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抬手擦了擦额前的汗珠,心中打鼓。
盛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已经知道老夫替她两个儿媳说谎的事情?
李太医僵硬的笑了笑。
“盛老夫人说笑了,老夫这些年来行医问诊,还从未有过失手的时候。”
“哦?是么?可是我怎么听说,您近来得了一大笔银子,儿子又凑巧入了太医院。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莫不是您替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得了什么好处?”
盛老夫人话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李太医心跳的更加厉害,唇瓣都开始抖动起来。
思忖须臾,李太医深吸一口气,用力甩袖。
“盛老夫人,您这是在羞辱老夫!老夫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若是老夫人怀疑老身,不放心老身的医术,老夫人大可换个太医来把脉,老夫告退便是!”
李太医说着转身欲走。
秦氏看了一眼赵嬷嬷。
赵嬷嬷立即挥手。
两名护院将门骤然关上。
李太医惊愕的看着这一幕,回过头来看向秦氏。
“您这是何意?”
赵嬷嬷这边搬出来一尊医圣张仲景的泥塑,摆在李太医的面前。
秦氏不怒自威道:“李太医,你敢对着医圣像发誓,你从未做过欺瞒行医的事情么!”
李太医看向医圣泥塑,惊得后退一步,险些没有站稳、。
“老夫……老夫……”
医师行医每日都要经手各种药物。
接触各种带病的病人。
所以都需要拜医圣以求平安,对医圣自然有敬畏之情。
李太医哪里敢发誓,吓得立即跪了下来。
“盛老夫人开恩啊,老夫再也不敢了!”
他刚要开口将两件事情全部脱口而出。
秦氏先一步开口,厉呵:“说!林如月可是已经小产!”
李太医一愣。
盛老夫人光问林如月的事情,难道是只知道林如月的事情?那林若棠的事情还要不要说?
李太医抬手又擦了擦汗点头道:“回盛老夫人,林如月的确早在前两日就已小产,是她许诺老夫,会帮老夫疏通关系,让老夫儿子入太医院,老夫这才答应帮她隐瞒。”
秦氏听了,反手一巴掌趴在扶手上。
“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撒下一个谎,就需要用无数个谎去圆!林如月若后面做出更荒唐的事情,你是否也要帮她隐瞒?倒时惹得我盛家内宅混乱,你可担待的起!”
李太医吓得赶紧朝着秦氏磕了磕头。
“老夫不敢,老夫想着等这件事情结束就告老还乡,老夫不想害盛家啊!”
秦氏冷笑:“事情已经做下,现在说不敢,已经晚了。”
“就是,李太医,你这行径,就是我家老夫人告到宫里,也是应当。”
赵嬷嬷跟着冷哼一声。
李太医吓得险些晕倒。
缓了好一会儿,李太医才勉强稳住身形,匍匐在地。
“盛老夫人还请明示,老夫愿意做任何事情,弥补过错。”
秦氏挥了挥手:“罢了,起来吧。这件事情,我这里先记下了,全当李太医这边欠我一个人情,等到我这里需要的时候,李太医再多出出力便是。”
李太医连忙拱手。
“谢盛老夫人手下留情。老夫定全凭差遣。”
“好,我这边疲了,李太医请回吧。”秦氏掸了掸袖子,眉头高挑,“赵嬷嬷,送客。”
“李太医,请。”赵嬷嬷上前。
李太医连忙背着个药箱,逃也似的离去。
等离了福寿堂好远,李太医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扶住长廊,回头看了一眼。
这个盛老夫人,比那林如月还要可怕一百倍。
明明身体好的很,中气比她儿子还要足,结果天天躺床上装虚弱,说是盛家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管,实际上桩桩件件都知道。
看来,以后这盛家是不能来了!
赵嬷嬷看着李太医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道。
“老夫人,眼下林如月小产的事情,已经坐实,不留下李太医拆穿她么?”
“拆穿做什么?拆穿了,以盛晏的脾气,岂不是更要打定主意不抬林如月为正妻了?”
秦氏声音一扬。
“老夫人的意思……”赵嬷嬷问。
“就这么由着他们闹好了,等到夺了林若棠手里所有的铺子贬妻为妾,再用这个把柄拿捏林若月,不好么?”
秦氏唇角勾笑,毒如蛇蝎。
赵嬷嬷连忙躬身:“老夫人正是盛名,那绿梅是不是留着没用了?”
“且留着吧,给她一口吃食,再用些粗制低贱的药,让她活着,但不让她痛痛快快的活着。若将来林如月不听话了,放她出来还有用。若是林如月听话,那再将她处置发卖,也不迟。”
“是。”
秦氏拂袖,又道:“去把盛晏给我叫过来。”
“是。”
赵嬷嬷退了出去。
这边。
盛晏想了几天,也没想出个能护住林若棠的法子,正愁着如何是好的时候,赵嬷嬷便来了。
盛晏顿时大喜,以为秦氏有法子,便立即跟着赵嬷嬷来了福寿堂。
“母亲。”
盛晏朝着躺在塌上的秦氏恭恭敬敬的行礼。
秦氏眼皮未抬,脸上噙着冷意,哼了一声。
“嗯。”
“怎么?若不是我让赵嬷嬷去唤你,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准备告诉我这个做母亲的?”
盛晏连忙惶恐俯身。
“自然不是。只是儿子知道母亲身体不好,不敢叨扰母亲。”
盛晏说着,后背不自觉已经开始冒冷汗。
他对秦氏的感情十分复杂。
秦氏好的时候, 对盛晏是极好的,亲手做糕点、糖水送去给盛晏,但一旦盛晏做了什么事情不顺秦氏的心意,惹秦氏不高兴的时候,秦氏便会用各种折磨人心智却又不伤及胫骨皮肉的法子,来折磨他。
例如,将他关进没有灯火、阴暗潮湿爬满老鼠的地窖。
例如,让他光脚站在冰砖上,直到冰融化。
而且很多时候,他并没有做错,只是单纯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和意见,便会遭受如此对待。
以至于,现在但凡是秦氏开口提出的事情,他都不敢有丝毫的忤逆。
秦氏笑了笑:“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没怪你,赵嬷嬷还不去把侯爷最喜欢吃的栗子糕端上来。”
“是。”
赵嬷嬷应声,将栗子糕端在了盛晏的面前。
盛晏连忙双手接过。
秦氏却没有让他坐下。
盛晏便只好就这么端着栗子糕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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