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外地人
柳岚昭冷笑一声，只直勾勾地盯着顾临。
顾临被看得浑身发毛，周遭围观的人群也越来越多，话传话的宣扬了出去。
“顾将军还真是体面人，看来我以前错怪他了！”
“是啊，这铺子烧的都只剩下骨架了，少说不也得花上百两银子？即使和离了也还如此帮衬，这才是好男人啊！”
顾临听着众人的夸赞有口难言，他已经被柳岚昭这几句话架了起来，现在不想出钱也得出。
只好硬着头皮开口：“罢了，我找几个工匠来替你修缮，这是最后一次了。”
柳岚昭挑眉，满意地轻哼一声：“顾将军只要能保证以后不再出现到我面前，我自然也可以保证没有下一次。”
又挨骂又亏本，顾临气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柳岚昭却高兴了，真诚郑重地向顾临道谢之后，趁他还没来得及做反应，脚底抹油挤出了人群。
……
“上回说到，顾将军乃当世大情种，虽为心上之人抛弃发妻，却愿一掷千金只为补偿，善哉善哉——”
楼下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将顾临近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夸张数倍后当做闲谈说得津津有味。
柳岚昭坐在三楼的包间当中品了口热茶，呼出口气道：“谁编排的？也不怕顾临那小心眼来找麻烦。”
沈如舟嗤笑一声，熟稔地向柳岚昭手边推去了一盘她钟爱的点心：“亏得他编排了这么一出，这两日顾将军在朝中的人缘稍有缓和。”
柳岚昭不信：“只是因为这个？”
“自然，也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柳岚昭侧过眸子，轻声问道：“是谁？”
沈如舟笑而不语，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
“是上次伤了王爷的人？”柳岚昭不肯罢休地继续追问：“我以为我与王爷现在是合作关系，理应互通有无。”
“你想一步登天，要先让本王瞧见你的本事，否则不该你知道的事情，有时会让你丢了性命。”
沈如舟手中折扇敲了敲窗沿，柳岚昭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只见仍旧在修缮中的铺面附近，出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
他们穿着粗布麻衣，虽是宽袍大袖的款式，可下盘稳健，明显曾经有过习武的经历。
而为首之人的腰侧有个不合时宜的突出，像是挂着一个硕大的钱袋。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是商行的人，也是那日放火的罪魁祸首。
不枉柳岚昭这两日不辞辛苦地蹲点，他们总算是找上门了。
“我下去会会他们。”柳岚昭开了口，又眯眼打量一阵，“不过，怎么不见那个孩子？”
上次沈如舟的人真的查到了一个孩子，手中握着硝石。
可是他人机灵，几个官兵没有看住，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柳岚昭本以为他们上门的时候，会连那个孩子也带着一起。
沈如舟对此却并不奇怪：“那小孩既然已经被官兵发现，偷偷摸摸送出城，或是藏在落脚处最为安稳，否则那么招摇，岂不是将纵火者三个大字写在脸上？”
“说得也是。”
柳岚昭闻言颔首，起身离开茶楼，从后门绕出走到铺子跟前。
那几个男人正与工匠攀谈，明里暗里询问铺子的掌柜是何人。
柳岚昭悄无声息地在他们身后开口：“几位，可是找我有事？”
“你？”为首的男人狐疑打量柳岚昭，从上至下看了三遍，方才操着浓重的外地口音怀疑道：“你是这里的掌柜？这里不是秦家的铺子吗？”
“不是，前些日子我拜托秦家的商行帮我捎些货品回来，谁知却意外失了火，许是没有做生意的命吧。”
柳岚昭长吁短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几人面相觑地对视一眼，为首之人又开口问道：“那些货全都烧了？”
“那倒没有。”柳岚昭摇头，故作惆怅：“可即便没有烧，如今这世道也不好卖了。”
“为何？”
几人的神色果真随着柳岚昭的话紧张了起来。
可柳岚昭却不愿继续开口，欲言又止地看向正在修缮的铺子，长叹口气。
为首的男人急了：“姑娘，实不相瞒，我们都不是京城的人，来这边也是想做点小生意罢了，若是真有什么内情，还请姑娘指点。”
说着，男人掏出来了几张银票塞进了柳岚昭的手里，满脸殷切地期待她给出答复。
“唉，这种事情，不能乱说的。”柳岚昭揣起银票，依然摇头：“我劝你们还是快回去吧。”
“别，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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