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秦牧摆了摆手，“你当我大舅子可以，结拜兄弟就算了。”
“为什么？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李贞急了。
“我信你，但你弄错了一件事情！”
秦牧说道：“我之所以帮你，不只是因为你是长乐的大哥，更是因为你人不错。
再者，我从不信什么誓言，你要是有心，不用赌咒也会真心对我，要是没良心，就算发再多的誓，又有什么用呢？”
李贞觉得秦牧说的对，深吸口气道：“时间会验证一切。”
秦牧起身，“今天你的运动量到了，去找老陈吧，记住我说的话，身体才是奋斗的资本！”
李贞点点头，压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整个人变得充满了斗志，扛着锄头就往回走。
与此同时，紫微城内。
李玄明看着内卫送来的情报，脸色特别难看。
现在，谣言越传越离谱。
一开始，只是说冤魂作祟，现在已经变成皇帝失德，在这么下去，是不是有人要清君侧了？
他仿佛看到了昔日北朝风雨飘摇的时的情形。
那时候，萧武帝也面临着皇帝失德的谣言，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天下沸盈，世家纷纷揭竿而起，一年不到朝廷四分五裂。
那样的场景，不是李玄明想看到的。
此外，他还注意到，这谣言中还有一条关于长乐的。
这情报中说，朔方公主不守妇道，与独孤锐婚约期间，和面首私会，怀了面首的孩子，所以皇帝才会趁机撤销二人的婚约。
李玄明先是大怒，随之而来的便是警惕。
长乐没有面首，却跟秦牧在一起，如此私密的事情，怎么会暴露出去？
肯定不会是他身边的人泄露出去的，秦牧身边的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也不会泄露。
那么是谁？
“这个谣言什么时候传出来的？”李玄明问。
张万忠道：“就今天，整个京师都传遍了，不少人都在谈论这件事，说公主不守妇道，败坏皇室风气！”
“以你看，这个谣言是谁传出去的？”李玄明面无表情问。
“微臣想，这极有可能是敌人故意捏造的，想通过打击公主来削弱陛下和娘娘的威信。”张万忠压力很大，背后都被冷汗给浸湿了。
李玄明皱眉，眼下鱼龙混杂，的确不知道这个谣言是捏造的，还是知情人故意放出去的。
他手指敲击在桌面上，“把知情的几个人，都查一查。”
“是，陛下！”
张万忠退下后，李玄明喃喃道：“也许，他们是冲着长卿去的，想要挑拨离间，好歹毒的心思。”
但此刻，他却不能召见独孤信，他若解释，必然会中计。
独孤信是个聪明人，但有句话说得好，聪明反被聪明误。
唯有表现的漠不关心，独孤信纵然怀疑，也不会相信。
至于长乐跟秦牧的婚事，短时间内是不能公之于众了。
李玄明暗暗叹息，随即强打起精神问，“老四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回陛下，暂时没有消息，不过，奴婢听说，越王殿下已向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寻求帮助，三司也已经介入案子了。”鱼朝恩回道。
“还不算笨。”李玄明点点头，这才是最聪明的选择，把一切都放在阳光下来进行。
一旦查到证据，就能还李京清白，三司也会变相的给自己这个皇帝一个清白，日后昭告臣民，也理直气壮。
“中书省那边有消息吗？”李玄明又问。
“高仆射和杜仆射二人召集群臣商讨，至今还没有定论。”鱼朝恩苦笑道。
“一群废物！李玄明骂了一句。
一早就有人献策，但是李玄明都不满意。
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反而有种掩耳盗铃的味道。
甚至还有人说，派遣禁军十二时辰巡逻，但凡有人散播谣言，议论水陆法会，直接下大狱。
他差点没气死。
他要真采纳这个办法，别说百姓，秦牧第一个瞧不起他。
而内卫常规平息谣言的办法，也试了，效果不佳。
难不成，他真要去找秦牧？
“朕又不是贱骨头，被骂了还凑上去！”
李玄明想起早晨的事情，就一肚子火气。
儿子不懂事，不替自己分担也就罢了。
结果女儿也不听话。
末了妻子还埋怨他太较真。
大兴宫内，父皇也知道了水陆法会的事情，又开始闹腾起来。
他身心俱疲。
鱼朝恩壮着胆子道：“陛下，秦公子是自己人，没有隔夜仇的，要不，奴婢去秦家村试探一下口风？”
“不许去，那小子鬼精鬼精的，你去他就明白了。”
不蒸馒头争口气，李玄明不想被秦牧看扁。
鱼朝恩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
谣言愈演愈烈。
京师变得人心惶惶，家家户户门口都挂上了辟邪的桃符。
世家的人都在观望，大胆的都在推波助澜，只要不留下尾巴，谁也拿他们没办法。
又一夜过去。
李玄明捏着情报，眼中杀意沸腾。
上一次，回收那些无用的矿山，他被迫退让。
没想到，这些人还不满意！
他完全有理由认为，水陆法会发生的事故，是他们当中某些人策划的。
可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百姓会不会信还两说。
一旦他动手，这些人必然会抱团取暖，一个不慎，就会重现北朝的危机。
所以，他还得忍。
含元殿内气氛压抑逼仄，张万忠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李玄明将情报丢在一旁，只是淡淡道：“再探，密切观察他们的动向”！”
“是，微臣告退！”
张万忠退下后，李玄明把高圣元等人召集过来询问，可让他失望的是，依旧没拿出一个他满意的方案。
众人不言语，全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触怒了皇帝。
而就在这时，李京满脸喜色的跑进含元殿，“父皇，好消息，案子有头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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