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落下,云淮就知道躲不了,缓缓回身。
“祖父。”
老爷子没有着急接话,沉默片刻后看着她。
“你当真不管晏家了么?”
杏眸微动,云淮敛下神色。
“祖父何意?淮儿有些不明白,我是晏家的媳妇,如何能够弃晏家不顾。”
活了七十年,要是还看不明白事情,那他也白活了。
“这桩事情,若你想要挽回,不可能做不到。你嫁进晏家五年,我也把他们对你的混账事情看在眼里,我知道你对晏家有气,有怨,但淮儿,现在的晏家真的是风雨飘摇,我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好活,晏家真的需要你,你不能放之不顾啊!”
之前的寿宴,即便有江早搅局,但云淮还是有力挽狂澜的本事,她是真的恨了他们了,这才放任着。
“祖父言重了,我就是一届妇人,能做的不多,反倒是祖父才要保重身体,您就是晏家的舵,您稳住了,晏家也会重新好起来的。”
话音淡淡,语气温和,她平静的好像一潭死水。
老爷子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五味杂陈。
“罢了,你回去吧。”
云淮行礼,就这么下去了,老爷子看着她的身影,脸上的哀色完全掩饰不住。
他该怪云淮的,怪她漠视,怪她放任,可就这么瞧着她,这些话他一句都说不出。
是他们晏家对不起她,她恨他们也是应该的……
喉头一甜,他“哇”的吐出一口血,坐着的人更是摇摇欲坠。
“老太爷,回去歇歇吧……”
“不了。”老爷子站起来,“还有事情等着我呢。”
当初晏家风光无限,朝堂之中自己只选择了川儿,放弃了迟儿,可如今光川儿一人也不够支撑晏家,自己也不知道能活多少时日,只能趁现在没死,看看还有没有关系可以走,推迟儿一把才是。
·
入夜,万籁俱寂,但凌香阁里还点着灯。
披着披风的云淮坐在灯下一针一线的缝着手里的衣服,就见着不过几日的功夫,衣服就初具雏形了。
“夫人这么赶工,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么?”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云淮被吓了一跳,针也扎在自己手上。
“嘶……”
她蹙眉,下意识想把指头放嘴里,萧执却捏住她的手。
“脏死了,吸什么吸。”
云淮好似也习惯他夜里来了一样,横了他一眼,把手抽回来。
“太师自重!”
萧执往后一靠,就这么倚靠着她的软榻,手撑在靠枕上看着她。
可云淮好似没瞧见他一样,依旧低着头缝着衣服。
完全被无视,把玩着自己头发的萧执有些恼了,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衣裳。
“缝什么缝!”
这女人好生没趣,别人上赶着来贴他,她倒好,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你到底要干什么?”
云淮一脸的无奈,她越发觉得眼前这人比晏若川还幼稚,让做衣服的他,受了冷落不高兴的还是他。
他要干什么?
萧执被一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被她这么瞧着,他倒觉得自己在她眼里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
他堂堂太师,哪儿被人如此瞧不起过,当即恼了,但他更生气的是他居然不知道怎么回她。
因为他是真的没有事干!
但也不能因此失了面子,他转而道:“你那不争气的丈夫今日在朝堂上可威风的很,扬言要查清钦天监监正死的案子,树敌不少呢。”
“朱大人死了?”云淮眸子一缩。
瞧见云淮终于有了些反应,萧执才道:“被人杀了,刑部说是仇杀,找了个人顶罪交到了大理寺,晏若川查到朱大人之前救下少女挖心放血炼丹,并以自己庶子满月的由头邀请百官卖丹药……”
“这不可能!”云淮怒声,“朱大人五十多岁的年纪,一生为国操劳,怎么可能反害人命!”
萧执闻言却笑了,“你瞧,你这么聪明,为什么就栽在晏家这坨粪上,你可知晏若川要做什么?他怀疑朱大人有问题,打算连着查那日赴宴的所有人呢,将这些‘恶人’连根拔起。”
云淮心头一震,有什么很快在脑海中划过,但太快了她有些抓不住。
她晓得晏若川又掉进别人挖好的坑里面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就想走,谁料被萧执拉到怀里。
“今日你家老爷子把姨娘赶出去听说都被人牙子带走了,你丈夫百忙之中还亲自就把人救了回来,如今他们正浓情蜜意,颠鸾倒凤,你去作甚?莫非你想瞧瞧?那我倒是可以带你上房顶看看。”
“你……”
对于晏若川会去救江早,云淮见怪不怪,若是晏若川当真狠得下心,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可萧执的污言秽语听的云淮脸红心跳,她瞪着萧执,“你若再说这样的话,我就把你的嘴缝起来!”
萧执却笑了,将她的手拉到自己唇边吻了一下,“要缝人嘴要瞧缝的是什么人,若是我这样容貌上成的,得用最细的针和最细的线,这样缝起来才会不留疤,又能让人疼到骨髓,要缝上我的嘴,上下得戳四十个下呢。”
他虽是笑着说的,但眼底却无比认真,手指感受着他冰凉的嘴唇,莫名的,云淮却觉得心里发寒,只觉得他是真的被缝过的一样,她控制不住的看着他的嘴。
萧执自然看得出她的心思,轻轻一带把她拉的更近,大手环住她的腰,低头看着她。
“我竟不知夫人如此心疼我。”
云淮这才反应过来他又耍自己,恨的直咬牙。
瞧她像是要吃自己的肉一样,萧执笑得更灿烂了。
“若不然夫人随我回萧府,我府上的床可比你这大多了。”
“太师慎言!况且我要那么宽的床作甚!”
“陪我一同睡。”
萧执说的理直气壮,笑得更是邪气得很,就像个晚上勾人的妖精一样。
他今日穿的也好看,一身绛紫色交领衫,外披一件黑色流光锦,墨发半竖半披,恣意潇洒的模样瞧着都年轻上好几岁。
云淮气急,狠狠推开他站起身来,“太师自重!”
萧执只觉得自己是中蛊了,自从上次和她午睡过后,这心就好像被猫挠着一样,成日就想往她这里跑,本想着今夜来抱着这猫儿睡,可瞧这猫儿一副要和自己拼命的模样,他也只能歇了心思。
一言不发的起身,他有些惋惜的叹气。
“难得今日精心打扮想和夫人共度良宵,夫人却如此不解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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