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要多少？”
林雅，“有啥票？”
俩人对了下眼神，确定是自己要找的人后，大汉非常利落的一挥手，“走，跟哥去个地儿。”
林雅艺高人胆大，俩手插着袖筒子就跟了上去。
最后俩人来到一处乌漆嘛黑的小院，四周都是漏风的围墙，里面有三间平房。
东西各一间，中间有一大屋，俩人进去时有个半大老头子正在院子里劈柴禾呢。
见大汉带了一个小年轻的回家，那老头子有些意外的停下了首先的劈砍动作。
“咳，硬货。”大汉关上大门后，几步来到那老头子跟前儿，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林雅耳尖微动，这么点距离她把大汉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啥叫硬货？难道她碰上人贩子，人家把她当成了硬货？
就在林雅胡思乱想之际，就见你半大老头点了点头。
“行，我知道了，厨房锅里给你留了饭菜，赶紧去对付两口，剩下的我来跟他说。”
老头子说完，大汉丢下林雅自己就去了大屋的厨房，林雅依然双手插着袖筒子，姿势就没变过。
老头子来到她的面前，指了指东屋的方向，“外面冷，咱们去东屋里说去。”
林雅点头，“好。”
老头子见林雅没有一点担心的模样，不由多看了两眼林雅。
到了东屋后，老头子点了一根过滤嘴，完了还递给林雅一颗，见林雅摇头，他也没多话直接扔桌子上。
“你要硬货？”
“对，两种都要。”林雅似乎有些明白啥叫硬货了，不过她这时候可不会傻傻的问眼前这个人什么是硬货。
而是顺着他的口风爽快的承认了。
老头子听了果然点了点头，“你打算要多少？”
“大米二百斤，白面一百斤，票什么的你手里有啥我就要啥，对了，如果有棉花票的话，可以多给我来点棉花票。”
林雅说完就盯着老头子的脸，见老头子没有一点意外的表情，看来她猜对了，硬货就是指的粮食和票。
“大米没那么多，我这最多能弄来一百五十斤吧，白面五十斤，票的话我这里也有，就看你要什么票了。
至于大米的话，先说好了，一块二一斤，白面一块，票按照票面金额，你再多给我五成利就行。”
“可以，我晚上来取货，到时候我在你们家门外敲三下，你们把货拿到外面就行了。”
林雅把自己的要求告诉了对方，老头子似乎这种交易做多了，所以很爽快的同意了。
毕竟这种事，能不照面谁都不愿意照面。
然后俩人按照老头子说的，先给了对方二百块的定金后，林雅就离开了那座小院。
接着，她继续朝着天桥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离开后，老头子看着手里两沓大团结，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一单完成后，他至少能挣三百八十块钱的差价，不止老伴的药钱有着落了，年底也能过个好年了。
“爸，那小子走了？”
刚刚去厨房吃饭的大汉再次返回小院，看着老头子手里的大团结，眼里闪过喜色。
.“嗯，看着年龄有点小，没想到手里倒是真有点钱，行了，你赶紧把你这身行头换了，然后跟我去拿货去。”
“知道了爸。”大汉快速的跑回了西屋，不到一会儿，一个一身清爽的小年轻走了出来。
老头子看着自家儿子的打扮，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儿子明明是返城的知识青年，却迟迟无法解决就业的问题，一直赋闲在家。
现在又为了这个家，不得不跟着他做这些倒买倒卖的事儿。
当然了，父子俩之所以干这种事儿，都是为了自家老伴的身子。
再说林雅，她终于到了传说中的天桥根上。
这里面的人，都是来去匆匆，每一个人的穿着都很灰暗，加上十一月的天气，大家把头和脸都包裹的很严实。
林雅一路走着，然后就来到了一处卖家禽的地方，看着地上的血水，以及宰杀好的大鹅及好几只鸡鸭，她一下子想起了小世界里长得一片又一片的肉蘑和榛蘑。
此时摊子周围还围着好几个人，都在试图跟摊主讲价呢。
林雅听了几句，这才知道大鹅宰杀好的要十块钱一只，鸡鸭都是八块一只。
“大鹅，鸡鸭，各给我来两只。”
说完，林雅直接摸出了六张大团结，然后指着摊位边上的一筐鸡蛋说，剩下的钱全都买鸡蛋。
摊主本来就因为天要黑了，心里已经有点着急了。这会儿一见林雅上来就咬了这么多，几乎快要包圆了他的货，立即丢下那几个跟他墨迹价格的买家，扭头就开始利落的帮林雅装鸡鸭鹅。
最后剩下的半框鸡蛋，他连数都没数，直接就递给了林雅，“剩下的八块钱，我没有鸡蛋，这框给你吧。”
说完另一只手上装着鸡鸭鹅的玻璃丝袋子也一起递给林雅，“给你，你赶紧离开这里吧。”
说完冲着林雅打了一个眼色，林雅会意的朝着四周看了看，果然看到已经有好几拨人都在往她这边瞅着。
想是发现她掏钱掏的这么痛快，这是惦记上她了。
林雅笑着对摊主小声说了句谢谢后，就一手提着玻璃丝袋子，一手拎着半框鸡蛋，又继续朝着下一个摊位走去。
那摊主以为自己提醒了林雅会立即离开这里，没想到人家竟然毫不在意的继续逛了起来，顿时无奈的摇了摇头。
反正他提醒了，接下来就算真的发生什么事，他也管不着了。
林雅快速的走了一圈，可以说这个北天桥根上卖啥的都有，期间她又碰见两个卖票的。
她二话没说，又换了很多的票。尤其是里面的糖票，她换了整整有三百多斤。
眼瞅着随着时间越来越晚，身后跟着她的人也越来越多，林雅快走几步，来到一个摊位的大苫布后，直接就进入了小世界。
身后那些跟着她的人连忙冲过来，掀起苫布一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那些人顿时傻眼了。
这个摊位的主人早就收摊了，那几个长相不善的人把这里翻了一个底儿掉，也没发现林雅的人影。
“妈的，老子是不是见鬼了？！”
那些悻悻得在那里又找了很久，最后只能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林雅在小世界里，又换了另外一身行头，把自己改扮臣给一个中年大叔。
然后两手空空的重新出现在苫布后面，但她并没有立即就走，而是做出了翻找的样子。
果然，刚刚明明离去的那几个人，在发现这边有动静后，立即冲了过来。
当发现是一个穿着破烂，一看就是平日捡漏的人时，几个人才算是彻底死心的离开了。
其实林雅根本不怕暴露，但是她不想惹麻烦，而且这里是天桥，她以后说不定还要来这里呢。
如果她一旦开打，再引来稽查队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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