就好像全部呈现在眼前,然后一幕幕地变得越来越清晰,最后却慢慢消失。
可他们不知道,在残败黑暗的房子里,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屋外的三个人,他们等了多久,这双眼睛就看了多久。
就在三个人远去时,破旧的木门被人打开,老人静静站在屋檐下,声音苍老而微弱,“小西,我的小西……”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这是世界上亘古不变的规律,可当你真正面临这一天时,或者这个分别的场景时,总是那么无法自己。
柳澄西没有说具体是哪天回北京,或许是想就这样不辞而别,又或者是还没习惯离别的伤感,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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