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
当萧执来的时候,太医已经在诊治了。
云淮站在门口踱步,眼里带着凝重。
听见身后的动静,云淮回身就看见了萧执,连忙过去。
“你没事吧?可有哪里不舒服?”
“婆母她突然把刀插进胸膛,我没防住,太医已经进去快半个时辰了也没出来……我……”
萧执将她揽进怀里,“别怕,我没事。”
靠在他怀里,云淮突然闻见股血腥味,定睛一看才发现他的九龙服上污了一片。
原本因为他到来而放心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流血了!”
她大惊失色,“可有传大夫看过了?”
她的手在动,萧执这才瞧见一抹红,拉起手一看,可不就看到那草草包扎的伤口了么。
白色的纱布早就被染红,足以见伤口之深。
“手怎么了?魏氏割的?”
他说着,浑身冷气直冒,眼里的杀意更是藏不住。
云淮抽回了手,“皮外伤,倒是你……”
萧执又气又恼,自己这手都被割成什么样了还顾着管他!
不顾云淮的追问,萧执带着她去了房间,重新帮她包扎好。
“我瞧你这手怕是不想要了!”
萧执挖了她一眼。
云淮一叹,“哪儿顾得上,你也是,到底怎么样了?”
萧执揉了揉她的发顶,“早前这蛊被我逼了出来,并无大碍,只是她伤了心脉,这才受了些牵连。”
听他这么说,云淮才放心,又从怀里将那封信递给萧执。
“婆母方才给我的,你瞧瞧真假。”
萧执接过,等看完后眼里森寒一片。
“他对他们母子倒是真好。”
“这是真的?”云淮一愣,心里腾起一股火气,“他怎么能这样!”
桌上墨黑的字迹,洋洋洒洒写了许多。
“……萧执不是善人,你与熠儿要始终小心,若在京城实在待不下去,大可以此要挟他将萧家的全部家产都给你,你带着熠儿和钱在外购置一处宅子,一生无忧。”
阳光就照在这封信上,分明光是暖的,云淮却只能感受到一股冷意。
自己的爹娘偏向云承,那是因为他是男孩,可萧执和萧熠同为儿子,为何丞相会对他如此心狠。
萧家的财产全部给他们,那里面可还有萧执母亲的嫁妆!凭什么逼萧执都给他们!
何况萧执不是善人,难道魏氏母子又是什么好东西么!
云淮当真是生气,特别是看着萧执望着信不语的样子,更是心疼的很。
若是自己这位公爹还在,她定是要冲到他面前去问问为何要这么对萧执!
久久后,萧执笑了出来。
“倒是我天真了,以为那老不死的始终为我留了三分……”
可如今瞧来,他到死都是念着那对母子的。
云淮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握紧他的手。
长呼一口气,萧执敛下眼里的神色,就这么看着云淮。
“魏氏无大碍,你也别太着急了。”
一个时辰过后,大夫才来禀告。
“太师,太太心脉有损,但好在伤没有太重,好好养个三四月便能恢复如初,只是这段时间还是不能大意,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萧执应着,就让人下去了。
福寿堂中,方时苒一直陪着老夫人。
忆着方才云淮那慌乱的样子,方时苒试探道:“老夫人,嫂嫂不会有事吧?我还从未见过她那般失态的样子呢。”
要说这府上谁死了云淮都会有反应,可这人偏就不可能是魏氏,胆你瞧瞧,如今这不仅用手去攥着魏氏的匕首,还叫喊着让人找来最好的续命药,她当真想不明白云淮为何害怕魏氏死了。
老夫人一叹,“别说你了,就连我都想不通淮儿怎么会如此紧张,她要死就让她去死呗,死了还干净,至于用自己的手去接那刀么?你瞧瞧那伤口深的。”
老夫人毫不掩饰自己对云淮的怜爱,听得方时苒心里酸得很,往常自己给她做饭烫伤了手,她也只是轻飘飘的让人给她找来烫伤膏,如今云淮伤了,她却好似被揪着心了一样。
见问不出的所以然,方时苒目光也沉了些,脑海里不由浮现了那封信。
这一切的一切就藏在那封信里,倘若她能看到那封信就能知道一切了……
·
翌日。
云淮正在屋里缝着衣服,婢女便来报魏氏醒了。
云淮本不愿理会,没想到魏氏却派人来请,云淮只能过去一趟。
来到雨竹轩,就见魏氏躺在床上,脸色煞白的像鬼。
见到云淮,她一脸的笑意,眼里的得意更是要溢出来了。
“怎么样?被人拿捏的滋味不好受吧?”
她虚弱的说着,完了还咳了两声。
云淮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魏氏看着她沉着的脸,更是高兴得很。
“怎么?不装你的淡漠了?如今我和他……你以为这个家还是你们说了算么?拿出你儿媳该有的样子来!还不快跪着给我擦手擦脚!这大热天汗滴滴的,连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芷妍站在云淮身后,整个人气得厉害。
给她跪着擦手擦脚,真当她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成!
“婆母,这恐怕不妥当吧。”
云淮冷着声道。
“我说了,从今往后在这个家,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妥当的。”
魏氏挑衅的看着她,手却狠狠扣进了自己的伤口中。
她似是疯了一般,分明疼的冒冷汗,可嘴边却泛着笑意,那双眸子就这么死死看着云淮。
“婆母以为威胁了我一次,还能再威胁一次么?”云淮淡淡道。
魏氏也不怕她,“你不就赌我不敢死么?可你错了,我敢死,我只看你愿不愿瞧着他死,亦或是看着他也承受我的痛苦。”
说着,她的手狠狠往里一插。
云淮当即下令,“把她捆起来!”
“我是你的婆婆,你居然敢捆我?你不怕天下一人一口唾沫把你骂死么!”
魏氏厉声说着,笑容却扩大。
“你动手啊?我瞧你能捆我几时?绑了我你就是不孝,我可以去府衙告你虐待母亲,时间越长,你的罪名越重!不动手,你就看着他受苦受罪,我告诉你,早在丞相死的那天我的心就已经跟着他去了,活到现在我早就活够了,我不怕死!”
话到这里她“桀桀”笑着,目光死死盯着云淮。
“可你怕么?”
她似是疯了,整个人透着狰狞。
她就是在逼云淮,逼她示弱,如今这局势要是她退了,满盘皆输,他们依旧会踩在自己头上,只要她豁得出去,他们自然会怕。
长袖之下,云淮的拳头死死攥着,她如何不明白魏氏是在逼她就范。
只要今朝碰了她,来日她必然要上公堂再告她一状,这样整个云家都会被牵连的抬不起头,她在京中的名声更糟,可若不随了她的愿,她只会无休无止的自残,这对萧执也是极大的伤害。
久久后,她还是上前,从盆里扭干那块帕子,弯腰在魏氏面前帮她擦拭着。
魏氏可不知足,直直看着云淮。
“我要你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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